大婚夜(2 / 2)

她略有疑慮地垂眸看向酒杯,她不能飲酒。

正在她猶豫著如何開口時,卻聽聞清瀟道:“你的酒杯裡不是酒,是果水。”

聞清瀟端起白玉酒杯遞與虞歸晏麵前:“我問過高氏,知道你不能飲酒,但合巹禮最重要的便是飲合巹酒,因此我把酒換成了果水。”

虞歸晏一怔,眼睫微顫,接過了酒杯,剛想道謝,卻又想起離開內室前聞清瀟的話,到了唇邊的話便咽下了。

兩人各執了酒杯。

聞清瀟很高,要與虞歸晏交臂,需得他微傾身。隻是他一傾身,她又仰了首,兩人之間的距離便十分近了,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淡雅的青蓮香,甚至因為比之之前近得多,還嗅到了從未曾聞到的隱隱藥香。

虞歸晏本是輕闔上的眼詫異地睜開了,微側了頭向他看去,他不是沒有受傷嗎?為何身上會有藥香。她不是沒有與他接近過,可那時他身上唯有很淡很淡的青蓮香氣,她完全聞不到草藥的味道,可此刻......

她看著他,滿眼不解,連飲到一半的酒都忘記了繼續。

也許是她看得太久,也許是她的目光太明顯,本也是輕闔著眼的聞清瀟緩緩睜了眼。她閃躲不及,便撞入那雙清透溫和的眼眸中。他的眼中猶如靜水流深般平靜和煦,即便是在濃稠猙獰的夜色裡,也能教人在不自覺間便心生安定。

可是這次,她看著他,卻不知自己想到了什麼,周身便如觸了電般,下意識地要後退。

隻是她腳步才動,後腰便貼上了一片溫熱。因著方才沐浴出來,又是五月裡,她著的衣袍不厚,攬住她腰身的那隻手便如灼熱的焰火灼燙了她的肌膚,她的手不自覺地一鬆。

尚未飲完的酒杯脫了手,徑直滾落在鋪了地毯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酒杯中的酒亦不受控製地脫杯而出,灑落一地,甚至隱隱濺濕了她的衣擺,也濺濕了他的衣擺。

虞歸晏卻是在那沉悶的聲響中猶如大夢初醒一般,驟然垂了眼眸錯開與聞清瀟的對視:“夫君,我不是有......”

“意”字還沒出口,她忽然覺得眼前視線一晃,本是在眼角餘光中的圓桌不見了,她能看見的是那張正紅色的床榻。她這才驚覺自己被聞清瀟抱了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下意識地想推開他,可方才一抬手,便意識到自己已是他的妻子。何況聞清瀟與顧玄鏡不同,當是不會那般難受的。

她安慰了自己,便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頸項,安然地靠進他懷中。

察覺到虞歸晏的順從,聞清瀟微垂了眼去看她,燭火跳躍的夜色裡,她白皙精致的側臉乖巧地貼在他懷裡,雙眼微闔,看起來安定極了,隻是微微顫抖著的眼睫卻是泄露了她的心緒。

他將她輕輕安放在床榻之上,抬手將一縷滾了水的濕發捋在她耳後,聲音安撫又溫和:“莫怕,我會輕些。”

雖是聽了允諾,可當虞歸晏聞到聞清瀟身上的氣息,又感覺到自己衣襟被解開之時,眼睫卻顫得更厲害了,早先給自己做的心裡建設在此刻崩得一塌糊塗,緊張得厲害。

忽然,緊握的手掌被展開,另外一隻修長而溫涼的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連滾燙的臉側也被他略帶涼意的指腹掃過,帶起陣陣戰栗。

衣襟散開的微涼感止了。

她詫異地睜眼,眼尾便觸碰到一片溫熱,他溫涼的唇輕輕壓在她的眼尾:“相信我。”

他的聲音很輕和很緩慢,卻蘊含著讓人安定的力量,她一直慌亂的心微微地靜了,對他的排斥也仿佛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哪怕是後來,她因著些微的疼痛而控訴地睜眼望著他時,也在他安撫的聲音與溫和的眼神中安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好的,成親了,圓房了。

本文完結了,散了散了都散了,各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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