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遠去的馬車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才緩緩收回了視線。向太子告退後,他步入了宮中。這本也才是顧玄鏡進宮緣由,隻是恰好挑了虞歸晏與聞清瀟進宮謝恩的這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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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信帝聞得曹文的稟告,擱了奏折,待得顧玄鏡入內行了禮,他笑道:“顧愛卿身體可是大好了?”
賞春宴後,其餘藩王都陸續回封地了。顧玄鏡還滯留京城,便是因著中毒之故。
顧玄鏡道:“多謝陛下關懷,微臣身體已無大礙。隻是有一事不明,故來請教陛下。”
惠信帝雖老了,可還沒糊塗,怎會不知道顧玄鏡所言何意。他眸光微閃,便想起了方才齊王世子請罪之言:“陛下親臨王府為微臣主持大婚,族譜落定後卻生了這般事端,請陛下責罰微臣失責之罪。”
的確是族譜落定後方才生了事端更合適。
惠信帝想了想,賢王言說族譜上缺了一個“晏”字時,聞氏宗祠內除了他的人,也沒有旁人了,鎮南王自然不會知曉。
“愛卿呐,朕不是不幫你,隻是你動手太遲了,朕拖了許久,最後委實拖不得了,可你這......”惠信帝長歎一口氣,“朕都將族譜落完了,你才動手,朕也沒有法子啊!”
“陛下仁德,是微臣策略有失。”顧玄鏡雖不知曉是聞清瀟故意在言語上將惠信帝往完全不提及刺殺事宜上引,但無論如何,他都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隻是惠信帝提及刺殺與否,卻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惠信帝主動提及此事,他還尚可一辯;而若惠信帝完全揭過,那他再多提及,也是無益。這也是聞清瀟要儘早進宮見惠信帝的原因,完全打消惠信帝對顧玄鏡的信任,讓顧玄鏡無法從惠信帝處下手奪虞歸晏。
顧玄鏡在惠信帝逐漸震驚的目光下,緩緩道:“為報陛下恩德,微臣願竭力輔佐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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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鏡回到隆宴宮的時候,下雨了。
顧禮為顧玄鏡撐著傘,身後忽然響起輕微的步伐聲。
顧玄鏡停了步伐。顧詩、顧義兩人疾步走至顧玄鏡麵前跪下:“屬下參見王爺。”
顧玄鏡道:“南蜀如何?”
他近來一直憂慮著南蜀事宜。
這也是顧玄鏡知道虞歸晏與聞清瀟成親後,暫時還未有動作的原因,他身體沒有恢複,又還在處理每日傳來的南蜀事宜。
顧詩與顧義對視一眼,齊齊垂了頭:“啟稟王爺,南蜀近來根本沒有發生任何天災,也沒有任何流言傳出。屬下返程途中一直在往京中傳消息,告知過王爺。”
顧玄鏡一愣:“南蜀沒有天災?”
那他這些時日收到的南蜀的折子都是何處來的?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震怒:“聞清瀟!”
京城中,除了聞清瀟,會算計他,且能算計他的,又還有誰!
思及此,顧玄鏡止不住地連連冷笑:“立刻去把信鴿全都截下!仔細地檢查!”
顧詩、顧義很快去了便回了:“王爺,信鴿都死了。”
不用再查,顧玄鏡已經明白了。
南蜀災情擴大的時間偏偏那般巧,就在安樂大婚前。隻是南蜀連年天災,他來長安時南蜀也是天災不止。
因此,得知南蜀天災擴大,他才未曾多想,更未曾想到有人截了他的信鴿,換了書信。而京城中,知道他折損了眾多暗衛,又想對付他的,隻有一個聞清瀟!
現在聞清瀟還派人殺了信鴿,算是什麼!對當日他將他調離京城、派人刺殺他的報複?還是娶了安樂的挑釁?
顧玄鏡眉宇間閃過一抹極深的煞氣。突然間,他控製不住地重重咳嗽了一聲。
顧詩、顧義本是跪在雨中,見得麵前青石板上的雨水混了血時,猛地抬了頭,便見著顧玄鏡被顧禮扶著,彎了腰身,不停地咳出血。二人趕緊要去扶他:“王爺!”
怒急攻心牽扯了新傷與舊傷,顧玄鏡重重地咳嗽著,眼底赤紅。他拂開三人,任由涼雨灑在身上,眼前卻似乎不得安寧,一會兒是過往虞歸晏乖巧倚靠在他懷中的模樣,轉瞬卻又變為了今日虞歸晏倚靠在聞清瀟身旁。
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在越發涼透的雨中浸染得如雪一般。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虞歸晏的身影朝他走來,他直起身體便要抓住她,可最終什麼也沒抓住,似乎就像她與聞清瀟大婚那日,他拚儘了全力也沒能抓住她一樣,他嘶聲喊道:“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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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虞歸晏隨聞清瀟上了馬車。聞清瀟似乎半分沒有要問她為何與顧玄鏡在同一處的意思,猶豫再三,她仰了仰頭看他:“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動手的人很多,管氏,老鎮南王,慕先生,喬青瀾,全都動手了emmmmmmm
基本上除了顧玄鏡執意要跟女主在一起,其他人都是反對的
這要是能圓滿順利地在一起,估計才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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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瀟截了顧玄鏡信鴿的事情,之前有隱晦提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