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六
桌案上的折子被姬湛兮掃到地上,好好的一張紅木桌案硬是成了尋歡作樂的地方。
一場歡愛下來花潮身上新傷疊舊傷,脖頸處又多了一個滲著血絲的牙印,他帶著沉重的鐐銬,垂落著一頭烏發重新跪在桌案底下,臉頰猶帶情/欲過後的濕紅,一雙眸子水潤瀲灩,還帶著幾絲情潮過後的迷蒙。
姬湛兮簡直愛死了他這副模樣。
當年花潮進宮時年紀尚小,從前兩人魚水之歡時他總是忍不住憐惜花潮,行動之間都極力克製,就連在他身上嘬出個吻痕都要小心翼翼。
現在新仇舊恨疊在一起,又不忍心在花潮身上實施酷刑,隻能把一腔恨意通過這種方式宣泄一二,恨不得在這種事情上狠狠折騰他。
花潮也確實被他折騰的苦不堪言,倘若有人掀開他的衣袍下擺,定能看見他光/溜溜的兩條大腿,從膝蓋往上都是青青紫紫深紅淺紅。
沒辦法,數據洪流在這種事情上也跟洪流一樣,也許這六年憋得太狠,眼下一股腦發泄出來就跟海嘯差不多,一個又一個滔天巨浪砸過來,花潮都快要被砸狗帶了。
花潮軟手軟腳在桌子底下跪著的功夫,姬湛兮已經穿好衣服將門外候著的兩位大監叫進了禦書房。
兩位大監內功深厚,耳力遠超常人,方才禦書房裡的動靜怕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管心中作何想法,齊非命和齊非欲兩人神色不變,動作十分迅速的將一片狼藉的禦書房整理乾淨,隨後神色如常的退下了,連跟睫毛都沒抖一下,充分體現了天啟大監的職業素養。
姬湛兮泄了火,又把花潮狠狠的欺負了一番,心中煩悶之意消了許多,呷了一口清茶之後總算靜下心來繼續批改奏折,效率提高了兩倍不止。
花潮萎靡的縮在桌子底下,他被壓榨的太狠,整個人都透著濃濃的疲憊,他無精打采的瞥了姬湛兮一眼,趁著姬湛兮專心批奏折的功夫揉了一下發軟的小腿,悄悄的把跪資改成坐姿,盤著腿坐在桌案底下。
這麼一來身體輕鬆了許多,隻是空間逼仄狹窄,難免困倦疲乏,花潮不斷打著哈欠,腦袋一點一點的。
姬湛兮正專心看著禮部呈上來催他選秀的折子,他剛要拿著朱筆批複,冷不丁膝蓋一沉,姬湛兮低頭一看,花潮的腦袋正枕在他的膝蓋上,他闔著眼睛,臉上潮紅未褪,呼吸均勻悠長,也不知睡了多久。
這睡著之後身子一歪,竟然直接枕在了姬湛兮的大腿上,姬湛兮拿著朱筆的手一頓,那雙黑中泛藍的鳳眸喜怒難辨,眼神幽暗的看著花潮的睡容,遲疑了半晌還是微不可查的歎息一聲,稍稍放低了膝蓋讓這黑心肝的枕的更舒服些。
他繼續批閱奏折,花潮暖烘烘的身體貼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呼吸溫暖又潮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撩人的潮濕暖意。
姬湛兮捏了捏眉心,握著朱筆的手輕輕一抖,在宣紙上描出一抹長長的紅痕,他瞅著那抹紅痕,眉間罕見的流露出一絲無奈。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情緒了,這些年的征戰殺伐讓他變得不像一個人,他也漸漸被世上的人神話,越來缺少屬於正常人的鮮活感。
每一個合格的帝王都不能算作正常人,當一個人坐上了這天底下最高的位子,他便不是一個人,而是至高權利的象征,無上皇權的符號。
姬湛兮一直認為自己的心已經磨煉的足夠堅硬,沒有什麼能夠令他動容,卻不想自己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被花潮牽動著,又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姬湛兮深吸一口氣,又重新拿起朱筆批複起來。
天色漸晚,桌案上的折子已經披完了一大半,齊非命躬身走進禦書房,在姬湛兮身邊問道:“皇上可是要在禦書房用膳?”
姬湛兮麵露疲乏之色,想了想說道:“朕也懶得折騰,就在禦書房用膳吧,幾個簡單的菜式即可。”
齊非命偷瞄了一下枕在天啟皇帝大腿上熟睡的廢妃,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小聲說道:“是否多準備一副碗筷?”
姬湛兮麵色沉了沉,陰鬱的說道:“這裡沒有昔日的寵妃,隻有一個卑賤的玩物。”
齊非命躬身說道:“奴才知道了。”
不一會齊非命便傳膳進來,雖然姬湛兮說要幾個簡單的菜式即可,但皇帝的菜式再簡單也簡單不到哪裡去。
那濃鬱的香氣一縷縷的往鼻孔裡鑽,直接把熟睡的花潮給饞醒了。
他嗅著香味睜開眼,姬湛兮正舀了一勺佛跳牆慢慢的品著鮮濃的湯。
花潮動了動鼻子,立即聞出這是佛跳牆,這道菜在古代差不多要花費兩周的時間才能做好,裡麵有鮑魚、海參、魚唇、蹄筋、花菇、瑤柱、魚膠,再用高湯和老酒文火煨製,軟嫩濃鬱,鮮美異常,是花潮在古代最愛吃的菜之一。
花潮已經餓了一天,乍一聞到佛跳牆的香味,兩隻眼睛都冒出了饑餓的綠光。
姬湛兮拿著勺子細嚼慢咽,花潮聽著他細微的咀嚼聲,感覺口水都快從嘴裡流下來了。
他的下巴枕在姬湛兮的大腿上,睜著兩隻眼睛眼巴巴的看著。
姬湛兮姿態優雅的吃完一個花菇,又挑了一塊蹄筋吹涼後送到嘴裡,還適時點評道:“這蹄筋軟糯酥爛,甚是可口。”
花潮餓的受不了,又不敢開口說餓,隻能又慫又喪的縮在桌子底下,抱著沉重的鐐銬發起呆來。
發呆的時候可以抑製食欲,反正他們這些當藝人的家夥都是不用吃飯的。
花潮正自我麻痹,姬湛兮卻抬起膝蓋蹭了蹭花潮的下巴,花潮抬起頭,姬湛兮已經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從桌案底下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