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相處(2 / 2)

反派想殺本作者 尤聽 16885 字 4個月前

正在喝蜂蜜水的連祭突然嗆到,猛咳了幾聲,嗆出的蜂蜜水帶著血。

虞思眠急忙輕輕給他拍背,又怕碰著他的傷口。

連祭不可思議地看著虞思眠:“你是真有病嗎?”

他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他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但是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他突然嗆了一下。

喜歡嗎?

虞思眠:“你喜歡我嗎?”

連祭又咳了咳,“你是不是真有病啊?”

而虞思眠卻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全身繃得筆直。

連祭眉毛一高一低,不可思議地道:“你也自我感覺太良好了,老子是魔,生來淫亂,看上的不過就你這身皮囊而已,你彆想太多。”

虞思眠聽他說著渾話卻沒有生氣,反而鬆了一口氣,認真道:“連祭,你不要喜歡我。”

連祭沉默了片刻,“放心,不要自作多情。”

虞思眠:“那我們接下來的時間,好好相處行不行?”

“老子沒和人好好相處過。”在他世界裡最好的關係就是上下關係,不然就是敵對關係,好好相處是什麼,他不知道。

虞思眠:“我與你好好相處就行,你隻要遵守承諾就好。”

她口中的承諾,他知道指哪些。

連祭心中有些煩悶,“隨你。”

他傷勢過重,也不知道巫醫月給他吃了什麼他一天就昏昏沉沉,反而每次醒來她都在旁邊,會給他遞一塊濕毛巾,給他遞一杯蜂蜜水,再次守著他混混睡去。

好像隻要她在身邊,他就不會繼續做那個噩夢。

倒是又夢到了那個美人幾次,不是在桌邊寫著話本,就是拿著話本在屋中踱步,看著他就會盈盈一笑,像浸著蜂蜜水,然後他就會醒來,看見在桌前寫著話本的虞思眠。

虞思眠不會對著她甜甜的笑,但是一見他醒來就會擔憂地問:“坐噩夢了嗎?”

連祭總會答:“做了。”

她就會遞來蜂蜜水和濕帕子。

即便她不笑,但是他卻覺得比夢中甜得多,覺得自己沒必要留戀在那個虛無的夢裡。

他傷勢好了很多,再次醒來,無聲無息地走到她麵前,他喜怒無常善惡總在來回變幻。

一麵是諾言,一麵是欲念。

她終於發現連祭的靠近,突然抬起眼,睜大著眼睛看他。

連祭看著她臉的一瞬間突然“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居然長黑眼圈了?”

她居然也會長黑眼圈,不是天道使者世間至美嗎?

她到並不意外,也不在意,隻問:“你做噩夢了沒?”

連祭發現她天天守在身邊,幾乎沒有好好合眼,他想了想卻還是道:“做了。”

虞思眠放下筆:“我給你泡蜂蜜水。”

連祭心微微一動,用指尖在她額前一點,她身子一軟,倒了下來,連祭勾住她,將她抱上了床。

*

虞思眠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幾乎是睡到自然醒,但是一睜眼,看著那黑色暗紋的紗賬,想起昨夜,頓覺得不妙,立刻睜開眼睛,整個人彈了起來,抓了下衣服,看見都嚴嚴實實的,她鬆了一口氣時,聽見旁邊一聲帶著嘲諷的冷哼。

她這才注意到連祭正翹著腿坐在桌前看她寫的話本,“老子對睡著的沒興趣。”

虞思眠:……

連祭又看了看話本:“隔了那麼久你居然一個字都沒寫。”

其實虞思眠不是沒寫,而是寫了覺得不合適便撕了。

虞思眠:“卡文了。”

連祭不知道什麼是卡文,也懶得問,隻是把話本放在桌上,幽幽道:“神使大人真是能睡。”

虞思眠:“你給我下了咒……”還怪我能睡?

連祭眉頭皺了下,“黑眼圈都出來了,真醜。”

虞思眠:……

不過此刻她確實覺得,睡了這一覺倒是神清氣爽,好像所有的覺都補回來了。

在她準備離開去找巫醫月時,侍女們端進來了一口油鍋。

虞思眠聞到油鍋中飄出來的香味,停住了腳步。

連祭:“急著走?”

虞思眠看著裡麵的兔頭:“好像也不是特彆急……”

連祭淡淡一笑,用長長的黑木筷把一麻辣兔頭從油鍋裡撈了出來,虞思眠不知道為什麼連祭做這個動作讓她心中發毛,總覺得魔王配腦袋畫風特彆陰森恐怖,但明明裡麵就隻是一顆兔頭。

連祭用手把滾燙的頭蓋骨掰開……

連祭雖然第一次吃兔頭,但是動作卻麻利無比,讓虞思眠懷疑他這掰頭骨是一件熟能生巧的事。

在她背脊發麻的時候,連祭腦袋遞給了她,“不吃?”

虞思眠:“啊?”

所以他不是自己吃,是給自己掰的?

虞思眠剛把手伸過去,碰到滾燙的兔頭時卻猛地收回了手。

連祭:“你連雙頭龍的烈火都不怕,你怕燙兔頭?”

虞思眠吹著手:“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想怕啊。

但是兔頭這東西偏偏就要油鍋裡取出來的滾燙的才好吃,涼了就不對味了,她又準備伸手去接,連祭直接把兔頭遞在她嘴邊。

連祭:“看我做什麼?還要我來幫你吹?”

虞思眠:“不是,我……”

但是她看出連祭眼中的不可忤逆和不耐煩,好像下一秒就要風雨欲來。

虞思眠隻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覺得連祭這種廉恥心都沒有的家夥應該不懂這些,他應該隻是向自己表示友好,如果自己拒絕他應該會暴走,想了想,何必呢?

畢竟是自己說的和他好好相處。

她也不再扭捏,把頭發彆在了耳後,小口小口吹著頭蓋骨裡麵的腦髓。

連祭看著她晶瑩的耳垂,露出來白皙的頸項,還有那小魚嘴巴一般突然鼓起的嘴,心中覺得什麼在悸動。

又看那猙獰的兔頭,總覺得這畫麵格格不入。

倒是她埋頭吸腦髓的樣子都是順眼的,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吃腦髓吃得那麼好看。

連祭給她連剝了三個,“你還真能吃啊。”

虞思眠臉一紅,“還好。”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一次麻辣兔頭。

她坐下來把不那麼燙的兔頭的舌頭拔出來,慢慢又放在口中,一邊吃一邊看著懶散坐在一旁用嫌棄的目光盯著自己看的連祭,她有點緊張,不知道他下一句又要吐槽什麼。

而連祭的表情總是那麼意味不明,讓她越來越心虛,最後拔了一根舌頭給他遞了過去,“你要吃不?”

連祭挑了挑眉毛,“那麼惡心的東西神使大人慢慢吃。”

虞思眠知道他吐不出什麼好話,屏蔽了他的嗶嗶嗶,於是低頭繼續去扯兔舌。

就在她準備把舌頭放進嘴裡時,連祭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虞思眠一愣之時,隻見他湊了過來,一下子離她臉很近。

她瞳孔中印著他英俊帶著邪氣的臉龐,心中突然漏了一拍。

吃過虧的虞思眠立刻偏開了臉,卻發現他咬著自己手中的兔舌,然後輕輕一扯,將它從自己的指尖抽出。

虞思眠一愣,見他“呸”一聲吐掉了齒間的兔舌,將自己的手指放入了口中。

虞思眠:!!

“連祭!!”然而她喊出來的聲音有些支離破碎。

他帶刺的舌尖舔舐著自己的手指,一陣陣酥麻從指尖直竄心口,她想拔出自己的手指,但是他卻絲毫不讓她動彈,一根一根舔舐,一根根吮吸。

她臉漲得通紅,一陣陣酥麻過後她回過神來,“連祭!”

連祭鬆開他的手,冷冷問:“乾嘛?”

虞思眠:“你,你,做什麼?”

連祭:“不是你說讓我嘗嘗?”

虞思眠頓時說不出話來,“我,我是讓你嘗兔頭。”

連祭輕嗤一聲,“那麼惡心的東西你慢慢吃。”

虞思眠:?

“味道還不錯。這次廚子還成。”他神情淡漠得很,就像是真的在點評調味。

已經吃飽的虞思眠無言以對,靈魂出竅一般走了出去。

連祭哼了一聲,然後撥了兩顆靈果在嘴裡,“真他娘的辣,她口味怎麼怎麼重?”

*

巫醫月:“眠眠大人,您在想什麼?”

虞思眠覺得嘴角連祭除了舔手指那次外,正常得有些讓她不適應。

巫醫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我說過,您能夠改變他。”

虞思眠冷不丁地問:“他為什麼這麼討厭天道?”

她在還是一幅畫時就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連祭對天道的厭惡,所以她一直心虛,也怕他看出自己鎖骨下的血痣,怕他想起什麼,結果完全是自己的多慮。

現在想一想,他厭惡天道這些事,並不合情理。

連祭並不知道自己活在一本書中,不知道他的一切命運都是自己安排的。

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這個世界中的天道本身是無形的,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無縹緲的存在。

誰會去深深地具體地憎恨一個虛無的存在?

連祭雖然時時看起來有病,但是也不是那種怨天尤人,把一切不幸歸結於無形歸結於天命的家夥。

所以她在想,也許就像這顆紅痣一樣,完全就是自己做賊心虛多心了。

自己好像沒什麼好擔心他有一天發現自己就是畫中天道。

她大概問了問巫醫月。

巫醫月卻道:“殿下他對天道的恨非常具體,非常刻骨。”

但是具體因為什麼,誰也不知道。

*

白骨夫人的洞府與魔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是白色的洞窟。

這種白與虞思眠的白不一樣,如果說虞思眠是一顆夜明珠,而白骨夫人人如其名,就像黑暗中的一堆白骨。

這裡的白陰帶著陰森森的綠,洞府中冒著白色的屍氣。

白骨夫人扇這羽扇打著哈欠看著站在下方的連祭。

她冷冷哼了一聲,語氣帶著嘲諷,“怎麼?這段時間你進了溫柔鄉,連天屍都不去找了,我還以為你把她忘了呢。”

連祭不理冷嘲熱諷,直徑走向了養屍洞,看著棺槨中一具麵目全非被屍氣籠罩的焦屍。

白骨夫人看著那具瘴氣中的焦屍:“天道使者?你自己不覺得諷刺嗎?”

“天道對你們做了什麼你忘了嗎?還記得她當初怎麼死的嗎?還記得她那張漂亮嫵媚的臉怎麼被火……”

她話音未落連祭的刀就抵在了她脖子上,她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無儘的憎惡,“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不是我把你從屍堆中檢出來,你還在那裡啃屍肉!你翅膀還沒硬到可以飛的時候,她這具焦屍還得靠我養!”

說罷她一隻手掐住了連祭的脖子,瞬間變成了白骨,長長的指甲也徒長出來,掐進了連祭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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