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發狠咬牙道,
“打……給我往死裡打,把他們的兒子全數綁了,一起打!”
說是要打他們的兒子,徐三夫妻立時便撐不住了,隻得一五一十的招了!
想起那一對夫妻被打的慘狀,五姨娘麵色猶有餘悸,
“夫人也是真下得了手,我瞧著徐三夫妻便是能留一條命,下半輩子怕也是殘了!”
四蓮搖頭,
“他們能貪墨上萬兩的銀子,隻怕是留不了命了!”
五姨娘一愣,
“夫人真能下得了狠手?”
四蓮緩緩道,
“姨娘,您想呀……這徐三一個管事,如何能攢得下一萬兩銀子,一多半是借著職務之便,貪昧了銀子,又或是在外頭打著主人家的名頭收受賄賂,您覺著是哪一個?”
五姨娘想了想道,
“夫人管事向來精明,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眼皮子下頭貪這麼多銀子,那是真不容易……”
想到這處陡然一驚,
“徐三不會真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借了老爺的名頭在外頭收銀子?
四蓮點頭,
“瞧著多半是這樣的,那徐三聽說還是婆母的陪房,出了這樣的事兒,婆母若是不嚴懲,隻怕在公爹麵前也不好交待!”
五姨娘聽了若有所思,半晌喃喃道,
“前頭一陣子我大哥那小兒子說是在大興買了十幾畝良田,我聽了還奇怪呢,人家好好的良田為甚麼要賣給你……”
要知曉這京城的附近的良田可是有價無市,有銀子也買不到的!
頓了頓看了一眼四蓮道,
“我那大嫂隻說是那家人家裡出了事兒,急需銀子周轉,需得要一起賤賣,旁人沒有那麼多的現銀全數買下來,隻我那外甥攢了這麼多年的銀子,正好遇上便一口氣吃了下來……”
當時她不過聽聽就算了,如今想來這事兒就透著蹊蹺,
“要說現銀,這滿京城甚麼都缺,就不缺有錢人,人家那麼多的王公貴族不比你一個小小的富戶有銀子,怎得這便宜就專讓你撿了?”
五姨娘被府裡的事兒一提醒,便想起來這一茬了,當下臉上變色,問起四蓮來,
“你說……他們不會是……不會是走了甚麼歪門邪道吧?”
五姨娘這是真當四蓮是自己人了,肯把娘家的事兒同她講,不過四蓮也真是自己人,她是自己親兒子的媳婦,這進了門便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也不怕把家醜外揚。
四蓮聽了眉頭一皺,想了想問五姨娘,
“這事兒……姨娘是有所懷疑了?”
五姨娘連連點頭,
“正是如此,你說……這事兒當怎麼辦?”
她自然是不願意娘家借著牟府的名頭在外頭行惡事兒的,依著老爺的脾氣若是知曉了,定不會輕饒,總歸是自己娘家人,她不忍心娘家人犯到牟斌的手裡!
四蓮想了想道,
“姨娘,若是覺著拿不定主意,不如想法子打聽一下娘家的情形,說不得那些田地真是正經得來的呢!”
五姨娘聞言,在心裡暗想了想,卻很是清醒的知曉,那良田多半不是正經來路,不過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當下點頭,
“我先問問去……”
於是第二日打發金珠帶了些東西回城,借著探望父母的名頭,讓她回娘家打聽去,她也是動了心眼的,她若是親自回娘家去問,多半是得不了實話,娘家人說不得還要裝窮叫苦在自己這裡討些好處,讓金珠回去,同府裡下人們私下裡說說話,才能打聽到真消息。
待到又隔了一日,五姨娘一大早就白著臉來尋了四蓮,
“這可怎麼辦好……這可怎麼辦好啊!”
卻說是五姨娘在那頭打探娘家的事兒,這頭牟彪護著太子爺出了昌平,自居庸關而出,直奔了延慶,前頭這一路倒也順利,沿路之上也有那三三兩兩想劫貨的毛賊,見著這商隊勢大人又多,知曉這是惹不得,隻能遠遠地看著肥羊離開,卻是沒一個敢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