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也是閒得無聊,甚是不滿的看著遠遠的山頭上站立的三兩隻小貓,
“憑地膽小如鼠,也不知下來幾個給小爺練練手……”
一旁扮做東家的劉瑾聞言連連擺手,
“唉喲喂!人家躲還躲不過,您怎得還盼著他們來,奴……東家我可是巴望著這一路順順當當,誰也彆遇上!”
朱厚照聽了隻是笑,
“我倒是同阿彪一般,想遇上幾個毛賊,不都說是這關外的盜匪猖獗麼,現下瞧著也不怎麼厲害嘛!”
許是這位乃龍子龍孫,真有金口玉言之能,待到他們出了延慶往永寧去時,路上就真遇上了劫匪。
小毛賊吃不下他們,卻是來了一大幫子的山匪!
這一日商隊正順著那崎嶇不平的大路走著,日頭正當午後,眾人被頭頂的陽光曬的一個個昏昏欲睡,朱厚照用了一塊濕帕子擋了臉,縮在馬車的角落處,用一件衣裳使一根樹枝挑著,擋了身子,正歪著腦袋斜靠在了裝貨的麻袋上頭,馬車搖搖晃晃好不催眠,正要進入夢鄉,卻突然隊伍的最前頭有人高喝一聲,
“停!”
領頭的車先停下了,前頭的車一停,後頭的車跟著停了下來,朱厚照身子搖了幾搖,腦袋撞到了車壁上,立時清醒過來,睜開眼左右看看,沒見著牟彪在身邊,忙站起身,這才發覺前前後後的馬車都停了下來,牟彪早翻身下了車,從堆成小山的貨物下頭抽出了一把長刀,
“阿彪,可是有人劫道?”
牟彪哈哈一笑,一臉的興奮,點頭道,
“正覺得無聊憋悶呢,這幫孫子可算是來了!”
二人說話間,前後左右的夥計,便不著痕跡的靠了過來,牟彪手提著長刀,大踏步往前頭走,到了前頭一看,隻見得好好的一條大路上,被人挖了一個極深的坑,領頭的夥計正警惕的四下觀望,見他來了便道,
“兩邊的樹林裡藏了人……”
牟彪側耳聽了聽點頭道,
“約摸有三十多人……”
又探頭看了看那深坑,笑了笑道,
“也難為他們能挖得這麼深!”
這廂回頭衝著後頭人一招手,
“上來十個!”
那些個雇來的護衛久走江湖,在這條道上也是有好些個熟手的,見這情形知曉是用命的時候了,當下提了兵器,立時上來了十餘人,牟彪笑眯眯道,
“即是有人留客,我們自然不好辜負主人家的心意,進去瞧瞧主人家都是甚麼人吧!”
說罷提著刀,當先跳進了左麵的樹林之中……
時值正午,外頭陽光刺眼,林子裡頭樹蔭濃密,乍一進去,人眼是瞧不清的,因而牟彪衝入林中時,他將眼給閉上了,練武之人本就是耳聽八方,雖瞧不見卻是不怕,衝進去幾步便聽得耳邊有勁風響起,衝著他麵門便來了,於是抬手就是一刀,
“當……”
手中的長刀與對麵來人手裡的兵器相擊,牟彪紋絲不動,對麵的人卻是退後了兩步,緊接著又一道勁風襲來,乃是奔著他的下三路,牟彪也不硬接,退後三步,避開之後,這眼再睜開便能識物了。
隻見得眼前立著兩個漢子,身形倒是高大,麵容消瘦,顴骨高凸,眼窩深陷,眸光中透著一股子凶狠,一人手中持刀,一人手中持棍,見著牟彪退了幾步,立時便揮著手中的兵器追了過來,牟彪哈哈一笑,大步向前當先揮刀砍去,他這回用的是牟家祖傳的六式,一刀過去運足了腰力、臂力、腿力,那持刀的漢子還想似前頭一般硬接,兩下刀的一挨上,
“當……”
那漢子就手臂發麻,五指一鬆,手裡的刀就被劈飛出去,牟彪的刀勢不減,一刀劈在了他的肩頭上,
“啊……”
立時之間血光飛濺,那漢子的一條膀子被砍了下來,
“啊……”
他捂著傷口滾倒在地,被牟彪照著他的肚子一腳挑飛,偌大的身子飛了起來,向著林中摔去,那使棍的漢子見同夥受了傷,立時來救,卻被牟彪身後的人擋住,緊接著林中的劫匪都撲了出來,與牟彪等人乒乒乓乓打成了一片……
牟彪提著刀衝進林中,那是見人就砍,逢人就殺,是半點沒有廢話,所到之處,手起刀落,血花飛濺,那架勢竟是比攔路的劫匪還要凶惡幾分,待到他一口氣衝到儘頭時,隻覺手裡的刀一輕,麵前一空,竟是將劫匪都給殺光了!
他一回身一低頭,卻見得這林中地上屍體不少,身後的人已將這十多人儘數放倒,他見著有人衝著地上還在抽動的屍體補了一刀時,才猛然醒覺道,
“糟了!竟是忘記留活口了!”
幸得道路另一邊的林中還有劫匪,他們衝入左邊林子時,右邊的林子裡也衝出了人來,此時那邊戰的正酣,牟彪又領著人衝了過去,口中叫道,
“彆都殺了,留幾個活口!”
眾人應聲,這回手裡的刀不砍人要害了,卻是專砍雙腿雙臂,不多時那十多個劫匪也是砍倒了五六個,剩下的人見他們武藝如此之高,心知不能敵了,便有人轉身往林子裡跑,也有那跑不掉的,當下就雙膝一跪,扔了手裡的兵器告饒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