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們願意輔導一下他?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們處理過那麼多委托,對小孩子的數學一定有辦法的吧!請你們務必試試看。”那位女性掩著麵,語氣止不住的哀婉,像極了望子成龍的家長,“他還那麼小,以後的升學可怎麼辦啊……”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委托也太奇怪了吧。
“請務必讓我們一試。”耳邊一個聲音炸起。
嗯?這是誰的聲音?
等等,國木田前輩?您確定嗎?
……
以上就是神上朔被迫在咖啡廳旁聽小學數學的原因。他局促不安地扶著棕色卡座,指節擰地發白。耳邊是國木田先生從“角有幾條邊”講起的,由淺入深的數學課堂,神上朔內心異常崩潰,一心隻想早點回去。然而國木田和夫人的小孩顯然都在享受輔導數學的過程,一個仔仔細細講,一個認認真真聽。
對麵的小孩是少有的異色發,半棕半白的小卷毛襯著他白嫩的小臉兒,睫毛忽閃忽閃的,看上去像是個大號的洋娃娃。除了……這孩子手上的過分怪異玩偶。
這真的是這個年齡段小孩子會喜歡的玩偶嗎?還是他跟不上這個時代孩子的審美了?
那個古怪的娃娃兩眼露著窟窿,掛著兩道血痕,全身被棉線歪歪扭扭地縫合。神上不漏痕跡地打量著還在手裡的玩偶,這怎麼看都不想是這個年齡孩子喜歡的玩具啊……
“大哥哥為什麼一直看著我?是有什麼事情嗎?”也許是被盯得久了,那孩子有所察覺,仰起一對水汪汪的異□□瞳,奶聲奶氣地問。
“不,啊……沒什麼,學了這麼長時間,久作很棒呢。想不想吃個甜點獎勵一下?”神上朔伸出手呼嚕了一下他的卷毛,溫聲道。
結果一瞬間就進入奶孩子的狀態了。
看著眼前的小孩趁著課間時間一臉滿足地扒拉甜品,神上朔笑了笑,戳了下他的小肥臉,順帶拿手絹擦淨了那孩子嘴角殘留的奶油。
怎麼看都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嘛,剛剛的危機感果然是錯覺吧。
神上的美妙心情截止於他看見前幾日才剛剛認識的太宰先生正妄圖用咖啡頂的吊燈上吊。
“這麼高還這麼牢固!把繩子綁在上麵上吊一定會一下子就沒氣了吧!多麼優秀的自殺地點!”太宰先生的鳶眼浮著一層水光,內裡多麵鏡似的折射著明明滅滅的光。他的語調還是那麼活潑甜蜜,好像即將奔赴的地方是一座巧克力噴泉,而不是冷冰冰的窒息死亡。
“又見麵了,太宰先生。”
但為什麼感覺這次的太宰先生雖然也是真情實意地期待著的自殺,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呢。
“哦呀,這不是小神上嗎?是來喝咖啡的嗎?”清瘦少年招招手,笑著打招呼。
“嗯……是來輔導小孩子數學。”艱難地把緣由說出口,神上好奇地反問,“太宰先生呢?”
“被無良老板壓榨勞動力了啦——“太宰治像是遇見了什麼知心人,一把拽住神上朔的胳膊,“我跟你講小神上,找工作一定要留心,千萬彆把自己賣給什麼黑心老板。特彆是那種有變態癖好還經常禿頭,發際線後移的那種。”
“聽起來很辛苦呢,工作很不容易吧,太宰先生。”以及,能不能放開我的胳膊,被抓的有點痛……
“何止是辛苦啊!”繃帶少年看上去簡直要抹眼淚了,“工作那麼多,根本沒有假期去自殺!同事暴躁又沒腦子,一言不合就毆打我。嗚嗚嗚我好慘啊~”
“沒有假期對您也算是一件好事吧……”頂著對麵“你為什麼要辜負我”的視線彆開臉,神上朔語氣認真地補充,“如果老板的變態癖好太過分的話……我是說您感覺到不舒服的話,請一定要報警!找我也可以……雖然可能沒什麼用就是了。”妃色染上少年微微突起的喉結,最終在鼻尖落下。
害羞了呢。
聞言,太宰治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接道,“啊咧!神上君真是好人呢!如果我被變態上司威脅了,我會記得來找你的哦!”
“這種情況還是去警察局比較好吧。”
“請不要這樣,要注意人身安全問題啊……太宰先生。”
“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