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地窖裡安靜一會兒,劉方正翻身起來,躲在暗處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出來,崔時橋翻出本子,正色道:“小夫人篡改了兩點,一是大人受傷,二是大人掐死那掌櫃的。”

顧頤提步往前走,“很好理解,小夫人既不願大人受傷,也不願他殺人,索性她便替大人殺了。”

崔時橋一怔:“也許,我可以參考這點,試著找到應付小夫人篡改記憶的法子。”

“哪點?”劉方正聽得稀裡糊塗。

“往後的戲裡,若有對大人不利的,也許就是小夫人篡改的地方。”崔時橋還想解釋,被顧頤揮手打斷,“閒下來再講這個,快收拾東西,趕回去瞧瞧長街巷子可有備好!”

“哦哦!”

當年柳蘊抱冬葵出了地窖,冬葵身子發抖,口中呢喃,“夫君,我殺了人。”

柳蘊輕聲安撫,“不,是我殺的。”

“夫君殺的,與我殺的,又有什麼區彆?”冬葵神誌清醒許多,一聞到血腥味,就從他懷裡鑽出來,麵色心疼幾分,趕緊給他包紮了傷口,麵上憂心仲仲。

“無礙,不過是皮肉傷,好得快。”柳蘊見她皺著眉一副要哭的模樣,輕輕歎了口氣,“怕什麼?我們去報官,那掌櫃的定殺過其他人,我們算是為民除害,也算正當防衛,官府不會追究我們的。”

冬葵這才放心,三人連夜進京,及至京中報了官,官府來人從地窖裡翻出幾具汙穢不堪的屍體,確定了掌櫃的罪行,果真沒追究柳蘊冬葵的行為,隻收了掌櫃的屍體,鏟平了黑店。

現在,殺人的真成了冬葵,柳蘊依舊這般安撫,三人進京住進客棧,宋平水去報官,將黑店的消息告知冬葵,冬葵安心,同柳蘊一起去看宅子。

當年他們在京中長住,先是租了一處宅子,等柳蘊養好了手臂的傷,就在熱鬨的長街上支起了賣字的攤子。故而現在需要一條熱鬨一點的巷子,供冬葵租住,眾人決定把舊巷子改造一下接著用。除此之外,還需要一條長街,且這長街還要熱熱鬨鬨的,不然柳蘊去哪兒賣字?

京中是有數十條這樣的街,繁華得很,但人來人往的,不方便做戲,眾人隻好讓工部來把舊街改造成新的長街。

百官就喜歡湊熱鬨,紛紛來找宋平水,“長街改造好了,缺鋪子吧?我等想在長街開個鋪子!”

不過一日,他們開的鋪子就從街頭連到街尾,做什麼生意的都有,家眷素日在家中嘮嗑聽戲慣了,一時覺著索然無趣,鋪子一開,紛紛奔到這條街來,在自家鋪子裡新奇地逛來逛去,原本冷清的新長街就此熱鬨起來。

這會兒,柳蘊刻意領冬葵住進了先前的宅子,夜間入睡時冬葵忽地直白地問,“夫君,京中貌美女子甚多,家中想必也十分富裕,她們若中意你,你當如何?”

“拒絕。”柳蘊答得乾脆。

冬葵滿意地睡去了,柳蘊陪了一會兒,起身去隔壁,在圈椅上坐了會兒,才問宋平水,“當年你同我臨街賣字,中途發生了些許事,你可還記得?”

宋平水一笑,“記得呢,人家這麼金貴的身份都願意為了你做妾了,你……”剩餘的話都被柳蘊不悅的眼神堵了回去,隻得轉移話題,“要做這戲?”

“夫人想看。”

宋平水:“那就做!”

當年,三人住了下來,宋平水逛了一遍京城,心滿意足,原本要回家讀書,柳蘊提議,“不如賺些銀錢再回去吧。”

宋平水遂和他在街上支起攤子賣字,因柳蘊麵容生得俊美,字也寫得極好,很快在京中出了名,一時間買字的人絡繹不絕,文人才子來看字,京中閨秀來看人,攤子前總是熱熱鬨鬨的。

看得多了,有姑娘就生出了彆的心思,來得更勤了。見柳蘊總是孤身一人,誤以為他還未婚配,偷偷差丫鬟送情書的也有幾個,有一次正巧被躲在暗處的冬葵瞧見,那丫鬟明明將信塞到白紙裡了,偏偏柳蘊沒有發覺,那丫鬟興高采烈地走了。

冬葵覺著奇怪,還以為是什麼彆的東西,等到柳蘊回家,偷偷翻出來拆開瞧了瞧,因著她認識的字有限,通篇沒幾個認識的,不由氣惱,粗粗記了一行字,重新放好,及至睡覺前,故意比劃給柳蘊看,委屈巴巴地說,“是什麼字?我不識得。”

柳蘊一一教她,她一怔,柳蘊把幾個字連起來一讀,臉色一沉,“哪來的?可是旁人說給你的?”

冬葵搬進宅子後,也惹來了許多男人的目光,柳蘊素日將她藏得嚴實,這會兒一聽這等情意綿綿的話,誤以為是旁的男人來惹冬葵,自然逮住冬葵問得仔細。

冬葵連忙搖頭,“不是,我讀你的書,不認識才問的。”翻出書給柳蘊瞧,柳蘊不由失笑,“原來如此。”

冬葵勉強一笑,心思還在那封書信上,她明白了,那是旁的女人給柳蘊的情書,第二日她就提出和柳蘊一起上街,柳蘊覺著在家裡悶著也不好,便應下來,二人一同去街上,冬葵坐在凳子上,瞧著昨日那丫鬟來到攤前,細聲細語地問,“昨日的信,公子可瞧了?”

柳蘊並未發現那信,一時不知什麼意思,倒是冬葵起了身,故作訝然地將那書信翻出來遞給柳蘊,“是不是這封?”

“是的,正是這封。”那丫鬟驚訝地看了一眼冬葵,冬葵抿唇一笑,腮邊酒窩好看極了,那丫鬟一怔,“請問這位是……”

柳蘊一見那信就明白是何種情況了,抬袖摸了摸冬葵的頭,“我夫人。”將信遞予那丫鬟,“還請收回這封信。”

那丫鬟也算伶俐,知曉他這是當著自家夫人的麵拒絕了,通紅著臉將信收了,飛快跑到街邊的馬車上,隔著車簾說了幾句,車簾飛快掀開,露出一張秀氣麵容。

冬葵遠遠望了一眼,自此那姑娘就歇了心思了,到底是姑娘家,既知柳蘊已有家室,也沒勇氣再出手了。

很快,京中傾心柳蘊的姑娘皆知柳蘊成過親了,大都紛紛歇了心思,唯獨一個,不顧及這個倒也罷了,竟明目張膽找上了冬葵,要她主動做下堂婦。

冬葵:“……”

欺負我無依無靠弱小可憐?

時至今日,京中諸人都還記得,那年快要入冬時,首輔夫人初進京,在祥和酒樓被西北安王府的郡主逼得要跳樓,當時夫人半個身子掛在酒樓的窗外,搖搖欲墜。

胡明誌家裡,幾人聚在一起準備做這場戲,崔時橋記到一半,麵色難看,“安王府欺人太甚,竟把夫人逼到這種地步。”

其餘人不吭聲,溫在卿悠悠看過來一眼,“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

“聽聞此種事情,豈能不惱?”崔時橋憤然道。

宋平水:“那是你不知道最終跳下去的是王府的郡主,太可憐了,據說她擱床上躺了幾個月才能下地走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這兩天投了營養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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