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2(1 / 2)

又一想,這情況明顯不對,宋夫人她們也不愛讀書,以前聚在一起可沒見過她們這樣過。

“可彆惱,不是有意氣你的。”宋夫人見她來了,忙放下本子走過來,扶她坐下,其餘夫人也圍過來,“這些本子寫得可有趣了。”

紛紛為她複述起來,一個個把有關柳蘊的內容吹得天花亂墜,冬葵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合著都是為她做戲的情景,在座的夫人都是一副感動得不得了的樣子。

宋夫人還道,“婉兒可愛看了,裡麵有個人物當真是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將是柳蘊的那個人物摳出來一番細說,冬葵聽得倒也認真,不住地點頭,“是十分的深情。”

幾位夫人誤以為她聽進去了,都抿著唇笑,“我等瞧大人便是這樣的,這輩子就隻疼夫人一個人了。”

冬葵不吭聲了,似笑非笑地瞅了她們一眼,她們有些撐不住了,這是明白了還是沒明白啊?眼瞧著都快撐不住了,門口老板偷偷朝宋夫人打招呼,宋夫人出去一問,老板一臉著急,“大人來了,等了好一會兒了,就等著我帶夫人過去。”

宋夫人明白了,看來是她們的任務完成了,隻是今日她約冬葵確然隻是想賞個雪景品個茶的,沒成想被柳蘊插了一腳,她隻好給幾位夫人使眼色:可以回了。

幾位夫人了然地點頭,紛紛退場,宋夫人輕輕拉冬葵起來,同老板一起來到了柳蘊待的房前,宋夫人與老板緩步離開,冬葵推門進去,窗戶前的男人帶著麵具回身,她道,“把麵具摘了。”

柳蘊摘下麵具,“上次你認出我來了?”

同床共枕多年,就他往窗台那一靠的身形,冬葵隻一眼就瞄了出來,她走到窗前,厚雪覆蓋了一切,白茫茫一片,柳蘊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知曉是我,還這麼折騰?”

“正是因為是你才折騰的。”冬葵捉住他的手,偏過頭,目光直直地迎上去,,“倘若我說,你我那次吵架後,我再不見你,除卻是真的氣你,還想讓你意識到你有心病,你信麼?”

“信。”

柳蘊傾身過來抱住她,“那晚,我去找齊先生,齊先生講了許多,我想起讓你哭的情景,是真的意識到了,我確然因為柳家的事變得有些不正常。”

一個心理正常的男人怎能逼著心愛之人哭?怎能靠著心愛之人的淚撐著?

“柳冬葵,我承認,這些我都承認。”柳蘊緊緊抱著冬葵,將下巴擱在冬葵肩上,“我的承認遲了麼?”

冬葵慢慢地點了點頭,“是,遲了許多,倘若我一不見你,你就能意識到,去敲我的門,我開了門,迎麵就是這些話,我該有多高興。”

她不見柳蘊的那些日子,何嘗不是這麼幻想的?她也不在意府邸仆人怎麼議論,更不在意這麼久不見,柳蘊對她的情意是否會減少,隻想著柳蘊能早早地過來承認,過來說一聲,“也許我能克服這個。”

柳蘊閉了眼,“過去,我是真的錯了,我這心病,也許我克服得了。”

一雙手抱住了他的後背,冬葵笑了一聲,眼眶一紅,有淚落了下來,“你現在敢瞧我哭麼?上次我們帶決明出出去玩前,你說你承認了,卻不敢多瞧一眼,我不要那樣的承認,現今呢?”

柳蘊直起身子,俯身盯著冬葵的臉,手指撫上她落淚的眼,瞧得是真真切切,以前他瞧冬葵哭,是撫慰是暢快是滿足,這會兒他瞧冬葵,隻有無儘的懊惱與痛苦,“敢是敢,隻是你彆哭了,我瞧著難受。”

“你不想我哭了?”

“是!”柳蘊將她麵上的淚擦乾淨,“我興許是好了,柳家那些事我想開了。”將窗台上那本子遞予冬葵,“對了,崔家幼子寫了本本子送過來讓我們瞧。”

他將本子瞧了一遍,誇張得過分,隻是不怎麼地,本子瞧完了,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那座大山緩緩地沒了重量,他像是放開了那些一直糾纏他的重壓,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我讀不了,你給我讀一遍吧。”冬葵埋首在他懷裡,他翻開本子仔細地讀了起來,他讀得很慢,興許整本本子都在誇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冬葵聽了笑個不停,及至讀完,冬葵違心地感歎一聲,“不虧是翰林院出來的,寫得真好。”

柳蘊不滿,“我能比他寫得更好。”

“那你改明寫一本誇誇我。”冬葵指了指自己,提起誇,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本子裡誇柳蘊的那些話,她話沒說完,就又笑了起來,笑得身子沿著窗台滑了下去。

柳蘊索性也不扶她了,靠著窗台坐在地上,撈起冬葵往自己懷裡一坐,冬葵雙手抱住他的脖頸貼上去,“你會寫麼?”

“會。”

柳蘊忍不住往她臉頰上啄了一口,還未等冬葵開口,他就將冬葵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粗粗喘了口氣,“你真的接受了我這次的承認?”

冬葵一下子收了笑意,“是。”

“你真不覺著我是苟且偷生之人,卑弱之人?”柳蘊嗓子眼壓著緊張。

“你不是,你從來不是。”冬葵雙手抬起柳蘊的臉,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的親人們性情剛烈,不知迂回彎曲,受不得半點冤屈,由此含恨而亡,你比他們強太多,若是當年你也忍不了,沒有像現在這樣隱忍多年,也一杯毒酒沒了命,那柳家的冤屈誰來洗刷,誰又來扶持小皇子登基?柳蘊,你做得很好。”

“這些都不晚麼?”

柳蘊這一生做了許多太晚的事情,柳家的冤屈近乎過了十來年再平,他將幼帝放到西南幾年才接回來,決明都六歲了才被接回家中,他甚至在前幾日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若是他能快些……

冬葵緊緊抱住他,“不晚,你沒了心結,你放過了自己,那麼沒有人會怨你,在柳家人眼裡,在陛下眼裡,在決明眼裡,在我眼裡,你都是……”彎腰湊到他低下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不懼生死的英雄。”

柳蘊猛地抬起臉。

兩人對視著,冬葵抹掉眼角的淚,笑了一聲,“你想說什麼?我聽著呢。”

這一次,他不想太晚了。

他所有走過的每一步都有冬葵的支撐,不是那些他逼冬葵流下的淚,而是冬葵整個人的陪伴,是冬葵給了他對抗一切的勇氣。

“柳冬葵,我有沒有說過,我這一輩子隻想擁有你一個女人,無數個夜晚,你入睡了,我都幻想著趁機把你塞進我的身體,你可以儘情地啃食我的血與肉,然後占滿我的身與心,我就再也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我說過麼!”

男人雙手掐緊了她的細腰,情難自已的模樣很少見,她愕然地搖搖頭,又點了點頭,“現在說了,我記住了,還有麼?”她去親男人的下巴,男人紅了雙眼,“有很多,很多……”

自從冬葵嫁給柳蘊,柳蘊頭次這麼坦白心跡,這等的直白,她聽了還想聽,“你可以慢慢說,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柳蘊將臉頰貼緊了她的頸窩,低低的聲音隻有兩人聽得清楚。

*

決明從弘文館回來已經下午了,找來找去沒找到爹爹娘親,失落地去找了齊先生,齊先生敲了敲他的腦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問。”

決明不滿地捂住了腦袋,“那爹爹和娘親什麼時候能回來?”

“說了少問!”

又要敲,決明連忙跑了,“不要敲腦袋,會變不聰明的!”一溜煙跑了。

等了一下午,眼瞧著都傍晚了,府門邊才出現柳蘊與冬葵的身影,他連忙撲上去,冬葵忙抱他,他委委屈屈地道,“爹爹娘親怎麼才回來?”

冬葵呃了一聲,耳根子有些紅,還沒吭聲,柳蘊將決明從她腿上撈出來抱著,“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問!”

決明:“!”

他不服氣!

他小怎麼了,總有一天他會長大的!

雙手抱著柳蘊的脖子,麵朝走在後麵的冬葵,皺巴起了小臉,惹得冬葵笑了一聲,“今天玩得開心麼?”

“開心!我能明天就去上學麼?”

冬葵跟上,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想去就可以。”

“好……”

柳蘊開口了,“爹爹教你不行麼?”

他存著私心,想親手教導決明,決明遲疑了好一會兒,“那爹爹會教溫子謙他們麼?”

冬葵:“溫子謙是誰?”

柳蘊回頭笑笑,“溫在卿那嫡孫,看來決明已經交到朋友了?”

冬葵受不住他這笑,忙撇開視線,柳蘊唇角含著笑地轉過頭,決明趕緊道,“是的,娘親我交了好多朋友,明天他們都等著我去玩!”

柳蘊笑意未減,“你的意思是爹爹教他們,你就能每天和他們玩了?”

“是。”決明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會貪玩的,我會好好讀書的!”

柳蘊:“那爹爹就考慮一下。”

及至夜間休息,決明還想和冬葵一起睡,被柳蘊拎到了門外,“乖,決明大了,可以自己睡了!”

決明不敢置信,“爹爹你之前還說我小!”

可惜,再怎麼抗議,柳蘊都不讓他進屋,他隻好氣憤地去找齊先生,齊先生聽罷頗為同情地看著他,“看來你以後都不能和你娘親睡了!”

決明發出一聲不滿的呐喊,“不!”齊先生嘿嘿一笑,趁機將他塞進被窩,熄燈睡覺去了。

第二日,天剛亮,宋平水就匆匆而來,進了書房告知柳蘊,“準備好了,你與冬葵……”抬眼瞧見首輔大人麵上如沐春風的笑,愣了愣,“這是怎麼了,笑得這麼……”突然意識到,這是兩人和好了?!

那好歹告訴他們一聲啊!宋平水憤然不已,“我掏心掏肺準備好了戲,你卻一聲不吭哄好了人,那我這戲還做不做了?”

“當然要做,夫人要看的。”

柳蘊昨夜與冬葵說了,他就當冬葵不記得那些做戲場景了,隻說,“我曾答應過你,要廢顧雍,那時你不見我,我沒能親口告訴你,我想這時候你也知道了,再告訴你也沒什麼意思了,不若讓宋平水他們做戲給你看,你願意去瞧瞧麼?”

冬葵裝得也很像,“是根本崔家幼子那本子演的?”

“是。”

“那就去瞧瞧。”

柳蘊問道:“何時能演?”

“隨時可以,對了,過兩日就是除夕了,我們都琢磨著就在宮裡開年宴那日做吧,下午湊一起把戲做了,晚上開宴,宴罷便都回家過年。”

“可。”

宮中開年宴,在除夕前一日,也就是明天下午。定下時間,宋平水帶人又對了一遍戲,一日過得飛快,很快到了第二日下午,柳蘊吩咐奶娘丫鬟好生看著小公子,帶著冬葵及決明進了宮。

幼帝見了冬葵,呐呐得不知道說些什麼,他還記得那時他在歸化說的話,“日後我給你撐腰。”似乎自他登基,他還沒給冬葵撐過腰。

佇立一會兒,也隻得讓宮人為冬葵搬來椅子,“坐。”冬葵依言坐下,笑著道,“陛下果真是長大了。”幼帝臉紅了紅,抱起決明跑出去玩了。

冬葵詫異,“他怎不好意思了?”

“你都說他長大了?孩子大了,心思多了。”柳蘊想了一下,笑道,“我瞧陛下是覺著沒幫你做什麼吧,你也知道那時候我去接他回來,決明因此……”

“都過去了。”冬葵打斷他,他緩步過來,屈膝蹲在冬葵身前抬起頭,“是,都過去了,他也是心懷內疚,現在決明回來了,他心裡好受些。”

“你還是該親口告訴他,你是他親舅舅,你說一聲,他該有多高興。”冬葵任由柳蘊捉著自己的手,柳蘊點點頭,“有機會我會和他說的。”

兩人說著,門外有人稟報,說是請兩人到了金鑾殿去,看來是宋平水準備好了一切,柳蘊遂扶起冬葵,兩人往金鑾殿去。

金鑾殿上,眾人做好了準備,廢帝已從廣陵宮出來,正坐在龍椅上,冬葵到了大殿,冷冷地瞥了廢帝,決明朝她跑過來,她連忙抱住,有宮人為她搬來椅子,她坐了上去,柳蘊俯身輕言,“你且看著吧,做戲過程中想說什麼都可以。”

冬葵抬了抬眼簾,“我不說旁的,我隻誇他們。”她又不是真忘了,如今回想起來,她腦子不太清楚時,宋平水他們沒少費力,她決定多誇幾聲!

柳蘊笑了笑,沒忍住,抬起手,寬大的袖子一揚,正好遮住了冬葵的臉頰,他飛快地啄了一口,從旁人角度看,也不過是冬葵的臉頰被遮,柳蘊離她十分近而已。

袖子垂到決明頭上,決明回頭,正好瞧見這一幕,決明立馬臉色通紅,抬起手捂住雙眼,“爹爹不知羞。”

冬葵咬牙,“大庭廣眾之下,你注意點!”

“旁人瞧不見。”柳蘊低語。

“決明還在。”

“兒子又不是旁人。”

隨後,柳蘊去了側殿換做戲的衣服,冬葵低頭扒開決明的雙手,決明也不知道在害羞什麼,死活不讓她扒,母子倆僵持時,長公主緩步過來,冬葵佯裝疑惑地瞧著她,長公主這才想起冬葵忘了那些做戲的情景,不記得她是誰了,身旁一時又無宮人告知,長公主不願自己說,就憋著氣兒走開了。

冬葵:“……”

不過一會兒,宋平水命人開場。

當年真實情景是這樣的:

冬葵與柳蘊不相見,廢帝以為自己離間成功,沒成想惹惱了柳蘊,柳蘊那段時間確然頹廢許多,時不時去求冬葵出來,儼然是沉溺在失意的情感中,但暗地裡該做的還是撐著做了,不聲不響地拔掉廢帝安插在府邸的眼線,悄悄聯係西南,西南秦立稱正好備好兵力,可以出擊了。

因為先帝臨死前就已吩咐暗衛營,令其聽命於柳蘊,柳蘊一對先帝的死因起疑,就命暗衛營細細去調查,暗衛營廢了許多力氣,終於有了合理的猜測:先帝身子骨這麼弱,是廢帝給他下藥所致。

接下來,暗衛營去搜尋更令人信服的證據,奈何廢帝做事太過乾淨,他們一無所獲,柳蘊眉眼淩厲,“隻要有了猜測,便可詐他。”

秦立已領兵喬裝進京,路上糾集信得過的地方兵力,軍隊可謂日益強大。此時,廢帝與親信定下計策,決定於金鑾殿上射殺柳蘊,過了幾日,早朝之上,百官散去,廢帝獨獨留下柳蘊。

柳蘊察覺到了危險,廢帝再不多言,在柳蘊看不見的地方藏滿了弓箭手,廢帝揚袖示意,沒成想本來期待的萬箭齊發並沒有發生,柳蘊要有準備,他站在大殿中央,挺直了脊背,“先帝沒把暗衛營交給陛下,看來是真的不信任陛下。”

暗衛營想來是皇室最好用的刀,廢帝若有暗衛營,柳蘊必定走不出大殿,可惜暗衛營跟了柳蘊,廢帝震怒,一拍手,禦林軍從側殿而出,手持兵器地對上了柳蘊,與此同時,暗衛們也一閃而出,紛紛護住柳蘊。

兩方僵持,大殿的門被砰得一聲跺開,幼帝手持著長劍領著不少臣子奔進來,還未離開的其他官員癱在大殿外,幼帝舉著劍越過暗衛,還要越過柳蘊,看樣子是要找廢帝拚命,柳蘊扯住他,沉下臉,“你來此做甚?”

“救你!”

幼帝通紅著眼,他一聽說廢帝獨獨留了柳蘊就覺著不對勁兒,帶人闖進來,果不其然看見廢帝下手了。

“護好殿下。”

柳蘊示意暗衛將幼帝團團圍住,幼帝被圍,看不見柳蘊了,廢帝端坐龍椅,接過禦林軍遞來的弓箭,對準幼帝拉弓,“皇弟自己來送命,可就怪不得我了。”

一枚又一枚的猝著毒的利箭朝幼帝射來,暗衛們一一揮開,哪成想這不過是誘餌,趁暗衛們一心保護幼帝,上一枚利箭還試圖射向幼帝,下一枚利箭就轉而朝柳蘊飛去,柳蘊察覺,側身一躲,利箭擦過他的肩膀,衣服破開了口子,血珠沁了出來。

廢帝放聲大笑,“中了此毒,不出半個時辰,若無解藥,必死無疑!”

半個時辰。

酒柳蘊隻有半個時辰

廢帝目的達成,輕輕鬆鬆扔了長劍,下了龍椅到了眾人跟前,柳蘊撥開護住他的眾人,對著禦林軍道,“陛下果真心腸毒辣,這極為善於用毒,怪不得能讓先帝身子日漸衰敗,而無一人察覺。”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幼帝震驚得手中長劍掉落在地,過了半響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顧雍,你謀害他人便也罷了,竟敢謀害父皇,你還算個人嗎!”

眾人適才還混沌的意識被他一聲嘶吼震得清醒無比,殿外嚇得腿軟的臣子紛紛爬了進來,已經進來的都已露出了憤慨的神色,世人忠君,弑君自古以來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且顧雍還是先帝曾經最為寵愛的兒子,一時間眾人信了大半,廢帝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突突地跳,“柳蘊,你竟然汙蔑朕,來人,誰能斬殺柳蘊,加官進爵!”

無一人敢動。

懷疑的情緒浮在每個人的心頭,繞是禦林軍也沒有人動,比起為先帝而哭的幼帝,廢帝一句解釋也沒有,更使眾人起疑,廢帝意識到了這點,急急開了口,“柳蘊,你休要血口噴人,素日朕有多敬重父皇,諸位愛卿都看在眼裡,朕豈會害自己的父皇!”

又細細地將素日與先帝多麼和睦說了一遍,他分明是在拖延時間,若是柳蘊毒發身亡,幼帝好對付得很,柳蘊打破了他的癡心妄想,“我去西南瞧,先帝曾告訴我一件事……”

廢帝一聽臉色突地一變,眾人屏氣凝神,急急等著這個秘密是什麼,眾人都知柳蘊去西南接小皇子前,先帝確然見了柳蘊,那麼他說得有可能是真的。

柳蘊沉聲道,“先帝親口告訴我,你欲篡位,早幾年便對他用毒,且還告訴我,等我接小皇子回來,便讓他登基為帝,而我一回來,你便逼了宮,我想這些正是你逼宮的緣由!”

若無這些,廢帝當真沒有逼宮的必要,殿中眾人一聽不由信了大半,有些直臣紛紛出聲斥責,廢帝心中惱怒,麵上依然鎮定著,隻要他拖過半個時辰,熬到柳蘊毒發。

此時柳蘊麵色開始發白,廢帝冷笑一聲,“你對朕不敬,合該是這個下場。”

柳蘊啟唇,“先帝之前還曾告訴我一個秘密,你當真讓我說出來?”

廢帝臉色陰沉,瞧著著實恐怖,他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隻是柳蘊要說時他還是會感到恐懼,咬牙泄出一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