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2(2 / 2)

卻不知何時,殿中已被秦立帶來的軍隊包圍了,秦立大步跨了進來,“顧雍,認輸吧,這樣你還能留有一絲顏麵。”軍隊開始剿殺禦林軍,禦林軍紛紛倒戈。

局麵瞬間扭轉,廢帝仍不放棄,趁亂奪了長劍,他也是習過武的,尚能對付一個暗衛,柳蘊雙眼已瞧不清東西,吩咐暗衛,“護好殿下!”偏偏幼帝離他很遠了,幼帝是吩咐人趕去太醫院,命太醫研製解藥去了。

暗衛們去追幼帝,沒成想廢帝一個轉身開始襲擊柳蘊,柳蘊行動不便,沒能躲開,正被廢帝一劍逼到脖頸處,“都住手,再動,我便殺了他!”

“你敢!”幼帝瞧見,紅著眼奔過來,要和他拚命。

柳蘊衝著聲音來源,淡定地笑了笑,“殿下不要害怕,他已威脅不到你了,你且往龍椅去。”

脖頸上沁出血珠,落在幼帝眼裡,觸目驚心,他如何都邁不出第一步,廢帝譏誚一聲,“沒用的蠢貨,到手的東西也不敢要。”

“殿下,去吧!”柳蘊憑著記憶指了指那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龍椅,“殿下,隻要坐上去,你就能為你母妃平冤,殿下是忘了曾經受過的苦了麼!”

“我沒有!”幼帝抹了把臉上的淚,不去看柳蘊脖間的鮮血,埋頭往前邁了一步,再邁一步,柳蘊的血就流得更多。

廢帝看戲的表情驀地變得陰沉,正欲一劍刺死柳蘊,身後突地傳來嗖得一聲,一柄利箭衝著他的後腦勺而來,他警覺地回頭,想要及時避開,也因此鬆了對柳蘊的鉗製。

柳蘊的血流了大片,廢帝送開他時他就暈過去了,太醫們已急急趕了過來,一邊為他包紮傷口,一邊觀察他中了何種毒,無奈都看不出來,隻能先送回偏殿處理。

幼帝像是一瞬間長大了,終於狠下手來,擒住了廢帝,廢帝明黃的帝袍浸滿了鮮血,一個踉蹌倒在了血泊裡,幼帝掐著他的脖子問,“解藥在哪兒!”

廢帝不說。

幼帝將他的親信拖來,拿起長劍就往一人胸口戳,“我再問一遍,解藥在哪兒!”

親信貪生怕死,很快把解藥說了出來,幼帝命人去取,解藥終於入了柳蘊的口。

解藥見效很快,柳蘊很快醒來,強撐著起身,眾人隨他到了大殿,柳蘊指了指那龍椅,“顧雍無德,不配坐上去,即日起他就不是我等的君主了,殿下,坐上去吧。”

幼帝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到了最高處,在龍椅上坐下,柳蘊揮開扶著他的暗衛,撩起衣擺伏地一跪,眾人亦跪,呼聲傳遍大殿,年幼的帝王頭次知道了為帝意味著什麼。

廢帝被廢,被關進了廣陵宮,幼帝想要讓柳蘊在宮養身子,柳蘊搖頭,帶著傷勢回了府邸。

府邸燈火通明,隨從仆人見他受了傷,驚得不行,成串地綴在他身後,跟他去了蘅青院門前,他得知冬葵休息了,在院門站了許久。他答應冬葵的事做到了,可也沒機會與她說了。

此時此刻,宋平水準備的戲裡,並無當年柳蘊受傷中毒的事,本來都被崔時橋寫進了本子,柳蘊看過搖了頭,“寫這些做什麼?刪了吧!”

崔時橋不敢不刪,統統換成了柳蘊多麼英勇無畏,這會兒一開場就是柳蘊被留在金鑾殿,廢帝端坐龍椅,準備要射殺他,沒成想廢帝還未開口,殿門口排出一行官員,口中齊喊,“大人英勇,大人無畏,開始!”

冬葵:“……”

還真是小瞧你們了!

接著,廢帝像當年一樣說出了射殺柳蘊的話,話語一落,短粗粗的木箭就朝柳蘊射來,柳蘊是左右旋轉,伸手一逮一把,跟大螢火蟲似的,逮滿了雙手就扔,很快射殺團隊稟報廢帝,“陛下,沒箭了!”

柳蘊收手。

殿門口那一排官員又開始了,“大人英勇,大人無畏!”

冬葵:“……”

慢慢捂住了臉。

這可讓她怎麼誇啊!

倒是決明看得開心,跟著喊,“爹爹英勇,爹爹無畏!”

接著,暗衛營出場,廢帝提前拉開弓箭,先是射向了一個暗衛,說時遲那時快,柳蘊迅疾地一伸手,救下那暗衛,暗衛立刻大聲喊,“謝大人救命之恩!”

“砰”得一聲,幼帝帶領百官而來,百官紛紛湧向柳蘊,“大人請護住殿下!”簇擁著幼帝到柳蘊身邊,柳蘊矜貴地一點頭。

門外還有癱著的官員,擠來擠去。

“你給我騰個位兒!”

“你擠著我了!”

“不行,我要躺最中間!”

廢帝開時射殺幼帝,柳蘊不費吹灰之力掐斷了短箭,廢帝轉而射殺他,冬葵眼睜睜看著柳蘊也拉起弓箭射向廢帝,廢帝的箭被暗衛中途截下,柳蘊在箭就衝向了廢帝,廢帝沒躲過去,短箭正中他的胸口。

柳蘊道:“中了此毒,不出半個時辰,若無解藥,必死無疑!”

門口一行官員適時喊,“大人英勇,大人無畏!”

冬葵:“……”

瞧不下去了!

她再也不昧著良心誇崔時橋寫的好了。

顧頤護在她身後,叼著根野草,“崔時橋說,他寫的是大英雄戲,統統以凸顯英雄的英勇無畏大殺四方為主要目的,這麼看來,沒毛病。”

宋平水點評:“我也同意。”

此時,廢帝身中劇毒,可他不能輕易放棄,他還要下了龍椅斥責柳蘊,他憑著以前的認知穩穩地下了龍椅,開始斥責柳蘊,“大膽柳蘊,竟然起兵謀反,來人,誰若能斬殺柳蘊,加官進爵!”

禦林軍終於能出場了,其實都是兵部官員扮的,他們興衝衝跑出來,甫一站好就怒斥廢帝,“陛下豈能說大人起兵謀反?我們大人是多好的一個人的啊!”

“大人勤謹做事,不辭勞苦,為國事嘔心瀝血,還時常為殿下講課,句句鞭辟入裡,殿下常常聽得都感動哭了。”

幼帝提供的素材,隻是沒這麼誇張。

“大人不僅為國儘心,對待旁人也是關懷備至,時常到各部鼓勵我等,讓我等該做事就做事,該休息就休息,還說會給我等加俸祿!”

官員提供的話語,肯定沒最後一句,崔時橋竟然擅自添加自己的意願!

“大人有一點,著實令人佩服,那就是愛妻如命,多少年來,從不多瞧其餘女子一眼,他若是瞧了,我倆把頭割給你!”

這是太後及長公主說的,不過把頭割給人家可不是這兩人說的!

兵部官員有的根本沒拍過馬屁,這次利用這個機會拍了拍,可怕地發現竟然越拍越高興,呼呼啦啦說了一堆,聽得冬葵一張臉紅了又紅,恨不得起身走人。

好在他們也懂得適可而止,禦林軍正式倒戈了,秦立立馬登場,秦立一登場,柳蘊奪過長劍就嫁在了廢帝脖子上,“殿下,去吧!”

幼帝昂著頭去了,等他坐上龍椅,柳蘊鬆了長劍,正欲帶著百官跪拜,突地長劍一動,被廢帝奪了過去,廢帝後退幾步,撈起一旁的長公主,“彆動!動就殺了她!”

眾人一愣,啥情況?他們看過的本子裡沒有這一幕啊,殿門那行官員還不知殿裡發生了異常,又齊齊喊,“大人英勇,大人無畏,大人衝啊!!”

眾人:“……”

長公主的脖頸沁出了血珠。

眾人:“!”

竟然來真的!

幼帝撥開百官,走到最前麵,“皇姐,我們做戲,你過來做什麼?”

長公主已經疼得落淚了,“陛下,快救我!”廢帝陰著臉要求,“放我出宮,我就放了她!”

長公主期待地看向柳蘊,卻見他已去了冬葵處,命人護著冬葵及決明離開了,等到冬葵的身影消失了,他才疾步過來,正對著長公主的視線。

長公主這次最後的嘗試終於令她死了心,她再不對柳蘊有什麼心思了,可廢帝也不會放過她了,挾持她準備出宮,“怎麼,都不動,是想看她死在我劍下?”

此時為他做事的黑衣人也現身了,武功倒也不錯,很快與暗衛們打在了一起,長公主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皇兄你騙我?!”

“不騙你,我怎麼出得了宮?”廢帝陰惻惻一笑,長公主霎時麵色一白,廢帝看向幼帝,“皇帝這皇帝當得可真好,柳蘊既能廢我,就不怕那日他不高興廢了……”

“顧雍。”柳蘊輕輕喊了一聲,目光輕輕淡淡,卻穿透了廢帝的身體,絞得他心臟直疼,他預感柳蘊不會放過他了。

果然,柳蘊又道,“說什麼不行?偏偏要挑撥我與陛下。”偏頭看向幼帝,“陛下,我柳蘊誓死效忠陛下,絕無二心,至於顧雍,今日我告知陛下一個秘密……”

“柳蘊,你敢!”廢帝驚恐,還想用長公主威脅威脅眾人,不想黑衣人已被暗衛斬殺,兩個暗衛輕鬆地鉗住了他,長公主得了救,與得了消息過來的太後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廢帝被壓到地上,再無翻身之地,“柳蘊,不要說,不要說……”語氣裡帶了祈求之意,柳蘊望著幼帝道,“陛下曾告訴我,若有一天,我被逼到絕路,就可告知天下人,顧雍並非皇室,他隻是一個侍衛之子。”

“轟”得一聲,猶如一道驚雷,震得所有人失了神,而後眾人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老向地上的廢帝,幼帝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柳蘊緩緩答:“這是事實。”

先帝脾氣很大,可惜有些懦弱,他最愛顧雍,因為顧雍打小做事乾脆,果敢狠絕,他甚為喜歡,哪怕後來他意識到柳家之事是顧雍所為,他亦沒有說什麼,隻是當有人告發幼帝不是皇室子嗣時,他派暗衛調查,不成想陰差陽錯,調查出了顧雍的母妃曾與一侍衛有過一段私情,幼帝命暗衛想法取了顧雍的血來,滴血驗親的結果顯示顧雍真並非他的兒子。

此時,柳馥母子逃出了宮,太子羽翼已豐滿,先帝親手養出了這個禍害,卻開始忌憚他,不能妄動他了,隻能命暗衛暗中截下太子追殺柳馥母子的殺手,也算是保護柳馥母子找到了柳蘊。

後來,柳蘊進京,先帝的身子骨已經不行了,一開始他故意識不出柳蘊是柳家人,處處重視他,希望有一日柳蘊能扳倒廢帝,而他告訴柳蘊這個秘密,已經猜到了顧雍對這個秘密的忌憚。

顧雍自恃身份,最為看重血統,他因為皇子的身份享受著皇室的風光,高高在上了這麼多年,若是讓他得知自己不過是一個出身低下的侍衛之子,朝中人人都可踐踏他,輕侮他,他怎麼接受得了?

此時他像一個敗犬一樣匍匐在地,他覺著百官審視的目光都是侮辱之意,他難堪地近乎要鑽進地底下,他像是聽到了百官的嗤笑聲,一個侍衛之子,竟也配稱帝麼?

百官的說話聲嗡嗡地向著,他受不了這些曾經跪拜過他的人反過來嘲諷他嗤笑他,百官聲音越發,他越是急得發瘋,“閉嘴!都閉嘴!朕是天命之子,休得汙蔑朕!”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衝向百官。

實際上,百官誰都沒說話,都靜靜地看著他不停地臆想,自己把自己逼瘋了,百官躲開,眼睜睜看著他凶悍地喊著跑著奔出了殿門。

幼帝沉了臉,“抓他回來!”

暗衛速速去了。

誰也沒想到這場戲演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情況,百官覺著這個場合不宜多待,心想著不若回家換身衣服,及至傍晚來參宴的好,遂紛紛行禮告退。

殿中很快剩了柳蘊與幼帝,幼帝吸吸鼻子,眼眶紅了,柳蘊知道他是為先帝感傷,走過去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想哭便哭吧,在舅舅麵前,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幼帝頓時哭出來了,“舅舅,你終於認我了……”

哭聲傳滿了大殿。

冬葵站在不遠處,撫著決明的頭發笑了笑。

幼帝哭夠了,又覺著不好意思了,轉身就跑了,其餘人早就散了,宋平水進來,“收拾一下?”

柳蘊頷首。

轉身朝冬葵走去,“便不回家了,過了年宴再回去。”

冬葵點頭。

大殿很快清理乾淨,廢帝已被抓回了廣陵宮,幼帝在禦書房坐了片刻,喊來顧尋,如今顧尋又回了暗衛營做事,幼帝吩咐顧尋,“找太醫要最烈的毒,送到廣陵宮,灌他喝下,燒了宮殿。”

“是!”

顧尋去了太醫院一趟,太醫不敢耽誤,配好了藥遞予顧尋,顧尋接了領著幾個暗衛進了廣陵宮,沒過多久,從殿裡走出來,扔了火把過去,熊熊烈火而起,顧尋守在周圍,看著這過彆牽連到了彆處。

及至傍晚,百官及家眷紛紛到了宮中,望著那火光衝天的一角,無人敢問,和其他人打著照顧,一臉高興地進了正清殿。

正清殿闊大,足以裝下許多人,供他們玩笑取樂,幼帝端坐最最高位,左邊是太後與長公主,右邊是柳蘊與冬葵及決明,這樣的坐法,無人有所質疑。

禮部備了許多節目,百官看得興起,隻是看了沒多久,就覺著索然無味,還不如為首輔夫人做戲有趣,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最初隻是幾人笑了笑,後來笑聲一大,一片一片地笑了,底下笑作一團,高位之上好奇了,幼帝問了一聲,“諸位愛卿在笑什麼?”

百官不敢說為冬葵做戲,柳蘊特意囑咐過,一個個憋紅了臉,不知怎麼回答,宋平水是真的勇士,起身行禮道,“清苑坊出的本子,裡麵有位女子有天賜的神力,說的什麼話都能實現,我們都覺著那女子有點像夫人,不知道能否向夫人討句話?”

百官受了啟發。

“對!”

“請夫人說句話!”

“我能不能提具體的要求!”

女眷們紛紛起身,今年她們不摸冬葵的華服美裳了,改討要吉利話語了,都期待地看向冬葵,太後與長公主亦望向冬葵,冬葵笑道,“自然可以。”

底下響起歡呼,年輕姑娘們排成對一個一個上來,沒成想長公主竟然是第一個,長公主到底講顏麵,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具體,冬葵笑道:“祝公主早日覓得如意駙馬!”

正合長公主心意,長公主紅著臉會座位去了,宋婉兒第二個湊過來,低低問,“夫人,夫人,今年我能嫁給頤哥哥麼?”

冬葵笑了一聲,“我覺著能,但你問問你爹,更準!”

“謝謝夫人!”宋婉兒吐吐舌頭,下去了。

“夫人,我以後能長得和你一樣美麼?”

“能!”

“夫人,我爹爹娘親會更寵我麼?”

“會!”

“夫人……”

等到女眷們過了一遍,年輕公子們躍躍欲試,不過在柳蘊輕輕望過來一眼後,他們都消停了,柳蘊遞給冬葵一杯茶,“潤潤喉嚨。”

決明突然道,“娘親,我會一直這麼開開心心地和爹爹娘親還有人參弟弟生活在一起麼?”

冬葵摸了摸他的腦袋,“會,一直會,我們再也不會和決明分開。”

決明開心:“嗯!”

沒過多久,底下人明顯喝過頭了,一個個興奮無比,都開始躥座位吵架了,有的還踩著凳子吵架,年輕公子們終於尋得機會和中意姑娘說話了。

宋平水這個老父親嚴防死守,終於沒讓顧頤親近宋婉兒,崔時橋喝得滿臉通紅,舉著空蕩蕩的酒杯尋到溫若華,“送……送給你!”

任由他們鬨騰著,柳蘊板過冬葵的臉頰,“有沒有話送給我?”

兩人十指相扣,額頭相抵。

冬葵粲然一笑,“夫君,願新年,勝舊年。”

願新年,勝舊年。

你我長相依。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

明天更番外。

第一個番外大概寫兩人相識+成親+婚後日常。

感謝支持!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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