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棋差(1 / 2)

且不提那城門官瞧了蟠龍玉佩是何等驚駭,單說齊博倫在脫離了眾人的視線後,大掌就迫不及待對著馬背沒有半點顧惜的重重一拍,與此同時,整個身體也借此衝勁猶如旱地拔蔥一樣騰空而起,暗沉夜幕間,隻有藍衫人影稍稍幾個閃爍,就徹底消失不見——空留下一匹被主人遺棄的重傷馬匹歪倒在泥地裡哀哀嘶鳴。

沒過多久,另一勁裝青年緊隨而至。

隻見他氣急敗壞地瞪視著泥地裡那不住哀叫的高頭大馬,恨不能揮舞著馬鞭狠狠抽上兩下宣泄自己此刻滿心的鬱憤之氣。半晌,他大概是覺得與一匹蠢馬慪氣有點掉價,又倍感憋屈地仰首往那伸手不見五指的蒼穹望去,隻恨自己修為不到家,不能徑直循著剛才那護衛的路線直接追到天上去!如果他如今的修為也已經攀升到橙階巔峰以上的高度,自然能夠循階而上,二話不說的把已經徹底消失無蹤的護衛從廣袤無垠的天空中狠拽下來,痛痛快快逼問收拾一頓!指不定這一趟他就能問出自己母親目前的所在地!

因為顧慮著母親名譽而特意甩開手下一眾下屬股神依然跑到這百川府來的趙小侯爺後槽牙緊咬的一勒韁繩,調轉胯下馬匹重新往百川府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途中更是恨聲連連:“若非那該死的城門官半點眼力介都沒有,此刻的本世子已經逮住那連夜出城的齊府護衛了!該死!齊家的當家家主會讓一個綠階修者大半夜的跑到城外麵去……肯定有著什麼彆人所不知道的陰謀!該死!該死!”

不往深裡琢磨還好,越往深裡琢磨就越按捺不住滿腔怒火的趙廷凱決定暫且放過對齊府的盯梢,徑自去找那趨炎附勢的城門官出氣去了!

自幼就被人忍讓著、討好著的趙侯世子,眼下半點都沒有‘要不是那狗眼看人低的城門官陰錯陽差阻攔了他一攔,此刻的他很可能已經被那修為高出他一大截的齊府護衛因為殺人滅口而倒黴丟掉小命’的覺悟和慶幸。

全身心都在舊情人身上的齊博倫壓根就不知道舊情人的兒子騎快馬追著他跑了一路——要不是他會飛,他那舊情人的兒子都有可能順藤摸瓜的追蹤到他金屋藏嬌的老窩去,這次真不是一般的危險。

齊博倫到的時候,青襖小婦人的公公和相公栗栗危懼地上前來請罪,生怕掌握他們全家生殺大權的家主一時怒不可遏,把他們全家八口人儘數發賣了!隻要稍稍那麼隨便一假想,這老實巴交的父子倆額頭就不由自主的滲出楊梅大點的冷汗。

連正眼都沒功夫給這兩人的齊家家主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邊大步流星往偏房的方向走邊問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知道偏房裡那位尊貴夫人關乎著他們全家小命的父子倆哪裡敢不重視,慌不迭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彙報給威嚴自生的家主大人聽——就怕他們一個不小心說晚了讓家主大人感到不快。

他們心裡的恐懼和患得患失齊博倫是無法理解的,當然,他也沒那個閒工夫去理解小人物的心理。他隻要知道他的韻娘如今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就儘然夠了——

至於這兩父子戰戰兢兢所補充的“夫人雖性命無甚大礙,但額頭上的傷口卻著實撞得有些狠重,極可能留疤破相”的噩耗對他來說卻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說句矯情點的話,他齊博倫愛的從來都是安靈韻這整個人,她的容貌、她的才情於他而言都不過是為其妝點光彩的一部分,有亦可無亦可,還不到癡之若狂,重中之重的地步。

齊博倫不以為意的態度實在是讓這父子倆有些納罕,在小莊子上人的私下共識裡,他們都覺得自家這位英明神武的家主是因為看中了偏房內夫人那幾乎讓人瞧之窒息的美貌,才甘冒大不韙的把她劫送到這偏僻的地方來,供他嬉樂的!如今那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夫人因為一時激憤而自毀家主他最在意的絕美容顏,家主不但不感到高興,相反,還把所有注意力都關注在夫人身體有無大礙上麵去……難道,這家主還真如兒媳婦(媳婦)所說,喜歡的是夫人這個人,而不是夫人的那張臉?

此刻的偏房內藥氣彌漫,大紅鴛鴦枕上的絕色美婦麵色蒼白若紙的仰臥著,額頭被一層巾帕纏繞,偶爾能看出星星點點的血痕從裡麵滲透出來。青襖小婦人與她婆婆絞著雙手侍立一旁,眼睛一錯不錯地緊盯著大夫的每一個舉動。

見得齊博倫進來,她們趕忙跪下為自己的侍候不周請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也避讓到一旁讓齊博倫能夠更清楚的看到床上神色昏沉憔悴的美嬌娘。

齊博倫與安靈韻認識這麼多年,就沒瞧過她如此狼狽虛弱的模樣,一時間怔怔站在原地,連怎麼邁步都忘記了。

良久,他才用異常沙啞地嗓音問:“她為什麼會突然想不開撞柱自殺?!”言到後來,聲音裡已帶出幾分讓人打從心底感到冰寒蝕骨的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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