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者過了綠階巔峰的坎入了青階初階的門檻,那就必須要遵守修士之間的規矩了。當倆個修士各為其主的時候,如非必要的他們是不能輕易出手的。
因為修者一旦進階成修士,就有了排山倒海、呼風喚雨之能。
他們真要動起手來,整個百川府都不夠他們玩的——妥妥的要變成一堆廢墟!
變成廢墟也就罷了,還要賠上巨額罰款以及被藍階老祖捉到京城去重重審判,身為青階修士怎麼能妄自大打出手,難道不清楚元武大陸就這麼點地方嗎?真要是被你們這群可惡的暴力份子給毀個乾淨,大家都在哪裡?漂一望無垠的大海上去受活罪嗎?
“郡主的事情暫時先放下吧,諒他齊博倫也不敢做什麼郡主不願意的事情——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是本王的外甥安修遠!”安王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再次開口道:“這麼年輕的青階修士可不多見,接下來的一切就都拜托靈甫先生你了,有什麼需求,儘可以去本王那裡支取。”
靈甫老人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表示他定不負王爺所托。
安王對靈甫老人還是充滿信任的。得了他保證後,就讓秦臻找人用帷幔暫時把齊修遠圍起來,企圖用這樣的方式阻隔其他人打擾到齊修遠進階的可能。與此同時,他還親自對依然被眾多影衛護得牢牢的齊博倫說道:“就算你不在乎自己兒子,不代表韻娘也不在乎,等她醒來知道你破壞了她兒子從修者蛻變成修士的最關鍵一步,你覺得她到時候會用怎樣的態度對待你?”
趙廷凱略略躊躇地用眼角餘光瞟了滿臉焦急的秦臻一眼,也乾巴巴地開口說道:“我阿娘對自己兒子的學業和修為一直都很關注,若非如此,也不會千裡迢迢從北疆趕到京城來給我送靈物,因此,齊家主還是退讓一步的好。”
齊博倫對安王舅甥站在道德製高點批判他的行為覺得好笑,不過他們所說的話也確實入了他的心……不錯,以前韻娘不知道修遠是她兒子的時候,他確實想怎麼折騰就能怎麼折騰……如今再要這樣做可不行,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真要是惹怒了好不容易又回到自己身邊的心肝寶貝,他到時候還真是想哭都來不及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齊博倫對著已經停手但依然與安王府的暗衛對峙著的影衛略一頷首,帶著他們率先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退出了齊家的廳堂所在。
安王和趙廷凱見他們一走,自然也不願意再在這裡多待,也帶著他們手下的那一眾暗衛悄然離去。
與此同時,外麵的封鎖圈自然也就撤了。
已經在外麵被擋了很久的秦父秦母和齊博儉夫婦當即神情慌亂地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還沒有散去的秦臻等人和廳堂裡莫名出現的突兀帷幔。
“貞娘!”秦母和齊雲氏叫了一聲,就要往秦臻那邊撲,結果卻不小心腳下踩到了一血腥氣十足的濕滑軟物。
她們下意識低頭,就看到一張血肉模糊,似曾相識的麵孔。
“弟妹?!”齊雲氏到底比秦母要熟悉齊薑氏,幾乎是剛愣了會兒神就覺出了腳底下人的真實身份,猛然一個趔趄,更是嚇得隻差沒驚呼出聲,“這、這不是弟妹嗎?!她什麼時候也到靈水鎮來了?而且還,而且還——”齊雲氏一把攥住丈夫的胳膊,驚駭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同樣覺得麵熟的秦母被齊雲氏一叫破腳下人身份,臉色都嚇白了,急急忙忙就往女兒那邊撲,“貞娘啊,你婆婆,你婆婆這是怎麼了?怎麼就——”
眼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正在進階的丈夫身上的秦臻哪裡有心思給自己母親解惑,隻能給了小姑子一個眼色,讓她幫忙。
齊練雯雖然也擔心哥哥,但到底還掌得住,連忙給秦父等人解釋起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是親人長輩,這些事本來就越不過他們去。
“道君老爺在上……”秦母拍撫著自己胸口,一副受驚不小的模樣。怎麼都沒辦法想象那與他們朝夕相處的雲夫人就是在整個大元朝都聲名赫赫的長樂郡主、定北侯夫人!更難以置信的是——她居然還是女婿的親阿娘!
秦父對於這些零碎八卦卻是不敢興趣的。他是個武癡,比起女婿的母親居然是當今親自敕封的長樂郡主,他更注重已經被帷幔圍起來的……據說在進階的女婿本人!
“這是要從修者進階成修士啊!這是要一步登天啊!”秦父樂得隻差沒見牙不見眼。
早就知道侄子的母親身份必然不一般的齊博儉在最初的震驚後,很快就冷靜下來。對侄女所說的有關他之所以會生來孱弱的隱秘也沒有如齊修述兄妹原以為的那樣感到憤怒或者出現彆的什麼惡劣情緒。
他把這些暫且都拋在了一邊,按住自己妻子的肩膀,讓她不要再大失常態的驚惶下去,“聽雯娘的描述就知道……弟妹是為了博倫而丟掉性命的,她是我們百川齊家的媳婦,又是當家主母,我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屍體被人隨便踩踏,因此,榴娘我們必須……”齊博儉語氣微頓,他知道自己妻子與弟媳婦這些年是頗有幾分齷蹉一直在醞釀在碰撞的。
“相公,我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嗎?”在丈夫的安撫下總算又冷靜下來的齊雲氏急喘了兩聲,“我這就派人去壽材鋪踅摸一下板子,看有沒有還瞧得過眼的,若實在沒有,那就隻能找附近的人勻一勻——”看著這樣的齊薑氏,饒是心智強大如齊雲氏,也忍不住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感慨來。要知道當年她們可是一前一後進的門啊,誰知道原來遠比她要得意十數分的齊薑氏會落得如此一個無人收屍的下場。
齊博儉神情鄭重地說:“如果可以的話,儘可能的不要委屈了她……弟妹跟著博倫……是遭了大罪了。”
想到侄女剛才帶著幾分顫栗的描述和這些年親兄弟對弟妹的薄涼寡情,齊博儉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