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擰拗(2 / 2)

“外公距離紫階初級也不過是一步之遙,他完全可以自己達成心願,為什麼要借助外力?”趙廷凱的語氣裡充斥著濃鬱的幾乎化不開的不甘願。

“當今世上,不隻你外祖距離紫階隻有一步之遙,齊修遠的祖父齊家老祖同樣如此——他們在藍階巔峰盤桓這麼多年,你就從沒想過他們為什麼直到今日都沒有突破嗎?”安王一臉苦笑的看著自己滿臉憤懣不甘的外甥。

趙廷凱表情下意識的就是一怔。

“今天你母親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麵,念過一句修者的歌謠:跳下人橋跨地橋,跨過地橋踏天橋,踏上天橋始為仙,踏上天橋始為仙——修者一上綠階巔峰就要準備過三橋,一橋比一橋險,一橋比一橋惡,過去了,那就是鯉魚跳龍門,自此躍上九重天穹稱祖道聖。過不去,那就是泥鰍鑽地洞,自此跳下萬丈深淵非死即瘋!”安王的眼神,帶出幾分幽遠和唏噓,“有句話說得極好,江湖越老,膽量越小。你外祖在過了一橋又一橋,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生了心障,卡在這藍階巔峰徹底動彈不得了。”

“齊修遠現在跳的就是人橋吧,舅舅,你說他能成功嗎?”趙廷凱呢喃著自語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問安王,還是在問他自己。

“如果他成功的話,我就會想方設法把他記入我的名下,從此承繼安王府的所有。”安王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堅定坦然。

“舅舅——”趙廷凱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你外祖在這裡,他也會同意我這樣做的。”安王對著外甥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

“舅舅,我看那齊修遠性情十分桀驁清高,他未必肯接受你們的好意。”趙廷凱一臉正色的說。

“廷凱,你與齊修遠相識時間不久就能夠從蛛絲馬跡覺察出他的基本性情,舅舅真心為你感到驕傲——隻是你想事情還是有些理所當然,齊修遠性情桀驁清高是不錯,但他也並非沒有弱點。你因我今日沒有絲毫猶豫就應了齊修遠妻子試探性伸過來的橄欖枝,而大發脾氣,卻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安王臉帶笑容的看了自己外甥一眼。

趙廷凱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對著自家舅舅躬身作揖道:“還請舅舅給外甥解惑。”

“齊修遠的妻子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婦人,她今日刻意走到我身邊來,名義上瞧著是向我們投誠,實際上卻是為了各取所需相互利用。”安王嘴角勾起一個古怪的微笑,“有這樣一個賢內助在齊修遠身邊,既使他在傲慢在桀驁不馴又如何?他身後有的是能為他心甘情願善後的人。”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鎮守的夫人,有什麼資格與我們各取所需。”趙廷凱麵子上嗤之以鼻,心中卻頗有幾分震動。

“就憑她的相公小小年紀就已經摸到修士的門檻,而且隨時都可能進階。”安王摸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呷了一口,“廷凱,寧辱白須公,莫欺少年窮,你可千萬彆小看齊修遠自個人,在舅舅看來,這是一條一遇風雲就騰飛的潛龍啊。”

“既然您把他說的這麼厲害,他又何必還托庇到我們門下來。”趙廷凱賭氣似的搶過安王手裡的冷茶用元力加熱,又塞給他。

“他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安王感慨了句,美美地端著外甥加熱的茶有喝了一口。“齊修遠實在是太過年輕,有句話說得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世上多的是想看他中途夭折的人。”

趙廷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看著自家舅舅。

“認真說起來,我們還要好好的感謝一下齊博倫那個狗東西,”安王恍若未覺的繼續往下說,“若非他把所有心思都懸掛在你阿娘身上,我們也未必能撿到這個漏,這麼年輕的青階修士,可不是大白菜想買就能有啊。”

“青階、青階,他能不能過了那第一橋還是未知數呢!”趙廷凱就見不得自家親舅舅對一個外人讚不絕口的樣子。

隻可惜他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就進來一個神情激動的王府護衛,對方單膝點地的跪在安王麵前給他報喜,說齊鎮守就在剛才成功突破綠階巔峰壁障,成為元武大陸最年輕的青階修士。

與此同時,清波縣上元宮所在的方向也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鐘響,這是整個清波縣都在為齊修遠慶祝,為元武大陸能夠出現如此精彩絕豔之人道賀。而這鐘聲還會隨著清波縣的響起一縣縣一府府的傳到京城去,到那時候,就是整個大元朝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小小年紀的修者成功跨過綠階巔峰的壁障,進入青階初級的門檻了!

“大丈夫,當如是啊!”安王放下手裡的白瓷茶杯由衷感慨了一句。

趙廷凱冷著一張俊逸非凡的麵孔摔門而出。

安王看著他怒發衝冠的頎長背影,吐出了一口長氣,“傻小子,舅舅幾番激你都是在為你著想,望你能夠知恥而後勇,你可千萬彆因此而一蹶不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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