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灼華迷迷糊糊想著心裡頭的事兒, 不知不覺就這般睡了過去。
深夜裡寒涼,哪怕屋裡頭燒了暖融融的地龍,她依舊不自覺遵循身體本能,往身後的溫暖懷裡頭縮了進去, 隨著她的動作, 二人的秀發交交繞繞纏在了一處。
晏昭廷瞧著那交纏在一處兒的墨發, 深邃夜色裡他眼眸逐漸深情,對著懷中姑娘的那緊俏可愛的發旋深情一吻,聲音低啞好似呢喃自語:“殿下, 臣與你結發為夫妻,自當是從此恩愛兩不疑。你我二人間,不過是場腥風血雨, 隻要你在, 其它又算得什麼大事。”
這一夜。
慎獨居裡暗香溫情, 那個從年少開始惦記直到青年才得償所願娶到美嬌娘的男人, 他那顆懸空的十二多年的心終於的踏實了一回。
……
而另一處。
萬福堂, 老夫人在鄧媽媽的伺候下才將將躺了下去, 下一秒卻又是被外頭的動靜給鬨醒了。
她聽著外頭略微喧鬨的聲音, 閉著眼聲音沉沉道:“鄧媽媽, 你去瞧瞧,外頭可是出了什麼事兒?這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東西。”
鄧媽媽趕緊躬身行禮:“是, 老奴這就去。”
鄧媽媽匆匆出去, 不一會兒她便夾著寒氣從外頭回來了。
當下她也不敢朝老夫人跟前湊去, 而是等著身上那股子寒氣徹底消散了這才白著臉小心翼翼上前, 瞧著老夫人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老夫人,老奴聽下頭的小丫鬟彙報,聽說是前頭楣姐兒掉到園子裡那處水榭的湖裡頭去了。”
“掉到湖裡頭去了?”
老夫人一愣,雖說語氣有些詫異但她麵上的表情並未顯得有任何的波動,她瞧著鄧媽媽那煞白的臉色,繼而抿著唇問道:“那這般冷的天氣,又是深夜裡……可是人沒了?”
鄧媽媽聽得老夫人的話當即一愣,趕緊否認:“老天爺保佑,楣姐兒是個福大命大的,幸好救得及時。據說救上來的時候還有微弱的一口氣,如今換了衣裳也讓太醫開了方子,濃濃的一碗子薑湯灌下去,人已經救回來了。”
哦!原來是救回來了,既然沒死她緊張個什麼勁兒又不是府裡頭頂頂嬌貴的嫡出姑娘,一個庶出子外頭帶回來的身份不明的東西而已。
老夫人這般想著,當她又看著鄧媽媽那緊張的神色時,她微微一歎有些不滿訓道:“既然救回來便行了這可算不得什麼大事,你都跟著我多少年了,多大點事兒把你給嚇成這般模樣還要把我給驚動了?說白了這不就是個庶出姐兒麼,那小姑娘小小年紀那能擔當得起福大命大這幾個字,也不怕福壽太多把她命數給壓沒了。”
鄧媽媽被老夫人訓斥得一愣,不由想到楣姐兒的確是庶出的姐兒,就連她生父若不是命好從小養在二夫人名下,明麵上得了個嫡子的名分,恐怕還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子。
如今這楣姐兒也是府中二少爺從外頭一聲不響的抱回來的,而且還是個賠錢的姑娘。哪怕平日裡姐姐妹妹間老太太看著笑眯眯的和善,恐怕這心裡頭還真是看不上眼的。
可是呢,鄧媽媽縮在袖中的手動了動,她瞧著老夫人拉聳的眼角處帶著的冷色,於是又趕緊補了故意不說的那後半句:“老夫人,可是老奴聽得小丫鬟說,楣姐兒是世子爺與那位公主小娘娘親自從那湖心亭裡頭救上來的,後頭楣姐兒更是被世子與公主接到了慎獨居裡頭安置下來,今晚便在慎獨居裡頭過夜了。”
公主殿下和世子爺?
本已經讓鄧媽媽服侍著自己躺下去的老夫人,她一下子睜開了那拉聳的眼皮,下一刻撐著鄧媽媽的手坐了起來。
老夫人死死的掐著鄧媽媽的手臂,聲音前所未有的冷厲斥責:“你老糊塗了不成,這般大的事兒怎麼不早點說!趕緊的派人去問問楣姐兒如今身子骨如何了,需不需要拿了我的名帖去請宮裡頭的禦醫,還有哪些個丫鬟婆子可審問了嗎?”
鄧媽媽趕緊道:“府中二少爺也知道了這事兒,今兒夜裡匆匆回來了。他回來後就立馬讓人把楣姐兒院子的丫鬟婆子都綁了,就等著發落呢!”
聽得鄧媽媽的話,老夫人趕緊拍著床沿牙咬切齒罵道:“那些賤婢是乾什麼吃的,連府中千嬌萬寵的嬌姐兒都伺候不好,楣姐兒可是我第一個重孫女!這般金貴的主子都不能照顧妥帖,還不如給發買出去換些機靈點的回來。”
等老夫人在自己屋子裡罵了個舒坦後,她才趕緊一疊聲的吩咐鄧媽媽拿了鑰匙去開自己的庫房。再把庫房裡頭那些珍貴的吃食以及姑娘家喜歡的小玩意兒,好似不要錢般的往楣姐兒的院子裡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