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行(10)(2 / 2)

這片無邊無際的神秘霧海究竟是什麼來頭,兩人也不清楚。才走進來沒多久就發現了天人遺骸,這其中顯然不可能隻有一具屍骨。後麵或許會出現更多的遺骸,乃至於誕生的穢物殘念,絕不可自視過高,毫無防備。

這番話剛剛說完不久,兩人便隱約聽見什麼聲音,忽然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下腳步。

隻見前方一片茫茫的霧海中突然蕩漾開一陣陣湧動的漣漪,灰色的氣浪層層疊疊翻湧過來。

就像是一群野獸在森林綠海中奔騰,兩人腳下的大地都在發出輕微的震動。

伴隨著“嘎吱嘎吱”般宛如木門搖搖晃晃的聲音,霧海中的存在終於露出了真麵目——完好的骨架、破碎的三兩根白骨、鏽跡斑斑的大劍,裂痕遍布的刀尖,甚至是破破爛爛的旗幟與某些完全看不出原樣的金屬碎片……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四麵八方向著兩人包圍過來,其中部分從半空飛掠而至,還有一部分則在地上一蹦一跳前行,無論如何,這一大堆被殘念操控的穢物,都在堅定不移的向兩人所在而來。

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就像是被敵國入侵了領地,要保衛家園的宿衛軍。

彆看畫麵滑稽,但四麵八方升騰而起的煞氣幾乎凝成了實質,半空中像是有黑壓壓的烏雲向著兩人所在壓下來。恐怖的煞氣直接衝擊著二人的心神。

這裡麵有不少都是天人遺骸,還有上古頂級妖王的殘骸,就連那些破碎的刀劍,也大多都是神兵碎片。經過這不知多少年的煞氣蘊養,凶威可想而知。

單單隻是這無數穢物凝聚在一起的“勢”,就足以碾壓一般修行者的心神,讓其直接被煞氣衝擊至腦死亡。

神魂直接受到衝擊,晏危樓眉心一痛,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這天中禁地似乎對他很不友好啊,先是斷絕靈氣,現在又是一波神魂攻擊……

腦海裡還有心思自我調侃,晏危樓喉間卻溢出一聲悶哼。

“阿晏!”

宿星寒目光中閃過一絲擔憂,很快化作冷酷決然的殺意,這仿佛寒冰洞穴一般的目光迅速掃向四周圍攏過來的穢物,他突然上前一步。

“你保留真元,這些東西我來應付。”

足尖輕點地麵,白衣人倏然間縱躍至半空,他寬大雪白的袍袖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周身也仿佛隨之生出了一道狂風,拂過他飛舞的發絲、飄飛的袖擺,最終化作森冷無比的寒氣,向著下方那群魔亂舞的穢物浩浩蕩蕩而去。

這片灰色霧海會侵蝕人體,就在宿星寒淩空躍出的瞬間,原本隻籠罩在兩人周身三尺的一朵朵森白色火焰,在晏危樓的操控下也是靈活無比,迅速隨著宿星寒一路向外擴散開去。

一縷縷森白色火焰如同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始終縈繞在宿星寒周圍,將他所過之處的灰色霧海儘數焚化成虛無。先一步為他清空了灰霧的阻礙。

這一刻,兩人配合無比默契。

在明光照耀之中,宿星寒淩空踏虛,一襲白衣如流雲垂瀑,浩浩蕩蕩的森寒氣流如同汪洋肆意,將他麵前的大片大片穢物凍上了一層寒霜。

雖不至於一擊必殺,卻讓不少穢物的動作變得笨拙起來。

他順勢俯衝而下,手掌在半空中一撫,瞬間凝氣成冰,漫天森寒冰冷的冰珠甩袖而出,宛如暴雨傾盆而至。

此時,晏危樓也趁機出手,沒有動用過於耗費真元的大招,隻是拎起一柄長劍,身形如幻影般幾個閃爍便來到一具遺骸之前,鋒利的劍尖倏然點出。

巧之又巧地刺穿了白骨上剛剛被冰珠洞穿的小洞,將那骨架分割開來。

叮叮叮叮——

密集不休的碰撞聲中,他宛如一道捉摸不透的幻影,隻能看見一閃即逝的無數縷劍光在“暴雨”中穿梭。而每當有一滴“雨珠”穿透某樣穢物,那劍光必然緊隨其後,恰好落在傷口處,將之二次洞穿,徹底拆解。

這無數次妙到毫巔的配合,讓那閃爍的劍光也仿佛變成了一支優美自然的舞蹈,隻留下一道渾若天成的軌跡。

隨著時間推移,兩人越來越默契。晏危樓甚至產生了一種彼此心意相通、一念之間便可互相配合的感覺。

由於每次都隻是替宿星寒“補刀”,靠兩個人的攻擊力乾掉敵人,晏危樓體內的真元消耗並不多,反倒是操控劫火更費心神一些。

他手中長劍舞動得越發隨意,整個人的身子也愈發輕靈空幻,變幻莫測。

意識像是分成了兩半,一半正在無比清醒而理智地戰鬥,每一擊都能正中破綻。另一半卻似喝醉了酒一般,暈乎乎、醉醺醺,沉浸在那種心意相通的美妙之感中,不可自拔。

就在此時,靈魂相連的感覺喚醒了他陶陶然的意識,晏危樓停下動作,沒有去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也沒有理會眼前僅剩的大貓小貓三兩隻晦物。

他微微偏頭,隨後看向某個方向。

“嗯,本尊那邊,也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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