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捷(1 / 2)

“這登徒子!”伊鳳輕啐了一口,手卻不停摩挲那信紙。

自從某人被封撫遠大將軍,率軍出征後,倒也寫過幾封信回來。但那些信都是走的官方路線,為便於檢查有無泄露軍機等,根本未曾封口。

待查驗過無礙後,才會到她手裡。

中間不知道要過多少遍手,就算臉厚如胤禔也不好寫些個過於親昵的話。倒是安順兒帶回來的這封洋洋灑灑數千言,句句都是胤禔對她的刻骨思念。

讓伊鳳連看數遍,眼眶都有些微紅。

安順兒不語,隻默默觀察著。等回到軍中時,也好跟他家郡王爺回稟:福晉雖然不說,但心裡惦記著您呢。信看了數遍,感動得都掉淚兒了……

伊鳳哪想到,安順兒還帶著這樣的任務呢?

她啊,隻不停詢問胤禔自從離京後的種種。跟康熙一樣,她的著眼處,也都在他安全上。

等珠珠跟敏敏聞聽阿瑪身邊的安公公回來,更是連課都不上了。

直接跟夫子告了假,匆匆從宮中趕回來:“安公公,阿瑪一向可好?都說他打了勝仗,立了好大功,那他有沒有受傷?”

“帶了這麼玉原石回來,是不是繳獲特彆多啊!”

確定阿瑪好著呢,沒有受一丁點傷後,瑚圖裡宜敏比就問了個她最最感興趣的問題。還說那策妄阿拉布坦那麼有錢,也不知道西域的生意好不好做雲雲。

商人敏感的小觸角都動了。

安順兒一一認真答著,還把胤禔專門寫給兩個女兒的信拿給她們。

並言福晉跟格格們若有回信,或者想要捎給郡王爺的,也可以著手準備著。等他回轉後,定然親手交給郡王爺,絕不假任何人之手。

伊鳳:……

就覺得這話,唔,有點意有所指的味道。

像極了某人在婉轉示意,讓她放心大膽寫。不管有多**直白的情話,都不用擔心被旁人看了去。

TUI!

要臉的直郡王福晉俏臉一紅,給那家夥準備衣服、美食、各種跌打損傷金瘡藥,就是沒寫信。就那登徒子盼個空去,不過……

伊鳳左右瞧了瞧,到底拈了條素帕裝進給他準備的皮袍袖子裡。

在現代上地理課時,她就學過了。

新疆那地兒,晝夜溫差極大。誇張到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哎,也不知道那家夥適不適應,就……

希望他能早點完成夙願,趕緊回轉京城吧。

伊鳳親自送了安順回轉,笑著對他說:“照顧好郡王爺,萬萬勸他再如何立功心切,也得保證自身安全。本福晉與兩個格格在直郡王府中等著他,等他順利凱旋。”

“就這些,福晉沒說給爺捎封信來?”

胤禔皺眉,頗有些不死心地問道。人家三福晉、四福晉甚至五福晉,都知道托安順兒幫忙,給她們各自夫君帶了家信呢。怎他專門派了個實靠人過去,福晉還不知道給他寫個隻言片語?

還不如兩個孩子呢!

安順兒見主子爺不虞,趕緊把自己回去後福晉的各種關心追問都學了又學。

說福晉連爺的口味與準噶爾這邊的氣候都注意到了,唯恐您有絲毫不妥帖,不比寫在紙上的情誼更深更體貼麼?

胤禔還是不語,直到親自翻看了福晉準備的一應物什。

從那厚厚的皮襖袖子裡,把那方素帕翻出來,才終於嘿笑出聲。變臉速度快的喲,讓安順兒都為之詫異。

簡直懷疑那被他們爺拿在手裡反複翻看,時不時還要輕嗅下的帕子是什麼寶貝。

“你懂什麼?”胤禔昂頭:“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安了顛倒音,橫也絲來豎也絲。這般心事有誰知?嘿嘿,福晉這是紙短情長,怕無法儘訴,與爺素帕寄情呢。”

是,是麼???

安順兒不懂,但安順兒大為震撼。

原隻道他們爺是鐵血真漢子,最不耐煩文人墨客那些個欲訴還休,迂回婉轉。誰想著有一日,他也能拿著福晉也不知是不是無意遺落的帕子,滿臉蕩漾地念什麼情詩呢?

連再上戰場的時候,都驍勇了太多。

彆問,問就是急著凱旋,好與妻女團聚。

是的,經過他的反複奏請之後,康熙雖然還萬般不放心,但也總算同意了撫遠大將軍再度率軍。攻伐無故破壞蒙古快速通路建設,破壞滿蒙和諧的逆賊策妄阿拉布坦。

當然這一次,康熙可不敢讓自家好大兒再表演什麼孤軍深入了。而是幾路大軍,互為犄角,以包夾之勢對上策妄阿拉布坦殘部。

雖然沒有直接乘勝追擊,給了對方一定的喘息機會。

但是,這麼些天來,朝廷兵馬也絕不是半點作為沒有。至少招安了不少周邊小部落,詔令青海、西藏等地協同作戰。

又有甘肅等地兵馬隨時聽宣,如甕中捉鱉一樣,將策妄阿拉布坦牢牢堵在了天山一帶。

讓他四麵楚歌,深深絕望。

偏幾度請和,都被康熙果斷拒絕。理由就是當年其叔父噶爾丹授首的時候,朝廷就曾勒令,他作為準噶爾汗國大漢,也保證過。

絕不再輕犯邊界,掀起兩國戰端。結果言猶在耳,爾便食言背諾。如此毫無誠信之輩,豈容再付信任耶?

策妄阿拉布坦:……

那你那個什麼水泥路都快修到哈密,大·炮隨時架到咱們家門口,難道讓本汗視若無睹麼?

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啊!

隻沒想到區區數年,孱弱不堪全無戰鬥力的八旗兵馬竟有了這般飛躍性的提升。那混賬直郡王卑鄙無恥,夤夜偷襲,打得他狼狽竄逃。再有那些個叛徒投誠,儘心儘力指路,積極幫著清軍適應當地氣候。

種種原因之下,讓雙方從勢均力敵,甚至他們還有些主場優勢,變成如今這般……這般被層層圍堵,連想講和休戰都找不到門路。

“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個什麼勾踐的,還臥薪嘗膽呢,到後來不也成就了千秋霸業?”

“哦?”策妄阿拉布坦眯眼:“那依先生所言,本汗該當如何呢?”

這謀士收授了巨額賄賂,就等著拿勸這位準噶爾汗的功勞布衣封侯。

聞言自是好一番苦口婆心,全然為大汗考量的樣子。

實則什麼保存有生力量,以待來日啊。審時度勢,做最好選擇的。說得比唱的都好聽,實際上不還是讓他繳械投降與人為奴麼?

策妄阿拉布坦冷笑,直接抽刀砍了那人:“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賊子受本汗恩遇卻不思報效,反而收受賄賂,亂我軍心。今斬於刀下,以首級示眾。再談投降者,殺無赦!”

“我準噶爾的男兒皆鐵骨錚錚,寧可戰死,也絕不搖尾祈降……”

可惜他這說的再如何慷慨激昂,知道其中原由的也不免心中輕蔑:哪裡是不肯祈降,分明是怕投降之後,清廷不與普通兵卒一般計較,卻饒不得他這個幾次三番挑釁的吧?

所以才寧可拖著大夥兒背水一戰,用所有人的命去賭一個僥幸。

前頭說了,噶爾丹死後,策妄阿拉布坦雖然儘收其地。但到底康熙二十九年至今,也才短短數年罷了。

便他把所有中上層的將領都換成了自己心腹,把以前噶爾丹的乾將都邊緣化甚至借故處死。也還是有不少底層將官懷念噶爾丹,對策妄阿拉布坦頗有微詞。

隻畏懼其勢,敢怒不敢言罷了。

如今,清廷兵馬滾滾而來,曾斬殺過噶爾丹汗,又把策妄阿拉布坦汗打得狼狽竄逃的直郡王率眾追來,大清皇帝親自壓陣。準噶爾兵們本就憂懼不已,幾度交火連連敗北之後,原就不多的勇氣更加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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