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看著燕榅休,看這人怎麼笑。
燕榅休倒也沒食言,輕輕彎了下唇角。
他的眸光也隨之柔和了些。
看著,竟是有些溫柔。
完全出乎風辭的意料。
風辭評價了句,“挺好看。”
他向來不吝嗇這方麵的誇讚,但看了兩眼之後,便移開了視線。
總盯著一個男人看不太好。
燕榅休在一旁也沒說話,安靜地吃著橙子。
到晚上吃飯的時間,阿鈺在盛湯的時候,視線無意中掃過男人的手,這人的手很好看,膚色很白,手心突然多了道劃痕,難免顯眼。
而且那傷口壓根沒有上藥包紮的痕跡,血跡已經乾涸,看著有些嚇人。
阿鈺看了看碗裡的雞湯,精心熬製了許久,黃金色澤的雞湯油珠浮在上麵,蔥綠點綴其間,香氣撲鼻,令人胃口大開。
她把這碗遞給了燕榅休。
“你去包紮一下吧,要不然不好看。”
阿鈺扔下這句話,又盛了一碗,到風辭的床邊。
“今晚喝雞湯。”
“木乃伊”版風辭動了動鼻子,跟她商量,“雖然很香,但能不能不要總是灌湯,我想吃烤肉。”
阿鈺從碗裡挑出一塊熬爛的雞肉,“來,雞肉代替,不要挑食。”
風辭,“……”
他瞥了這丫頭一眼,“你不去上學嗎?”
阿鈺吹了吹熱氣,“高中的課業我已經學完了,就等高考了。”
風辭就著她的手,喝了口湯,“大學你想學什麼?”
阿鈺沒猶豫,“學醫。”
風辭點頭,“還行。”
阿鈺喂了他幾口之後,突然站了起來,一臉為難,“我肚子疼。”
風辭說,“那你去廁所。”
阿鈺看了他一眼,回頭,“小叔,你忙嗎?”
燕榅休正坐在那邊,那碗雞湯喝了兩口,放在一邊,桌子上擺了不少菜,色香味俱全,卻沒怎麼動筷子。
這些天他一直沒什麼胃口。
飯量比阿鈺還小。
他好像得了厭食症。
阿鈺隻隨口問了句忙不忙,便把喂飯這件事塞給了燕榅休,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去了衛生間。
房間裡又隻剩他們兩個人了。
風辭看燕榅休的神色,看不出內裡什麼情緒,“要不你先吃吧,我不怎麼餓。”
燕榅休的手還是那樣,沒去包紮,他端著青瓷小碗,舀了一勺,遞到風辭唇邊。
風辭被迫又喝了口,視線在房間內掃視了一圈,管他飲食的小姑娘一時半會是不會出現了。
好機會。
他帶著商量的語氣,問燕榅休,“你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
燕榅休知道他不喜歡喝湯,“你想怎麼解決?”
倒掉是不行,浪費糧食,再說小姑娘發現自己辛辛苦苦熬的雞湯被糟蹋,肯定要生氣。
風辭思索了一下,“你幫我喝掉就行了。”
燕榅休沒說話。
風辭繼續說,“要不這樣,喝一半,咱倆一人一半,行不?”
為了防止這人有潔癖,他又來了句,“都是自家人,你肯定不會嫌棄我的,是吧?”
燕榅休幫他解決了一半。
風辭禁不住感慨,“真是好哥們呸,真是好、嗯,你懂得。”
燕榅休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彆說話了。”
他好像生氣了,接下來一句話都沒有,一直給風辭嘴裡塞東西,用實際行動讓風辭閉嘴。
那道傷口直到最後愈合,也沒出現在風辭的視線範圍內。
就那麼安靜地晾著,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自動愈合,留下一道疤。
直到某一天,池棠過來,帶了禮物,陪他聊天,天南海北的什麼都聊,說了很多,倒也沒做什麼出格的,單單純純的就朋友態度相處,待了足足一下午才走。
走的時候還約好了下次來看他。
晚上阿鈺聽說後,問他對池棠感覺如何。
風辭評價了句,“長相性格還不錯,可惜不是女的。”
阿鈺,“……”
她默默地看了燕榅休一眼,男人正在看書,穿著白色粗織毛衣,暗灰色休閒褲,整個人看起來平和了不少,神情淡淡的。
但很明顯,這是個男的。
她收回視線,問風辭,“如果是女的,你會追嗎?”
風辭已經能勉強動彈了,他坐了起來,“看情況吧,如果人家對我也有心思,就追,沒有就算了。”
阿鈺低頭玩了會手機。
過了一會,冷不丁冒了句,“那如果是小叔,你會追嗎?”
燕榅休捏著書角的手頓了頓,就連心跳也仿佛放緩了不少,接著,無比清晰地聽到風辭來了句,像是不太能理解。
“這種玩笑好玩嗎。”
他微微低下頭,感覺喉間的血腥味開始蔓延,沒有痛楚,隻有刺骨的冷冽,一寸寸地結冰,凍住了血管裡流動的液體。
連心跳聲都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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