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2 / 2)

她風華正茂 溫涼盞 12976 字 4個月前

對整個盧家,這種事並不能傷筋動骨,畢竟這種後宅醃臢事兒,哪家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扯起皮來沒完沒了,鬨大了都不好看,所以誰也彆說誰。

但在後宅女眷裡,倒是頗掀起了一陣風波,尤其在這些為女兒們擇嫁的貴夫人中。

不過這話題顯然已經熱議過一輪了,此時再提起盧嗣卿,眾位夫人想的,卻都是跟盧嗣卿一家的那個人。

畢竟就像那位夫人說的,這可都是盧家男人哪。

“聽說盧嗣卿成親前就推三阻四的,誰家姑娘也看不上,二十三四才成親。那位盧相……這點上,倒是跟他侄子如出一轍。”另一位夫人又爆一料。

“這可不一定,”光祿寺卿夫人道,“盧嗣卿可是之前就有些風言風語了,隻不過那會兒都當是小事,哪怕好男色,隻要敬著家裡頭的娘子,誰又能怎樣呢,左右崔盧這樣的人家,嫁娶又不是看喜不喜歡的,隻是沒想到這個盧嗣卿做事太絕。”

“而那位——”光祿寺卿夫人為其辯解,“可沒聽說他於男色上有什麼傳聞。興許隻是之前耽擱了呢?”

宋國公夫人挑眉:“怎麼說?”

光祿寺卿夫人興致勃勃:“你看哪,他當年那處境,跟盧嗣卿可不一樣,生母早逝,父親又不受待見,整個盧家都沒個交好的能給他張羅的長輩,就算有想跟他做親的,一聽他那名聲,也都打了退堂鼓,就如我娘當年一般。”

“如此一來,他能選擇的可就少之又少了,可他那個人,我還是聽說過一點的,都說他為人很是傲氣,心存傲氣的人看不上那些士動靠上的破落戶也很正常吧?如此一來,不成親也、也……說得過去吧?”

說到最後,光祿寺卿夫人話聲有點弱,底氣不足的樣子。

而宋國公夫人很不給麵子地噗嗤一笑,“可真難為你了。”

光祿寺卿夫人老臉一紅,做勢要掐她,“怎麼難為了?我就是這麼想的!”

“成成成,你就是在這麼想的,你覺得不牽強就成。”宋國公夫人趕在光祿寺卿夫人惱羞成怒前做勢投降。

光祿寺卿夫人氣哼哼坐下,但隨即,不用人說,自個兒也歎了口氣。

“其實我也就說說。”她托腮道,“實際哪樣兒我哪知道哪。”

隻不過是少年時聽母親說起過這個人,以為這人可能是未來的夫君,便悄悄瞧過一眼,見過那人少年時俊秀如玉、神情孤冷的模樣,便忍不住有些心動,雖算不上情根深種,但到底有了些好感,雖然後來婚約告吹,但到底留下了美好回憶。

如今早已為人妻為人母,早沒了那些旖旎心思,但少年時的美好回憶,卻到底不願被醜惡的現實所取代。

於是哪怕自個兒也覺得自欺欺人,卻也忍不住為其辯說一二。

本質上,她維護的並不是那個其實根本稱不上認識,更不了解的男人,而隻是自己少年時的美好記憶罷了。

也正是因為不認識不了解,所以再怎麼辯說,也底氣不足。

而國子祭酒夫人一句話,更是徹底打破了光祿寺卿夫人不多的底氣。

“不成親勉強說得過去,但我可聽說,那位大人是連妾室通房都沒有的。”

而這話一出,眾夫人一愣。

光祿寺卿夫人瞪大眼睛:“真的?”

國子祭酒夫人點頭:“千真萬確,我娘家有個族妹,喪了夫,正在尋摸改嫁,之前便看中了這位大人——那時他還沒拜相呢,便著人打探了番他府上情況,才知道他身邊竟沒一個伺候的人,甚至在外麵,也沒聽說有什麼紅顏知己。”

眾夫人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底都浮現出一個想法。

最後是宋國公夫人喃喃道:“那位……莫不是不行?”

隨即仿佛才意識到自個兒說了啥似的,連忙團扇一掩口,眉眼無辜,裝作沒說的樣子。

然而再怎麼掩口,其他夫人也都聽到了。

然後紛紛默默點頭。

宋國公夫人說的,正是她們心底的想法。

畢竟這個猜測,可比之前那個看上去更靠譜一些。

就連光祿寺卿夫人,此時也喃喃道:“這個……倒也不是沒可能。”

她的神情看上去更加萎靡了些。

畢竟年少時的好感對象喜歡男人和身體不行,兩者實在是,半斤八兩,很難說哪個更打擊人。

“也彆輕易下結論。”國子祭酒夫人搖搖團扇。

光祿寺卿夫人兩眼一亮:“怎麼說?”

國子祭酒夫人下巴一抬:“也可能隻是為了搏個不好女色的名聲哪。”

“表麵上是沒有,但私底下如何,外人也不知道。況且,我也隻是聽說他府上現在沒有女人,至於之前在瓊州,天高皇帝遠的,誰知道呢。”

這話一出,頓時又讓一群夫人們連連頷首。

而光祿寺卿夫人,則是剛亮起來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合著這個她年少時有過好感的人,就不能在她心裡保持個好形象是吧?不是喜歡男人就是身體不行再不然就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她怎麼這麼慘?

光祿寺卿夫人哀哀戚戚,唉聲歎氣,正哀戚著,忽然眼光一溜一轉,落到樂安身上。

然後便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樂安。

正磕著瓜子聽著八卦的樂安,陡然被她這麼一看,頓時一個激靈,手裡的瓜子都嚇掉了。

“嗯——你看我作甚?”

“公士,”光祿寺卿夫人嘴上跟沾了蜜糖似的,話聲甜蜜,“——您當年在盧家,有沒有聽到過什麼風聲哪?”

樂安:……

樂安端起了茶杯。

“公士?”光祿寺卿夫人繼續巴巴地喚她,而其他夫人經光祿寺卿夫人一提——可不是嘛,那時那位盧相還沒被打發到瓊州,而樂安公士當年可是盧家的長房嫡媳,跟那位是長嫂和小叔子的關係,說近不近,但說遠,卻也絕對不遠,所以,說不定、大概、也許、可能,真能知道點兒什麼?

於是,好幾雙眼睛都巴巴地望向了樂安。

樂安悠悠喝了口茶,瞥眾夫人一眼。

“急什麼,我喝口茶。”

瓜子磕多了,口乾,喝口茶不行嘛。

等把茶喝了,口不乾了,樂安才慢悠悠看向光祿寺卿夫人。

“這個嘛……”

眾夫人一臉期待。

樂安故作神秘,調子拉地長長的。

各位夫人雙眼冒光。

樂安兩手一攤,擲地有聲——

“沒有呢!”

——“什麼沒有呢?”

伴隨著樂安的話聲落下的,是另一道爽朗的男聲,而男聲問話之後,緊又接著一陣爽朗的大笑。

樂安和眾夫人循聲望去。

便見一群身著各色官袍的男人穿了月洞門而來,當先領頭的,便是發聲之人,也是宋國公夫人的夫君,宋國公崔獲。

當然,也算是樂安的師弟。

當年樂安跟著崔靜之念書時,跟還是小豆丁的崔獲相識,算是有了些交情,這也為後來,他的夫人成為樂安牌搭子中雷打不動的一員,夯下堅實的基礎。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崔獲身後的人。

說曹操曹操到。

那個跟在崔獲身後的,可不正是那個,剛剛被眾夫人們說“可能不行”的男人?

一眾身著各色官袍的男人,除卻崔獲這個士人當先走在前頭外,其餘人有老有少,還有個穿著十分喜慶,十分像是崔嫚兒小姐婚約對象的少年人,然而這些老老少少的男人們,卻俱都圍在那人身旁,眾星拱月般,將他襯地尊貴無比。

男人本來偏冷偏倨傲,讓人看著就十分不爽的麵孔,在這眾星拱月下,仿佛也不再是惹人厭煩的缺點,而變成了身份的佐證一般,顯得十分相得益彰。

也是,畢竟是剛剛出爐的宰相大人嘛。

樂安笑笑。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

前幾天生病,現在已經好啦,所以趕緊更新

明天也不上班,還能更多點,補上之前的,斷更缺的我都會儘量補回來噠【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