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鬱拂然的話,全場嘩然。
不知情的雌蟲看著在場內的希拉爾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牙,根本就想不到這樣硬邦邦冷漠的軍雌,又犯下了這樣滔天的罪惡,竟然反倒一步登天,被這樣俊秀的雄蟲給求娶了!
甚至不是隨意收下的雌侍,而是擁有相當地位的雌君!
另外一批認識鬱拂然的人,看著鬱拂然的眼神裡卻滿滿的都是死寂與沉默。
格蘭登愛玩的名聲是有目共睹的,常年出入在風月場所,如果不是元帥大人下了死命令,令他在二十歲之前不許沉迷其中,怕是他收下的雌侍沒有上百,也有八十了。
他這樣嫉惡如仇的性子,怎麼可能在被希拉爾傷害後,仍然不計前嫌的要來這裡救希拉爾,很顯然是想要親自的折磨希拉爾。
……可是就算是如此,也比被剝離了羽翼流放荒星變成罪蟲好。
不約而同的,整場都安靜了下來。
唯獨原本安靜的跪伏在地上的希拉爾暴動了。
黑色的蛛爪從希拉爾血肉模糊的背部快速的伸展出來,鋒利而又帶著血腥氣,他金色的瞳孔滿是憎恨的盯著格蘭登,沙啞著聲音說:“你做……啊!”
無數的黑色繩子憑空出現,直接束縛住了拉希爾的四肢,把希拉爾整個人吊在了空中,甚至還有一根繩子堵住了希拉爾的嘴巴,讓他說不出來話。
鬱拂然隻能看見他凶狠的,燃燒著火焰的金色眼眸裡呼之欲出的殺意。
他是真的很恨我。
不過很正常,畢竟在原著裡麵希拉爾從底層往上爬時遇見了無數想要收他為雌侍褻/玩的雄蟲,導致希拉爾至今都對所有雄蟲敬而遠之。
鬱拂然想。
法官蹙起了眉,很顯然對此非常不讚同,對著鬱拂然卻隻能軟著語氣哄道:“格蘭登冕下,如果您想要雌君的話,明天我們就安排人帶您去婚介所挑選好嗎?”
他說話已經極儘委婉,卻還是讓黑發雄蟲不悅的眯起了眼睛。
碧綠的眼眸盯著法官,他溫和的笑容消失了,鬱拂然聲音冷硬的說:“法官大人,我是連挑選自己雌君的能力都沒有了嗎?”
法官果斷道:“當然不是,隻是希拉爾實在是野性難馴,我怕他不小心傷到了您。”
鬱拂然反問道:“堂堂軍部,甚至連一個製服他的辦法都沒有嗎?”
這是毫無商議的意思了。
法官隻好笑道:“當然有,既然冕下您如此要求,那就依您的意思好了。”
說罷,法官敲響了手中的錘子,不大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法庭。
“罪蟲希拉爾原本應該被剝去羽翼,流放荒星,全因格蘭登冕下的寬宏大量,願意將罪蟲希拉爾聘為雌君,因此聯邦法庭赦免罪蟲希拉爾的罪名,將其送往白塔進修三月……”
這幾乎是最仁慈的決斷了。
剝去了一切罪名,隻需要進入每個雌蟲在結婚之前都需要進入的白塔修習三個月而已。
原本擔心著希拉爾的人不約而同的全部都鬆了一口氣。
鬱拂然卻道:“不需要,將他直接送到我家裡就可以了。”
這一句話引起無數的議論。
就連此前對著鬱拂然百般答應的法官也為難道:“冕下,我們聯邦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鬱拂然眉目冷傲道:“我想自己調/教我的雌君,不可以嗎?”
他的態度如此冷硬,法官也沒有辦法,長長一聲歎氣後。
法官妥協道:“如您所願,冕下。”
鬱拂然這才滿意點頭,扭頭時他的視線在被束縛在空中的希拉爾身上一閃而過。
那雙金色的瞳孔裡麵燃燒著的烈火幾乎要把它吞沒。
且正在越演越烈。
鬱拂然頓了一下,然後就好像是突如其然來的那般,突如其然的走了。
在他走後,法官命令人將希拉爾帶走了。
這場審判以倉促而滑稽的結果落下了帷幕。
藏在人群裡,一個棕發棕眸的男人側過臉,滿臉焦急的看著旁邊的銀發男人。
“長官,您說,這格蘭登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要硬生生的把希拉爾少校給……”
他是第七軍團中希拉爾的直係下屬,範多夫。
銀發男人是第七軍團的現任團長,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冷漠的瞥他一眼:“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在外要慎言嗎?”
範多夫自知理虧,抿抿唇:“可……”
阿多尼斯淡淡道:“不管是怎麼樣,現在的結局都比他之前的那些處置要好,真的要被剝除了羽翼,他這輩子就廢了,但是留著。”
他頓了一下,複而平靜的說。
“總會有機會可以再站起來的。”
·
鬱拂然轉身走的很瀟灑,其實在上了車以後,渾身撐著的勁就瞬間卸了下來。
他重傷未愈,剛剛在外人麵前隻不過是在硬撐,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力氣。
緩了好一會兒,鬱拂然才緩過來,隻是俊美的臉還是蒼白如紙。
就發現剛剛對著他還算是溫和的福克蘭醫生看著他的眼神格外的複雜。
甚至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恐懼。
鬱拂然唇角挽起一抹笑:“福克蘭醫生,你怎麼這麼看我?”
他聲音溫柔,就好像是一汪水流過福克蘭醫生的耳朵。
福克蘭醫生瞬間清醒過來,他說:“……剛剛看冕下您在法庭內的樣子,我以為冕下您已經恢複記憶了。”
現在想來是沒有的,畢竟格蘭登冕下可不會這麼溫柔的跟他說話。
鬱拂然輕笑:“那看來,我扮演我自己,扮演的也並不算是糟糕。”
他的眉眼很溫潤,笑起來的時候,恍如一副流動的山水畫,看起來脾氣好極了。
福克蘭醫生忍不住的問:“那冕下,您為什麼會拒絕送希拉爾去白塔,而是說要,自己……”
他的話沒說完,鬱拂然卻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有點訝異的挑了下眉,沒想到福克蘭醫生竟然會在意這件事情。
雌蟲在結婚之前必須進的白塔,鬱拂然是有所了解的。
在原著中哪怕拉斐已經是元帥的繼承人,在跟他的雄蟲結婚之前,還是要進入白塔學習課程。
其中的課程分彆教授雌蟲如何打理家務,製作吃食,以最佳的姿態侍奉雄蟲,這些課程鬱拂然根本就想不到那位在聽到要與他結婚就仇恨的恨不得殺死他的雌蟲,要如何接受。
他的手,原本應該是握武器的手。
鬱拂然解釋道:“與他結婚,隻是我救他的一種手段,並不是要真的與他在一起,何必要讓他吃那樣的苦。”
福克蘭醫生這才鬆下一口氣,小聲囁嚅道:“原來如此。”
鬱拂然:?
不然還有什麼可能嗎?
就好像是為了響應鬱拂然的困惑,鬱拂然的光腦動了一下。
鬱拂然低頭一看,發現有人給他發了消息。
阿若斯:兄弟,可以啊,這麼久沒見了,你還是這麼會玩。
阿若斯:我早就看那個臭婊/子不順眼了,明明就隻是個軍雌卻每天都擺出那副死樣子,也不知道是在裝什麼,還敢傷害你,真的是找死,現在到了你手裡,要不要我送你一套道具?
阿若斯:保管什麼骨頭硬的雌蟲都隻會趴在你的腳下跟你求憐。
阿若斯:當然,如果你要是懶得動手的話,也可以送到我們的手上。
鬱拂然的麵色冷了下來。
沒想到在法庭上他隻是為了不讓希拉爾去白塔隨意找的說辭,竟然被扭曲成了這個樣子。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帶走希拉爾隻不過是為了在他身上泄憤。
這個時候鬱拂然覺得格蘭登原本跋扈的性格格外好用,看這個人不順眼,他也不需要虛與委蛇。
格蘭登:不需要。
格蘭登:我的雌君,我自己會處置。
那邊悻悻然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鬱拂然直接沒回他了,正想著如何到時候如何跟希拉爾解開這個誤會時,又受到了一條消息。
是管家。
管家畢恭畢敬的問道:少爺,要將他帶到您常用的房間嗎?
在跟阿若斯對話之前,鬱拂然或許還會困惑,常用的房間是哪裡。
現在想來應該是什麼調教室。
鬱拂然說:將他帶到我的房間去。
他對格蘭登的生活一無所知,為防止出錯,帶到他的房間去,是最好的選擇了。
管家:是。
在確定完希拉爾的去處後,鬱拂然鬆了一口氣,跟福克蘭醫生回了醫院。
他的身體還需要最後做一個大檢查,得到完好無損的消息後,才可以出院。
鬱拂然全然的配合,在做檢查時,時不時從福克蘭醫生的口中得知一點關於格蘭登的事情。
等到檢查做完後,鬱拂然已經對格蘭登這個人有一個基礎的了解了。
是聯邦元帥唯一的雄子,性格囂張跋扈,風流成性,無論是吃穿用度都喜歡用最好的,穿衣喜好偏好亮色,常年跟著聯邦裡出名的四個紈絝子弟魂。
乃至他哪怕精神等級高達A,到了今天也沒有任何的建樹,不過這個世界對於雄蟲格外偏愛,賺錢的事情從來都是由雌蟲來負責,弱小的雄蟲隻需要在家裡好好修養就好,這並不算是格蘭登的缺點。
大致清楚要如何來應對後,鬱拂然對福克蘭醫生說:“福克蘭先生,在短時間,我希望你能夠對我失憶這件事情做保密,可以嗎?”
他俊美的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讓人不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