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青一時間有些走神,腦海中閃過琴酒毫不猶豫地用槍對準她的額頭的畫麵。
她有些想不明白,這種變化,到底是在何時出現的。
不過,她向來不在這種事情上多耗費腦細胞。
竹葉青重新垂下眼眸“我記得你背後還有……”
——垂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似乎注意到了男人瞳孔中一閃而過的、戲謔一般的笑意。
下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人托起,因為處理傷口是一個很消耗精力和體力的活,她早脫掉了外套,隔著薄薄的一層襯衫,灼熱的溫度立刻透過衣料傳到了她冰冷的肌膚上。
她不由得被托著又往前了一點。
“……g?”
竹葉青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抬頭。
男人已經微微彎下腰,屬於血雨中拚殺出來的殺手的氣息充斥了她的鼻腔,冰冷血腥,卻又極富有衝擊力。
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她的後頸,隔著一層手套和衣領,緩緩收緊摩挲,可偏偏因為不設防,那裡的鱗片都半點也不堅硬。
黑發少女意識到了什麼。
金色的豎瞳微微放大。
她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輕顫“你瘋了?我可不是上一次那樣,無毒——”
“沒關係。”
“我不介意。”
她似乎聽到了琴酒的輕笑。
那是低沉的、壓抑著克製著的、隱隱透露出興奮與瘋狂的笑。
漆黑的陰影將她完全籠罩,細密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鼻尖上,唇瓣上,然後撬開牙關,更加深入。
原本就辛苦了很久的黑發少女眼尾瞬間泛起一絲嫣紅,水霧彌漫籠罩了漂亮瑰麗的金色豎瞳。
……這家夥瘋了嗎?
他原本就受傷,再加上她的神經毒素……他還要不要命了?!
可是竹葉青卻掙脫不開。不同於上一次給他處理傷口時,他是意識模糊的狀態。這一次,他明明非常清醒,卻還是透著一股瘋勁,手臂緊得不給她一絲掙脫的機會,仿佛孤獨患者抓到最後一根稻草。
金色的豎瞳無聲拉長。
她狠狠咬了對方一口,血腥味不僅進入她的鼻腔,還進入了她的咽喉。
血液是腥甜的。可惜她並不喜歡。
……而且,是錯覺嗎,琴酒這個狗東西似乎更興奮了。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放在了沙發上,原本攬著她腰的手臂撐在她耳旁,銀色的發絲垂下,就像是漂亮的月光瀑布,也遮住光線,讓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陰影。
她咬了第二下。
竹葉青終於獲得了說話的機會。
她眨眨金色的眼睛,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眼尾滑落,又被男人用拇指指腹抿開,動作緩而重,竹葉青下意識地覺得這動作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她沒空想那麼多,聲音冰冷地開口“我好心去救你,你還自己招毒?很痛吧?果然,還是疼痛會帶來教訓。”
她的蛇毒可是已經解鎖了兩項,分彆是神經毒素和血液毒素。在受傷的情況下染上血液毒素,可不是一般的痛苦。
銀發男人已經皺起了眉,緊緊抿著唇,肌肉緊繃起來,顯然在對抗著毒素帶來的痛苦。
“……”
使得一出好苦肉計。
竹葉青不滿地說“還不起來?想繼續雪上加霜嗎?”
男人勾起唇角,附下身,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耳畔。
大概是因為忍著毒素帶來的痛苦忍得太辛苦,他的話顯然帶著幾分克製,聲音沉而低,音量很小,這麼近的距離下,卻剛好能讓她聽到。
“反正已經中毒了……”
他的手套不知何時褪去,骨節分明、布滿老繭的手一寸寸地從手腕處開始褪她的皮質手套,然後代替手套成為最緊密的存在,十指相扣。
他低聲耳語“……時間長還是短,我不介意。”
呼吸下移,脖頸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她少見地哽住了。
黑發少女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琴酒在做什麼,恢複記憶和情緒能力後,她已經有些理解了人類看待這種行為的不同。
於是,她沉默地思索了一秒,抿了抿唇,微微側過臉,小心地回扣住了琴酒與她十指相扣的手。
她看到如同黑夜一般的墨綠眼眸微微一動,裡麵倒映著她,隻有她。
以及……已經無法隱藏起來的,濃重到幾乎可怖的、扭曲的愛意。
琴酒笑了。
他如同一隻終於得到滿意答案的、被順好毛的孤狼,唇邊拉起的弧度極大,親昵地在她耳畔廝磨。
男人濕熱的吐息包裹著近乎刻骨的執念
“我們都記得一切,不是麼?”
“無論是誰,都彆想再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哪怕是死——
也無法將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