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分流水(8)(1 / 2)

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7786 字 8個月前

()嘉柔執拗地回道:“大將軍,我不是你的幕僚,也不是你的奴婢。”

“可你是我的女人,”桓行簡忽又幽沉地笑了,暗含警告,“柔兒,我是你的夫君,你得聽從我,你要是不懂這個道理,我好好教教你女德。”

兩人無聲拉扯了一陣,嘉柔急的臉通紅:“你放開我,傷到孩子了!”

桓行簡穩穩摟著她的腰,那一處,多少豐腴了些,見她不順從,扭來扭去的,他氣息愈發重了,眼神晦暗,似劃過千山寒影:“你這個樣子,倒像鬨脾氣的昆侖妲己,嗯?”

把人抄起,輕輕一放床上,嘉柔猛地坐起,見他似有若無噙著一抹笑,手底卻將玉帶解了,隨手一丟,三兩下把外裳褪得一乾二淨,在他靠近時,眼睛倏地睜大:

“你要乾什麼?”

他沒說話,徑自俯身,一手撥開衣襟直接覆到她孕育生命的腹部,將耳朵貼了上去,嘉柔要動,被他按住了含含糊糊說道:“你彆動,我跟我的孩子相處一會兒也不行?”

他動作細膩,手指微涼,觸到肌膚的那一刹嘉柔瑟縮了下,人繃得很緊,桓行簡的嘴唇便在她渾圓的生命上遊走起來,鼻息溫熱,親吻的力度像夢一樣輕盈,聲音也跟著迷離:

“等你來到這世上,我一定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你,教你讀書寫字,騎馬射箭,日後必成大器可作他父親的好幫手,就像我和太傅那樣……”

小案上,焚香慢慢升騰,混著暖意,榻頭花瓶中的黃花翠蔓在燭光裡泛起柔和的色澤,而他的一字一句,恰像一槳,頓時攪動了嘉柔心裡的那一江煙水。

他太過溫柔,這樣的呢喃自語,給她勾勒出一幅讓人憧憬不已的畫麵,嘉柔漸漸鬆弛,目光恍惚望著那團燭火出神。不覺間,桓行簡的手一路往上,覆揉到一處,忽低笑了聲:

“你這裡長大不少。”

本停在燭火上的目光,倏地收回,仿佛被刺痛一般,嘉柔頓起怒火,一張臉仿佛把夕陽揉碎在了上頭:“你回去找你的姬妾去。”

她的聲音清冷,像秋晨的露,桓行簡身子往上一挪,撬開她的嘴,不由分說把舌頭抵了進去,嘉柔牙關咬的死緊,兩人對峙間,她報複似的狠狠咬了他一口。

腔壁裡立刻一股腥甜,桓行簡稍稍退出,手一勾,摸了摸嘴唇,看著上頭的殷紅又看看嘉柔,微微一笑:“很好,我養的這隻昆侖妲己知道傷人了,看來馴服的不夠。”

嘉柔水光凜凜的眼睛裡,立刻燃起一簇簇小火苗來,她恨道:“我不是你養的貓!”

“你說了不算,”桓行簡鉗製著她,目光森寒,又熾烈,那裡頭賁張的情、欲,嘉柔並不陌生,她下意識想要逃開,惶惑不安的模樣,更惹人憐愛,心火卻也燒得更旺,他把她兩隻手腕朝頭頂一放,吻便落了下來,密密匝匝,在她脖頸間不斷摩挲:

“我得進宮會去見太後,你知道嗎?這世上有權利的女人也好,出身高門的也好,我跟她們之間有著難能割舍的利益關係。隻有你不一樣,柔兒,我們之間很純粹,就是一對男女,”他鼻息沉沉,仿佛要把這些話從耳畔深深吹進她的心裡,“我對你所有的欲、望跟情意,無關家族,也無關前途,就是單純地喜歡你,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柔兒,你能明白嗎?”

他試圖找回兩人在涼州時的狀態,蜜醴一般,路不儘,人不老,彼此交融時仿佛天地共泯紅塵顛倒,也仿佛除非日月毀滅,兩人才能恩義俱絕。

嘉柔孕期敏感,被他撫摸著,像是昏昏醉夢間,很快,脖間異樣,他把狼牙重新給自己戴上了,嘉柔想扯,桓行簡用唇在她脖上阻止了,“戴著,我都願意忘情一回,對於你來說,就這麼難?”

話說到這,忽就帶了怨氣,嘉柔被他說得幾乎要哭了,臉倔然一抬,克製道:“大將軍,你說這些,好像是我辜負了你?”

他動作一停,兩人對視片刻,桓行簡被她咬唇隱忍的表情刺激的兩眼微紅,將她一調,從身後貼上了嘉柔,手往她下頭直探,呼吸漸急:

“是,你辜負我,我自問待你是真心,你呢?”

因熟悉彼此,桓行簡輕而易舉撩撥到她,嘉柔想扭過頭,無奈被他牢牢扣著,她哭了出來,一手掐攥住他撫在腰上的手:

“我不要……”

桓行簡反握緊了,膝蓋一弓,挑高她一條腿,力度儘量放得輕緩些,猶似威逼,又如誘哄:“你我是夫妻,柔兒,就當你我是在涼州,你把不相乾的人和事都忘了,隻想著我,嗯?”

涼州的駱駝,涼州的月色,還有那匹行走在大漠裡的孤狼……都回不去了,嘉柔的淚水倏地打濕了繡枕。

帷幄顫巍巍一動,很快,如一葉扁舟般輕輕蕩漾出漣漪,層層疊疊,直到燈火燃儘,光線黯淡,不知時辰幾何,帳子裡恢複了平靜。

嘉柔久不經事,此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點力氣也無,桓行簡輕輕把她汗濕的額發撥到耳後,親了親她潤透的眼角,沉啞道:“累麼?”他目光在她臉上停停走走,“柔兒,我隻要你跟孩子在這裡好生過著就夠了,我自然會儘力護你們母子周全,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跟著我,沒那麼差。”

她水光淋漓的眼跟他一碰上,旋即再次充盈的都是淚,一場情、事,儘是苦澀,他今日反常的熱情和亢奮,並非為她,嘉柔知道他所為何事,更覺悲哀,無論桓行簡說什麼,她都隻是惘惘的,眼角被他一揩,眼淚擦去了。桓行簡將她攬在胸前,十指交扣,低語道:

“等孩子出生,若是個小郎君恐怕我會很嚴格,”他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家裡規矩大得很,從小,長輩不說進我們絕不敢進,不說坐絕不敢坐,如果沒問我們什麼,也是絕不敢主動開口說話的。我祖父喜歡讀《漢書》,最愛跟父親和叔伯們講名臣的風采,他那個人,就算是參加酒宴,也正襟危坐,從不放任自己。這點,我少年時其實不以為然,總想快意瀟灑,到後來,才發覺自己到底還是像祖父多些。”

他娓娓道來,嘉柔聽得倦倦的,桓行簡亦是渾身懶散心頭那股風雲激蕩終於平息,擁著嘉柔,跟她說自己家裡的一些舊事,也不管她聽進去沒有。

直到嘉柔臉緩緩斜下,腦袋一垂,歪在他懷裡,桓行簡知道她睡著了,才將她臥到繡枕上,一手托腮,凝視了嘉柔半晌,見她雖已睡去,可那雙彎彎的秀眉卻依舊籠著淡淡的愁緒不曾舒展。

他用指腹輕撫了兩下,那睫毛微微一顫,桓行簡隨即止住,無聲一笑,傾下身不忘又聽聽嘉柔肚子裡的動靜,剛要睡下,正對上嘉柔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明眸,帶著紅意:

“請大將軍不要再提涼州,我已經都忘了。你發、泄完了嗎?發、泄完了,可以走了吧?”她說完,迅速閉眼,一側身,背對著他了。桓行簡臉色變得難看,僵了片刻,從床上起身,赤腳走下來隨便撈起件衣裳披上到外間去睡了。

翌日,他照舊起早,人已召集到大將軍府,烏壓壓的一群,眾人早有準備此刻也不顯意外,按次序署了名,又彼此寒暄一陣,就此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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