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彆了,海裡。”
“格蘭威特,timeisover”
耳麥中的聲音和杉布卡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下一秒,女人按下扳機,子彈的行動軌跡伴隨著瞬間抬高的手臂上移,擊中了兩人頭頂的水晶吊燈,頃刻間掉落下來。
她冷眼看著鳴海光的身影在廢墟中消失不見,脫掉了礙事的高跟鞋,將身後的畫拽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彆墅外不遠處,下達了最後警告的貝爾摩德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第一個炸彈的開關。
——嘭!!
巨大的爆炸聲震碎了一樓西邊外牆牆壁,整幢房子猛然間晃動了一下,大廳中還沒來得及撤出的人們頃刻間捂住耳朵,襲來的熱浪使他們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該死!居然這麼快就開始了嗎!”
工藤新一混在人群中,他們原先定下的計劃是故意在展廳中製造黑煙,讓其他人誤以為發生火災離開彆墅,沒想到炸彈居然提前爆炸了!
確認了他老媽已經離開彆墅之後,小偵探轉身逆著人流試圖折返回去,卻突然間被一個帶著帽子的人攔腰抱起。
“誰……五條先生?!”
帶上墨鏡的五條悟微微低頭,將手指豎在嘴邊。
小偵探掙紮了一下:“可是……鳴海哥哥還在裡麵啊?”
五條悟撇了撇嘴沒有說話,抱著男孩快步走出了彆墅,接著躲進了無人的樹林中。
如果不是快要到36個小時,他是絕對不會聽h那家夥的安排的。
他按著小偵探的腦袋不許他說話,看了看眼前火光衝天的彆墅,遺憾地歎了口氣。
“要是無下限還在的話,把這整幢房子一瞬間都破壞掉應該沒有問題吧——”
聽見了五條悟的自言自語,工藤新一迷惑地睜大了眼睛:“五條先生你在說什麼呢?!”
怎麼可能一瞬間就把房子破壞掉啊!
“所以說,小鬼你什麼都不懂啦。”
“不要自說自話了五條先生!我們真的不去救人嗎!”
“你好囉嗦。”
五條悟歎了口氣,轉身往樹林更深處走。
“不要跟過來,話說你也該去找找你的家人了吧。”
他對著後麵邁出一步的工藤新一說道。
白發dk走了一段路,確認小偵探再也沒有跟上來才停下,手中的手機突然亮了亮,他點開看了眼。
[匿名h:這次多謝你的幫忙,一路順風~]
五條悟懶散地在聊天框打上幾個字,點擊發送。
[匿名s:與其這麼說的話,還不如老實交代你隱瞞的秘密哦~h君。]
沒有時間查看新消息的鳴海光此時剛好趕到二樓,他趴在欄杆上向下望去,一樓展廳內的畫作因為爆炸變得一片狼藉,而那副剛剛見過的烏鴉畫作此刻正高懸在半空中。
除此之外,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個身影。
杉布卡……不,鳴海千穗裡會在哪裡?
鳴海光的大腦不停運轉著,目光停留在那副畫作上,無意間向上,看見了透出月光的天窗。
他知道了!
半分鐘後,二樓儘頭封死的大門被鳴海光猛地撞開,冰冷的月光灑落一地,卻沒有一絲一毫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鳴海千穗裡坐在邊緣高起的台麵上,半個身子幾乎懸在黑暗裡,鳴海光知道她身前什麼都沒有,下意識向前走了幾步。
“我這裡在狙擊範圍內,不要過來。”女人沒有回頭,隻是抬手撫平了被風吹亂的長發,嗓音平淡地說道。
“這附近並沒有組織的人,貝爾摩德已經撤出去了。我可以悄無聲息地把你帶走,誰都不會知道,我保證。”
鳴海光動了一下耳麥,輕聲說。
“你沒有必要死的,……媽。”
鳴海千穗裡整個人倏地一顫,她沉默了許久,低下頭似哭似笑:“太晚了。”
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腳下猛然間搖晃,鳴海光身邊的架子猛然間傾倒,那些被遮起來的花盆瞬間一個接一個掉在地上碎裂開來,乾裂的泥土和枯萎的花灑在地上。
鳴海光踉蹌了一下,勉強站穩,他看著鳴海千穗裡伸出手,試圖擁抱天空。
灼熱感愈來愈強烈,可見屋內的火勢已經嚴重到了何等的地步,他呼吸急促地開口:“那你為什麼要準備那副畫呢?!你要將組織公之於眾!讓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被所有人知道!你不是計劃好了要為鳴海叔叔複仇的嗎?!”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就像這裡一樣,誰還會記得我喜歡什麼花呢?”
鳴海光猝然間呆住。
“沒有意義了。”
“……放棄吧,boy。”
貝爾摩德對著耳麥說道,她知道格蘭威特能夠聽見她說話。
“你沒有必要去阻止一心赴死的人,而且——”
已經太晚了。
那顆組織早就準備好的子彈幾乎在眨眼的瞬間射穿了鳴海千穗裡的心臟,鮮血在鳴海光的眼前噴湧而出。
他伸出手,看見那個自己剛剛不久以前還叫過“媽”的女人如同失翼的鳥從高台之上轟然墜落,爆炸引起的火焰上升的瞬間吞沒了她的身體。
鳴海光的手停滯在半空中。
“格蘭威特?你還好嗎。”
貝爾摩德聽著斷斷續續的聲音皺起眉。
“組織已經確認被杉布卡拿走的u盤就藏在彆墅裡,琴酒決定將這裡連同東西全部炸毀……你那邊的聲音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斷斷續續的?”
“……可能是爆炸產生的乾擾吧。”
貝爾摩德淡淡道:“是這樣麼,那就抓緊時間撤退吧。”
鳴海光打開手電,低著頭從廢墟和泥土中找到了一抹顯眼的藍色,他伸手進去,握緊了那個小小的u盤。
他說: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