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明美一貫是溫和的,但在這位鬆田警官繞過她抓住鳴海光的手腕,試圖摘下他手套的下一秒,她目光堅定地再次攔在了前麵。
“這位警官先生,我想,我和我的朋友應該並沒有什麼值得你懷疑的地方,請問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鬆田陣平維持著握住鳴海光右手手腕的姿勢,神色不變。
“明美。”
鳴海光歎了口氣,從後方伸出手拍了拍宮野明美的肩膀,隔著口罩透出的聲音如同蒙著霧氣般的模糊暗啞。
“我想,這位警官應該隻是想看一看,我的身上有沒有那種味道吧?”
宮野明美愣了愣:“……味道?”
鳴海光點了點頭,在場沒有人能看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卻能無比清晰從對方上揚的語調裡感受到那種笑意。
這個人從頭至腳都隻有黑與白兩種色彩,虛無而蒼白,但開口之後仿佛又強行賦予了自己某種顏色。
這讓麵對麵站立著的鬆田陣平感受到了一種非常奇怪的違和感。
鬆田陣平退了幾步,挑起眉示意鳴海光繼續。
鳴海光已經意識到,如果今天自己不打消鬆田的懷疑,大概很難輕鬆離開這個地方,再躲下去還不如想想辦法把對方的注意力移到案子上麵去。
“雖然被害人身上的酒氣遮掩了那股味道,但是,確實是消毒水味沒錯吧?”鳴海光和鬆田陣平對視了一下,歪了歪頭:“結合案發當時從被害人手裡掉在地上的那把手術刀,我猜,他的身份應該會是醫生?”
“你怎麼知道,凶器是從被害人手中掉落的?”鬆田陣平問道。
“因為當時被害人身邊並沒有其他人哦,我想不管用什麼方法,凶手都不可能讓這把凶器以那垂直落地的形式出現在被害人身邊的。”
“所以,你看到了。”鬆田陣平皺起眉,“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我怎麼會知道,那個被害人那麼倒黴死在了一條沒有監控的地方?更何況——”
鳴海光聳了聳肩,非常無所謂地說道:
“死個人罷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嗎?”
現場安靜了片刻,鳴海光抬起頭,直視著神情變冷的鬆田,明白自己剛才那番言論大概已經踩到了好友的雷區,他漫不經心地笑起來:“警官先生,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鬆田陣平冷著臉,轉過身大步走到了物證科那邊詢問進度。
……這是直接無視他了啊。
鳴海光無奈一笑,正準備帶著宮野明美離開之時,【櫻空】酒吧的副店長高橋太郎帶著吉他手從後台走了出來。
這位三十歲左右年輕店長搓著手,看著店裡聚集的警察笑容尷尬:“各位警官先生,我把吉他手綠川君帶過來了。”
“……你們好。”
諸伏景光從高橋太郎的身後走出來,視線緩緩落在了在場一旁好友的身上,自我介紹道:
“我是綠川唯。”
?!
鳴海光和鬆田陣平幾乎在同一時刻回過頭,難掩震驚地看向了來人。
*
“沒錯,我本人一直待在後台,期間並沒有接觸過被害人山本先生。”
諸伏景光在一眾警察的圍繞下敘述了自己在七點四十分到八點之間的行動軌跡。
“她呢。”鬆田陣平指了指不遠處的淺川小姐,向一旁的副店長高橋太郎詢問道:“你在酒吧見過這個人嗎?”
高橋太郎盯著人愣了愣:“那好像是……我們店之前的員工?”
眾警察互相對視了片刻。
白鳥任三郎說道:“我想問一下,酒吧後台也是並沒有配備監控設備的
是吧?”
“沒錯。”副店長高橋太郎點了點頭,“因為後台經常會有工作人員換衣服之類的,如果裝了攝像頭會不太方便,不過外麵都是非常齊全的。”
眾人抬起頭看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監控,目暮警官道:“麻煩你將今天的監控拷貝一份給我們。”
“……好的,好的。”高橋太郎忙點頭道。
鬆田陣平沒跟著過去,他依舊靠牆站著,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盯著某人:“聽綠川君的口氣,似乎和死者之前就認識?”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麵色如常地答道:“沒錯,山本先生是這家酒吧的常客,雖然我並不是每天都會過來工作,但基本上每次表演都能看到對方。”
“哦?那你有沒有看到過他在酒吧裡有和什麼人頻繁接觸過?”
“人的話,應該沒有。但如果非要說的話……”諸伏景光想了想,“或許確實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