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質問舊情(1 / 2)

隱忍數月,郭弘磊委實忍不下去了, 果斷邁進門檻, 反手掩上門, 定睛看去:

夏夜悶熱,油燈靜靜燃燒。

浴後的薑玉姝蜷縮在圈椅裡,身穿雪青寢衣, 膚白勝雪, 眉目如畫,秀美嫻雅。

她側頭枕肘,在擦乾濕潤發絲時, 困倦至極, 右手不知不覺丟了帕子,閉著眼睛, 逐漸沉入夢鄉——

“咳咳!”郭弘磊掃視一圈, 抬了把椅子放在破舊方桌旁。

一連串的動靜吵醒了薑玉姝。

迷糊中聽見男人嗓音,她一個激靈,急忙睜開眼睛, 坐直後籲了口氣, 詫異問:“是你啊?”

“嚇著了?”郭弘磊麵色沉靜, 目光深邃。

薑玉姝低頭找了找,彎腰撿起帕子, 疲憊答:“嗯, 我剛才差點兒睡著了。翠梅呢?”

“沏茶去了。”

薑玉姝打起精神, 起身把圈椅挪到桌旁, 隨手挑亮油燈,關切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郭弘磊嚴肅答:“之前忙亂,有幾件事一直沒顧得上問你。”

“瞧你嚴肅的樣子,什麼事兒?問吧。”薑玉姝繼續擦頭發。

郭弘磊端坐,腰背筆挺,開門見山地問:“依稀聽說,你的表兄曾上都城求學數載、期間一直客居薑府,對麼?”

“表兄?”薑玉姝一愣,手上動作停頓。

郭弘磊沉聲點明:“裴文灃。”

“……沒錯,他是、呃不對!”猛地談起往事,對方又極嚴肅,薑玉姝瞬間驚疑不定,困倦不翼而飛,火速回憶一通,有些慌亂,解釋道:“表哥確曾上都求學數載,但隻在薑府住了一年,而後便搬進書院,專心致誌地用功。”

郭弘磊緩緩頷首,失望地暗忖:果然,我一問,她立刻急了,慌裡慌張的,顯見念念不忘舊情。

四目對視,換了芯子的薑大姑娘強自冷靜,輕聲問:“奇怪,你怎麼突然問起表哥了?”

郭弘磊不答,淡淡道:“想必嶽父很賞識他,不然也不肯許托女兒。”

薑玉姝定定神,稍一思索,斟酌著告知:“你恐怕不清楚。我父親少時家貧、聰穎好學,是外祖父的得意學生,幸得授業與接濟,並順利與母親成親。因此,父親十分敬重恩師,卻無奈天南海北、難以碰麵,故特地把我許配給表哥,以期代為侍奉裴家老人。”

“嶽父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令人佩服。”郭弘磊目不轉睛,低聲問:“但不知你與裴文灃定親時、是單單順從長輩命令?還是兩情相悅?”

“這……”薑玉姝登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郭弘磊目光炯炯,誓要問個水落石出,一字一句地重複:“你究竟單是遵從父命?還是與他情投意合?”

這難題,該怎麼回答?

若是據我本心,至今尚未見過裴文灃,無情亦無誼;但若據我本“人”,卻早已和表哥立下海誓山盟,非君不嫁,最終絕望上吊自縊於靖陽侯府洞房內。

薑玉姝倍感頭疼,暗暗為難,雙手用力揪扯帕子,垂眸謹慎斟酌。

郭弘磊見狀,愈發失望了,屈指“篤篤篤”敲擊桌麵,不滿地問:“怎麼不答話?”

薑玉姝靈機一動,迅速斟酌妥,抬眸答:“二公子何必多此一問?你我原是一樣的。”

“什麼?”郭弘磊一怔。

薑玉姝徹底壓下慌亂感,理直氣壯,不疾不徐地問:“你不也曾定過親麼?而且是與我妹妹定親。從前,你們並肩漫步花園、暢賞蘭草、愉快談天說地,想必情誼不淺。對吧?”

“……遠不及你們深。”郭弘磊萬沒料到自己反被質問,沉下臉,肅穆表明:“至少,我們之間並未互贈定情信物!”

當聽見“定情信物”四字時,薑玉姝恍然大悟,既心虛又尷尬,脫口問:“哦!你是不是偷聽了我和翠梅聊天?”

郭弘磊坦率答:“無需偷聽。那天在驛所,後院人來人往,你們卻毫無顧忌地談論,我無意中聽見了。”

“言下之意是怪我了?其實,你肯定隻聽了兩句,並未聽完整,是麼?”薑玉姝往後一靠椅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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