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大雨傾盆, 風從窗隙裡鑽入, 撲得燭光輕快搖曳。
薑玉姝站在紗屏旁, 眼看著他走向自己,緊張捏著衣帶。
郭弘磊言出必行,靠近了便伸手, 動作生疏笨拙, 慢慢幫她解帶寬衣。
少頃,繡花喜服被脫下,隨手掛在屏架上。
乍然脫了袍子, 薑玉姝僅穿單薄裡衣, 紅著臉垂首,不由自主地環抱手臂。
“冷嗎?”郭弘磊左臂摟住她, 右手為其整理睡得淩亂的發絲。
發絲拂過, 肌膚麻癢。薑玉姝腰間橫著一條強壯臂膀,溫暖堅實。她心如擂鼓,搖頭答:“冷、嗯, 不冷。”
郭弘磊莞爾, “究竟是冷還是不冷?睡迷糊了?”
“不, 不冷。”薑玉姝深吸口氣,極力鎮定。
捋順發絲後, 郭弘磊等了半晌, 忍不住捏起對方下巴, “怎麼總低著頭?”
薑玉姝被迫仰臉, 嚇一跳,尷尬之下脫口答:“你聽,當啷響,窗是不是沒關好?”
“那是風雨聲。”四目對視,郭弘磊望進一雙翦水秋瞳裡,黑白分明,瀲灩清澈,水盈盈含羞帶怯,燭光照下楚楚動人。他緩緩彎腰,額頭貼著額頭,鼻尖相觸,呼吸交織。
霎時,薑玉姝心亂跳,屏住呼吸彆開臉,下意識後仰——
“彆動。”郭弘磊眼疾手快,右掌一把握住她後頸。
薑玉姝察覺橫在自己腰間的臂膀陡然收緊,勒得人生疼,後頸也被掌握,當即蹙眉悶哼:“嗯……”
嬌弱悶哼聲入耳,刹那間,郭弘磊一陣陣燥熱,腹內仿佛燃起熊熊烈火,燒得他再也無法克製!
他猛地收緊雙臂,唇落下,莽撞急切,依次親吻她光潔額頭、挺翹鼻尖、白皙臉頰……最終雙唇相貼。
薑玉姝腦海裡一片空白,纖長睫毛顫抖,呼吸急促。
郭弘磊試探著輕輕摩挲,唇交錯時,異樣悸動感瘋狂翻湧。他目光一暗,旋即本能地噙住香軟唇瓣,沒輕沒重,啃咬/舔吻。
“唔!”薑玉姝一連挨了幾下咬,吃痛掙紮,卻絲毫動彈不得,“等、等會兒——”她剛張嘴,卻被破開唇齒,舌慌亂躲避,最終躲閃不及,唇舌交纏。
等?這種時候?
估計柳下惠也做不到。
郭弘磊鼻息粗重,用力把人揉進懷裡,輕而易舉製住她一切掙紮,強悍霸道。
須臾,薑玉姝被逼得喘不上氣,臉緋紅,明眸水亮。她呼吸受窒,頭暈目眩,雙手胡亂推拒,情急之下甚至使勁掐他、擰他,言語含糊不清。
郭弘磊渾身繃緊,好半晌才艱難鬆手,借著燭光,深深凝視被自己弄得紅腫潤澤的朱唇。
“你還笑?”薑玉姝臉紅耳赤,屈指撫摸下唇,忐忑想:又麻又疼,該不會被咬破了吧?明早怎麼出門見人?
郭弘磊劍眉一挑,目若朗星,忽然捉住柔荑按著自己胸膛,嚴肅道:“你剛才使勁掐我,興許掐出淤傷了。”
“不、不至於吧?”薑玉姝抽不回手,指尖哆嗦,耳語指出:“你比我還使勁呢。”
“可我沒掐你。”郭弘磊虎目炯炯有神。
“但是——”薑玉姝語塞,羞於說出口,眼裡含嗔薄怒。
“恐怕真的淤傷了,”話音剛落,郭弘磊打橫抱起人,大踏步繞過屏風走向床,“不信你看看!”
薑玉姝毫無防備,懸空時怕摔,急忙攀住他肩膀,尚未緩過神便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撂倒在榻上!
緊接著,郭弘磊俯身,再度覆上她的唇。
英武俊朗的年輕人,高大結實。薑玉姝被壓得無法動彈,全無招架之力,一句話也說不出,氣喘籲籲。
窗外風雨大作,電閃雷鳴。
紅燭仍燃燒著,燭光透過紗屏和帳幔,榻間一片昏暗。
一堆衣服散落,有些懸在床尾,有些掉在腳踏上。
紅被紅褥,顯得她膚色雪白,冰肌玉骨,身段妙曼。
“真不睜開眼睛看看?”軟玉溫香抱滿懷,郭弘磊語調低沉,燥熱得俊臉泛紅,附耳問:“那你憑什麼認定沒掐出淤傷?”
薑玉姝心亂蹦,想蜷縮,卻被丈夫摁得蜷不起來,雙手捂著臉。她羞怯至極,顫聲答:“不看!我心裡有數,不必看也知道,根本沒掐傷你。”
“有的,真的。”
“總之不看!”
郭弘磊笑了笑,貼近咬她的手背。
“啊——”薑玉姝一驚,立刻縮手,睜眼便見他俯身,吻溫柔,手卻沒輕沒重,帶著硬繭的手把白嫩肌膚摩挲揉捏得生疼。
春雨淅淅瀝瀝,風聲嗚呼,床榻不時“咯吱”作響,帳幔晃動。
漸漸的,帳內傳出壓抑啜泣,夾雜男人的安撫與哄聲。
當紅燭燃儘時,風停雨止,黎明前夕,夜色如墨,人睡得最沉的時候。
郭弘磊第一回時生疏忐忑,直冒汗,小心翼翼。但他年輕體壯,精力充沛,隨後一次比一次熟練,欲罷不能。
仿若一頭血氣方剛的猛獸,蟄伏已久,終於獲得自由,銅筋鐵骨,威風凜凜,異常剽悍,魯莽不懂節製,不知疲倦地索取著。
他實在太強壯,薑玉姝初經人事,一開始勉強能忍,逐漸卻吃不消了,香汗淋漓,嗚嗚咽咽地求饒。
當榻間動靜停歇時,天已黎明。
“咳,咳咳。”薑玉姝嗓子有些啞,虛軟無力,一個手指也抬不起來。
郭弘磊總算冷靜了,理智恢複,十分懊悔把妻子弄哭了,看著她淚花閃爍的可憐樣兒,萬分心疼。
他披上袍子,匆匆下榻,飛快端著一杯水返回,摟起人歉疚道:“來,喝口水潤潤嗓子。彆哭了,是我不好。”
薑玉姝裹著薄被子,露出的肌膚淤紅點點。她臉上布滿淚痕,喝水解了渴,羞惱質問:“剛才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一直不聽?”
那種時候,你說“不要”,我曾試了,無奈停不住,絕非故意欺負。
郭弘磊欲言又止,狼狽答:“消消氣,都怪我不好。”
“本來就怪你。”薑玉姝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借著淡淡天光,郭弘磊粗略收拾淩亂床鋪,從角落裡找出枕頭、端正擺好,“對,確實是我的錯。歇著,我去拿帕子給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