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順利過關(2 / 2)

勵王靠坐矮榻,反複琢磨戰勢圖,突然抬頭,納悶問:“外頭正下雪,小九怎麼還沒回來?”

眾侍從麵麵相覷,硬著頭皮,躬身答:“九殿下說屋裡炭盆多了些,有點兒悶,外出透氣去了。”

勵王哼笑一聲,“炭盆少了說冷,添多兩個說悶!冰天雪地,悶什麼?多半是找郭弘磊敘舊了。”

“大冷天,大晚上,不適合溜達。快把人找回來。”

“是。”侍從聽令行事。

勵王合上戰勢圖,有感而發,緩緩說:“開國靖陽侯,赤膽忠心,鞍前馬後追隨太/祖,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豈料,威名卻被不肖子孫辱沒了。”

“當初的貪墨案,鬨得沸沸揚揚,那侯府的世子,實在是不像話。”心腹侍從接腔。

勵王累得脖子酸,仰靠軟枕,驀地笑了,“本王一度以為郭家徹底敗落了,但此行,冷眼旁觀大半個月,發覺郭弘磊算是不錯的。將門虎子,可造之材。”

眾侍從無一不精明,擅察言觀色,紛紛附和:“聽說,他十分勇猛,每次上陣殺敵,總是帶頭衝鋒陷陣。”

“年紀輕輕,性子倒挺穩重的。”

“難怪竇將軍賞識他。”

……

勵王閉目養神,威嚴說:“且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真才實學。真正的有才之士,鮮少遭埋沒,早晚脫穎而出。”

與此同時·醫帳

相熟的一行人皆負傷,幸而不重,風雪夜裡結伴而行。

潘奎身負輕傷,攬著郭弘磊肩膀,耳語說:“寧王敗了,眾皇子中,再無人能與勵王較量。依我看,皇位必將傳給勵王!”

郭弘磊被林勤和彭氏兄弟簇擁,謹慎留意四周,耳語答:“按律,本就應該是他的。”

“聖上長壽,猶豫不決,至今未冊立太子,真個是‘皇帝不急,滿朝文武急’!”潘奎胡須拉碴,凍得鼻尖通紅,迎著風雪,絮叨說:“咱們這地方,兵荒馬亂,突然兩個尊貴皇子駕臨,夠稀奇!”

“九殿下和善,像是來遊玩的。勵王卻不同了,他整天鑽研軍情,據說晚上還點燈熬油地琢磨對敵計策,明擺著的,等咱們奪回庸州,最大的功臣肯定是他!縱不是他,也得是他。嫡長子立下大功,皇帝封他為太子,名正言順。”

郭弘磊一直警惕留意周圍,耳語勸告:“這種話最好少說,當心被外人聽去,解釋不清的。”

“嘖,我當然不敢亂嚷了,隻是咱們兄弟之間,閒聊罷了。”潘奎大大咧咧。

下一瞬,拐彎避風處突奔出一人,撲通跪下,膝行至潘奎跟前,仰臉哭求:“大人,小的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寬宏大量,饒恕一次吧!”

“您要是不肯收留,小的走投無路。”

“求您了,寬恕一次。”說話間,此人不停磕頭。

“喲?”

“哎喲?”

“這不是田波嗎?你怎麼又來了!”

林勤和彭氏兄弟樂了,解恨之餘,幸災樂禍,忍笑問:“哎,你不是選擇投靠巫千戶了嗎?為什麼回頭找我們奎哥的麻煩?”

郭弘磊俯視,麵無表情,自始至終沒把此人放在眼裡。

田波懊悔至極,強擠出眼淚,順勢改了稱呼,“奎哥大人有大量——”

“彆!彆彆彆!老子可不敢認你這種人做兄弟。”

潘奎黑著臉,十分不耐煩,厭惡說:“田波,你早就不是我的手下了,你既然投靠了巫海,有事該去求他,不歸我管。”

“起來,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潘奎避開了,並不受他的磕頭。

田波膝行追趕,磕得一腦門雪,憋屈訴苦:“巫海接連指揮不力,被降了職,喜怒無常,動輒責罰親兵,險些打斷我的腿……當初,小的簡直鬼迷心竅,一時糊塗,才背叛了奎哥。”

郭弘磊正欲開口,卻見前方走來一群人,為首者乃九皇子。

“郭弘磊!”

“你小子,杵在這兒做什麼?賞雪啊?”九皇子腳下生風,在軍營待了大半個月,無聊得緊,常尋故交敘舊。

郭弘磊扭頭,快步迎上前,語帶笑意,拱手施禮,“天寒地凍,殿下怎麼還沒歇息?”

“炭氣熏得人煩悶,我出來散步透透氣。”九皇子裹著大氅,隨意揮了揮手,“免禮,統統免禮!”

“謝殿下。”眾人恭恭敬敬。

皇子發話,田波不敢跪著,也站起,三兩下擠到最前方露臉。

九皇子瞥了一眼田波,絲毫未理睬他的殷勤諂笑,招呼道:“走!我看了洪川灣的捷報,有些事要問問你。”

“好的。”郭弘磊習以為常,向同伴道彆後,打起精神跟隨,為皇子解答疑惑。

一晃便是臘月中旬,縣城裡年味越來越濃。

狂風呼嘯,鵝毛大雪漫天翻飛,江河上凍,冰層厚達數尺。

薑玉姝住在縣衙的後衙,日子雖太平,心卻不安寧,憂切牽掛遠方的家人。

這天早上,因著涼發熱,請了大夫來診治。

潘嬤嬤執意放下簾帳,讓她在被窩裡,伸出手給大夫診脈。

“大夫,怎麼樣?我家夫人的病,要不要緊?”

須發灰白的老大夫皺眉,遲疑答:“這、這……”他打住,起身往外走,使眼色,潘嬤嬤瞬間提心吊膽,急忙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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