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顧明田(1 / 2)

第六十五章殺妻證道後,我兒砸重生了3

事實證明,即便是改頭換麵重新做人的氣運之子莫然,也還是有逆鱗的。

不過不同於彆的氣運之子的逆鱗都是自己最珍貴也要保護的人,莫然的逆鱗,是他的父親顧明田——那個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痛恨、心心念念著要殺了對方,更甚之要將之徹骨揚灰的人!

莫焦一下子就踢到了莫然的鐵板。

“你、你……”莫焦煉氣六層的修為在麵對暴怒中施展著蒼穹掌的莫然時,隻能成為一張紙糊糊,一捅就破,完全不經用。

一通蒼穹掌下來,莫焦口吐鮮血,渾身經脈寸斷,丹田內靈氣蕩然無存,已然是一副氣息奄奄快要不行了的樣子。

幸而這位莫家的大少爺也不是個完全沒腦子的炮灰,哪怕是來奚落堂弟的,身邊也帶了些小廝和跟班。不過這些人也沒堅持多久,他們修為還不如莫焦高,能拖著莫然也不過是靠著人海戰術罷了。

莫然偏的不能再偏的小破院子裡傳出一陣陣不可言說的慘叫聲。

明田待在自己閉關的洞府裡,施法看著水鏡中的場景,忍不住嘴角抽搐。看了三個月的莫家循環往複一關更比一關強的打臉情節,他也覺得有些膩了,這次的新劇情對現階段的莫然來說顯然有些難度,明田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明田正看著,摸了摸下巴想著要不要給莫然一點小幫助的時候,突然心有所念,他頓了下,隨後看了眼水鏡中的內容,揮揮手將水鏡消掉,不再關注莫然那邊的事情。對於莫然的氣運,明田還是有些放心的,再說他還派遣薄瑾過去了,怎麼著莫然也不會出很大的事情的,現在他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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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田特意換了身衣服。

極品冰蟬絲製成的道袍,上繡著些陣紋,隱晦的金銀線條暗暗生輝,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低調奢華。這麼一套暗夜流光般的衣袍,襯著無華派掌門人顧明田的一身冰霜意,愈發顯得整個人冰冷孤絕,冷得猶如一塊萬年玄冰,硬得猶如堅不可摧的冰魄劍,直叫人望之瑟瑟。

人靠衣裝,古人誠不欺我。

雖然以顧明田這具皮囊的姿色,隻有衣襯人的份兒。

明田剛從洞府裡走出來,站在萬仞懸崖壁上,看近處古鬆清絕,遠處白雲青山,掐指算著什麼,身側的台階上就走來一人。

紫衣風*流,麵容看著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身上還帶著少年英才特有的恣意風采,他靠近明田,在他身後五步遠的距離停下,而後拱手行禮恭敬道:“師尊。”

明田側身看了他一眼,掐指算著什麼的手停了下來,攏在袖子裡,道:“錕兒來得正好,為師恰有一事要吩咐你去做。”

“鳳弦這廝竟是狂妄至此,敢在魚臨一脈撒野,真是愈發不把本門放在眼裡了。如今你師兄任羽需處理宗門事務,師姐薄瑾又去了西洲青陽穀,為師座下弟子,僅有你一人還閒著。”明田很是自然地吩咐著,感覺到封錕身形微僵,也全當未曾看見:“為師知道鳳弦乃元嬰期,你一介金丹恐是奈何不了他的,你且奉為師之命,與王、楊二長老同去魚臨山脈阻攔他。”

“是,師尊!”封錕應道,隨後立在原地不動了。

“還有何事。”明田淡淡問,聲音比起和薄瑾說話的時候,溫和了許多。

聽明田說話的這語氣,封錕垂眸不敢抬眼看他,以此掩下了眸中的萬千思緒,隻朗聲道:“師尊,徒兒——”

話未說完,明田已是舉起了左手:“錕兒,關於你的事情,為師自有分寸。”

明田轉身過來看麵前畢恭畢敬的小弟子,麵上雖仍舊是那副淡漠的神色,卻多了幾分柔和,他伸掌落在封錕的額頭上。封錕見勢閉眼運轉起靈力來。

半晌,明田收手,封錕感覺體內好受了些許,欣喜地朝明田又是一拜。他抬頭看眼前的師尊,山風掀起明田的袍角,鬢邊發微拂,他整個人愈發有了一種風光霽月之感,明亮的叫人不敢逼視。

“去吧。”明田道。

“此行務必多加小心。”明田又道了一句。

封錕點頭應是,而後轉身離開。他知道師尊仍舊站在原地看他,目光是少有的柔和,隻要一想起這個,心下愈發複雜難忍起來。

兩百多年的師徒,世人皆知非虛尊者最為疼愛這個小徒弟,雖說無論長徒任羽還是次徒薄瑾都是天下少有的絕世天才,但比起封錕卻是差了一截。封錕是唯一一個無論樣貌還是性子亦或是修行速度都能與顧明田一較高下的人——雖然還是比不上非虛尊者,但這份八層的相似,就已經足夠得到師父的疼愛了。

封錕也不愧是非虛尊者的幼徒,從煉氣到如今的金丹後期,短短兩百多年就能走到彆人千年的成就,外加上他那副風*流多情的容貌,雖然性情是與顧明田如出一轍的冰冷淡漠,但還是有無數男修女修趨之如騖,可謂是名揚整個大陸。甚至一些愛好八卦的人,私底下猜測著封錕和非虛尊者這對師徒的真實關係,其中一種說法就是,其實封錕是非虛尊者的兒子。

畢竟兩百三十六年前,是非虛尊者將還是個繈褓之內的嬰孩帶回無華派的,而這個嬰孩就是隨後被非虛尊者取名為封錕的人。

封錕忽而一歎,附手摸上心頭,隻覺心尖稍麻。他體內還流淌著明田的靈力,用以控製他體內的另一股先天蠱毒。

蠱毒蠱毒,是福也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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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錕奉命前去找王、楊二位元嬰長老,隨後三人帶著數名金丹期的修士火速前往魚臨山脈救援。

魚臨山脈與無華派雖有些距離,但幾人是修為都是修為高深的元嬰金丹,火速趕路的情況下,沒用到小半日就到了魚臨山脈。

無華派一下子派出兩名元嬰七名金丹,其中一人更是非虛尊者的小徒弟封錕,這樣的架勢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順路的幾個宗門家族紛紛上前問好。一聽是要去魚臨山脈趕走鳳弦,各個義不容辭的加入了隊伍。及至幾人到了地方,已是有五位元嬰,十三位金丹了。

而此行引起的轟動,也隨之傳了開去。

尋常的元嬰元君出手都會引起一番轟動,更何況如今是這麼多位元嬰元君,而其中更是牽扯到了鳳弦和封錕這兩個大陸上鼎鼎有名的人,這消息傳的就更快更廣了。

鳳弦這人,無門無派,來蹤成謎,是個神秘至極的人物。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今年到底多少歲,隻知道自從他兩百六十多年前在西洲一戰斬殺了兩名元嬰後期的修士,引起正道的軒然大波後,才開始進入眾人的視線。

鳳弦此人,狂妄至極,心性隨意,為人頗有些魔修荒誕不羈的行事作風,甫一出山就殺了兩個對戰的元嬰修士,這兩位元君恰巧一正一邪,而鳳弦給出的殺人理由僅僅是,這兩人打擾到了他的清修。

但若真要中州修行人士說鳳弦這人到底是正是邪,卻沒人能給個準確的答複。

鳳弦殺了兩個在他道場門口打架鬨事的元嬰修士,後頭兩百多年又不分正邪的揍了好些正道魔道的金丹真人乃至元嬰元君。他這人揍人的理由都很奇怪,要麼是對方幾百年前曾侮辱過他,要麼是對方請客不買單,要麼是對方太醜嚇到他的眼睛了,甚至是對方朝他翻了個白眼這樣的無意之舉也能引起他的不滿,繼而揮起拳頭將對方揍個鼻青臉腫。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對於鳳弦這人來說,隻要不鬨出人命,哪怕將一個元嬰修士打的鼻青臉腫、身受重傷甚至跌落境界,那都不叫事。

對於鳳弦來說,搶劫才叫事。

他這人瘋魔至極,且為人任性狂妄,有幾分放浪形骸之態,隻要是感興趣的功法秘籍,無論你是正道還是魔道,照搶不誤,甚至這人還曾以缺靈石吃飯為理由強行洗劫了魔道的一個小門派。

一百年前,鳳弦就因為一本地階功法而與正道的翟戈尊者發生衝突,翟戈尊者不負眾望地出手了,而就在眾人以為這個混世魔頭終於撞上鐵板要玩完了的時候,鳳弦竟與翟戈尊者大戰三百回合,即便渾身浴血也未曾人數。

隻是一個普通元嬰的鳳弦,居然能在一個化神期的大能手底下走過三百回合。

這等戰績,足以笑傲九州化神之下。

而更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此戰過後,鳳弦竟與翟戈尊者結為莫逆之交,以知己相稱。比試鳳弦聲名太差,有人想拿這件事來攻訐翟戈尊者而向明田告狀,明田卻是一笑置之,自此,這兩人成為知己也沒人說個不字了。

有誰若是看不順眼,有能像非虛尊者顧明田一樣的修為自然可以去阻止,但是沒人有。

至此,有人提及鳳弦,還將他與明田放在一起作比較——同樣的元嬰戰化神,同樣的同階無敵。

戰鬥力強悍的可怕。

這是鳳弦聲名狼藉的一麵,他的另一麵,卻是個立誌要蕩儘不平事的英雄……當然,這都是鳳弦在大陸上的崇拜者們說的,真實情況其實還是讓人忍俊不禁的那些奇葩理由:打架時的招式醜到我的眼睛了,殺人滅口時的穿的衣服和我撞衫了,又或是一些今日心情不好就要殺你的奇葩理由。

這些奇葩理由之下,鳳弦確實殺了一些為非作歹之人。

至此,鳳弦的支持者們覺得他是個率性而為的強者,反對者覺得他放浪形骸、為人處事沒有篇章全憑喜好,日後定會墮入魔道。

這種情形之下,鳳弦的口碑可謂是好壞參半。

不過這都不是今日這五位元嬰、十三位金丹來圍毆他的原因——原因隻是因為明田讓封錕去。

因為這是非虛尊者說的話。

大陸第一強者現在看不慣鳳弦了,一些人自然可以借光踩上一腳。

而明田表麵上的理由也是很站得住腳的:魚臨山脈裡頭的幾個小門派怎麼說也都是奉無華派為主的,如今掌門人遣人前來求救,無華派自然沒有不扶之理。

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暫且不表。

封錕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魚臨山脈。

魚臨山脈內有一條玄級靈脈,上麵有三四個小門小派,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初成金丹的小門派的掌門人羅祿真人。羅祿年歲已高,這次僥幸結丹成功就是因為在一個築基秘境中拚了老命得來的一本功法,而這個消息不知怎的就被人傳了出去,還傳到了鳳弦手中。

鳳弦愛挑些生僻的功法來修煉,這是人儘皆知的。

羅祿此時隻覺得頭疼。他這幾百年來經營這麼個快要倒閉的小破門派也不容易,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從某個築基秘境中拿到了一套完整的可以修煉到化神期的地階功法《太初靈卷》,這對於他來說可謂是天降奇寶,自然是喜不自勝。

但是同時羅祿也覺得忐忑不安,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貪心使然,羅祿覺得自己修煉了這套地階功法後修為大進應該能護住這套《太初靈卷》,而且如今正道有非虛尊者坐鎮,殺人奪寶這種魔修才會乾的事早就被杜絕了——哪怕正道人士想要得到寶物也要講究一個基本的流程的,不能隨意仗勢欺人殺人處事以此汙了聲名。

這麼想著,羅祿就更安心了些,便沒有將《太初靈卷》獻給無華派或是彆的門派以求庇護。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從他結丹成功後這件事不知道就被誰給傳出去了,而且傳言更加離譜。

傳聞中他有了可媲美無華派鎮派之寶的天階功法。

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羅祿心急如焚,真恨不能立馬長了一雙翅膀帶著弟子們飛到無華派以尋求無華派的庇護。但門派裡弟子們修為低下,他也舍不得祖師爺留下的這點基業,外加上鳳弦來的太快,他隻能先給無華派去信以期無華派能管管這件事——當然,他也不是個傻的,願意付出的籌碼就是手上的這本《太初靈卷》。不然,他到手還沒捂熱乎的地階功法《太初靈卷》恐怕就要毀在鳳弦這個魔頭手中了。

無華派的掌門乃是當今第一強者非虛尊者,除此之外,無華派還有兩位久不出世的太上長老桑楷尊者和倪樂尊者坐鎮,整個大陸誰又能與無華派爭鋒?

但無華派肯不肯看上這本地階功法來為他出手還是個問題。

所以羅祿此時很痛心疾首地看著宗門前一棵樹杈上歪著的那人,眸光裡滿是悔恨,整個人是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是害怕,也是氣憤。

“想清楚了嗎?”鳳弦斜倚在樹杈上,以手作枕,閉眼道。

樹上的這人,身形頎長,膚如白玉,墨發披肩,雙眸緊閉,五官深邃,著一身素淨到有些寡淡的玄衣寬袍,身上沒有半點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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