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素爾知道之後,她就開始計劃這一切,左右她的孩子都保不住了,那麼她就要莊太妃給她的孩子陪葬!
隻是當最後塵埃落定之後,素爾還是忍不住心痛,她還記得當時那一股熱流離開體內的感覺,就像被生生撕去一塊肉那樣疼痛。
可當時身體的痛,卻是比不上心裡的痛。
素爾每每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她的心裡就充滿了愧疚,雖然那個孩子注定保不住,可是為了除去莊太妃,她親手將孩子送上了歸途。
思及此,素爾就覺得自己全身沾滿了血腥味。
甚至於,她有時候都會有一種錯覺,她的雙手也沾滿了鮮血,而且怎麼洗都洗不掉。
因為心神不寧,所以素爾日漸憔悴,素安見了自然是心急得很,她不知道素爾心裡裝了什麼事兒,隻以為對方是承受不了喪子之痛,可是看著素爾的身體一日一日衰敗下去,她多怕對方就這麼走了。
因此她每日每夜的守在素爾的床榻邊,握著她的手溫聲安慰著、鼓勵著。
起初素爾當真是起了厭世之意,不過隨著素安的嗓音傳入耳裡,素爾的心裡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她還不能死,她若是死了,留下素安一個人該怎麼辦?
皇帝已經對素安起了心思,若不是她在前頭擋著,隻怕她前腳一走,皇帝後腳就召了素安侍寢,這樣素安豈不是要走了她的老路?
不──不可以!素安不能走了她的老路!
這樣布滿荊棘和罪惡的路,有她一個人走就行了,她就算走得滿身鮮血淋漓,也要保住素安一生安康。……
……
遠在雲州的晉王,收到莊太妃薨逝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當日晉王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誰也不讓進,直到隔天中午,才滿臉悲痛地走了出來。
因著莊太妃薨逝,所以晉王也沒心情和秦王及誠王周旋,竟是帶著人迅速離開了雲州,他就這樣來去無蹤的消失了。
當霍展祈得到消息時,晉王都已經走了大半日了。
他心下疑惑,晉王為何會離開雲州?
直到他收到莊太妃薨逝的消息,仍然沒有解開心裡的疑惑。
畢竟他派出賀謹軒去調查,就是為了查一查這個晉王到底是真是假,他懷疑晉王已經被人調包了,倘若他的懷疑是真,這個“假晉王”自然不會是因為莊太妃薨逝就離開雲州。
因此他心下懷疑,是不是還有其他消息,跟著莊太妃薨逝一並送到了對方手裡?
不過這些暫時和他不相乾,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將蹦躂的拓跋衛給除了再說。
前些時候秦王和拓跋衛又想攻打王府,不過被燕書帶人給擋下來了。
隨著燕書離開了洛家村,陸陸續續有不少燕家軍收到了消息,都趕來投靠燕書,因此在雲州失守之前,燕書手底下已經有一批驍勇善戰的燕家軍。
這一次誠王府之所以守得住,其實也要歸功於燕家軍,若沒有他們的拚死抵抗,誠王府也撐不到顧昕使用火器。
所以誠王府守住了之後,霍展祈沒有吝嗇,當下便好好的犒賞了燕書和燕家軍,同時也拔擢了燕書成為他的副手,和洛成宇一起負責南安府的守衛。
洛成宇因著有一身好武藝,所以平日裡負責巡邏和守衛,眼下有了燕書的幫忙,兩人帶著手下將誠王府守得猶如鐵桶一般。
按理來說,有洛成宇和燕書在,前些時候拓跋衛應該是無法潛進王府才是,可那時正好燕書領著人前去支持馮啟章,洛成宇一個人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才會讓拓跋衛給摸了進來。
經過那一次的教訓,燕書和洛成宇自然吸取了教訓,把王府守衛的漏洞和薄弱之處都給改進了,想必這一次縱使對方再有陰謀詭計,也無法潛進王府了。
不過這一次對方不打算用陰謀,拓跋衛竟是出動了東雲國的鐵騎,打算用鐵騎踏平誠王府。
當探子探到前方情況時,立刻衝回誠王府向霍展祈稟報。
霍展祈馬上將屬下都召過來,將誠王府即將麵臨的險境告訴大家。
大家聽聞東雲國的鐵騎正朝著南安府而來時,都有些震驚,他們沒想到,拓跋衛為了拿下誠王府,竟是連鐵騎都出動了。
對方如此的大手筆,看來這一次對王府是誓在必得了。
因為鐵騎即將到來,所以霍展祈打算將王府的人都給疏散了,包括在彆院裡的顧昕。
畢竟這一次和以往不同,東雲國的鐵騎以驍勇善戰和殘暴為名,鐵騎所到之處哀鴻遍野,而且那些鐵騎兵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凡是女子落入他們的手裡,肯定都會被糟蹋至死,有的還會被帶回東雲國,一生都無法離開。
因此霍展祈不敢賭,他得先將顧昕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是。
隻是整個南安府和雲州,幾乎都落入東雲國的手裡,他該將顧昕送到哪裡,才是真正的安全呢?
就在他萬分猶豫時,洛歌突然來了。
當他聽聞洛歌在外求見時,趕忙讓對方進來了,因為他知道,洛歌會在這時候過來,肯定是顧昕的意思。
畢竟洛歌本來是在彆院裡陪伴顧昕,沒有重要的大事,對方絕對不會隨意離開的。
果然,洛歌一進來之後,便對霍展祈說道:“稟王爺,王妃在彆院的臥房裡,發現了異樣。”
霍展祈聽罷挑了挑眉,隻是洛歌也隻知道這麼多,因為顧昕就隻吩咐了她這一句,她自個兒都沒搞懂這是什麼意思呢。
不過霍展祈知道,若不是重要發現,顧昕不會讓洛歌來打擾他,因此他立刻就跟著洛歌來到了彆院。
沒承想,顧昕既然消失了。
霍展祈當下差一點沒急瘋,他以為顧昕又被人給綁走了,可是見到木槿和小思完好無缺又淡定的樣子,又不像是受到了襲擊。
因此他疑惑萬分的瞪著兩人。
木槿和小思見王爺一臉凶惡的樣子,嚇得心驚膽戰,兩人連忙照著王妃的吩咐,讓王爺自行進入臥房之中。
霍展祈聽罷,將信將疑的走入了臥房。
偌大的臥房裡空無一人,霍展祈四周梭巡了一遍,都沒有看見顧昕的身影,就在他想轉身出去質問那兩個丫鬟時,內室裡突然傳出了一陣微小的動靜。
霍展祈趕忙走進了內室,他發現聲音似乎是從床榻上傳出來的,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
當他走到距離床榻大概還有三步遠的時候,就見床榻突然陷了下去,他還沒來得及發出驚愕,床榻底下就出現了一個黝黑的洞口。
他震驚的慢慢靠近床榻,然後朝著洞口望了望,裡麵似乎有一條階梯,還有微弱的風,他猶豫了一會兒,轉身拿起一旁桌案上的燭台,縱身跳下了洞口。
而在他跳下洞口之後,床榻又無聲無息的恢複了原樣。
霍展祈一步一步地走下階梯,手中燭台微弱的光芒隻能照見腳前一步的距離,再遠的地方望過去都是一片深沉的黑。
他小心翼翼的走著,突然聽見一陣細小的流水聲,他順著流水聲走了過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現一麵牆,他摸索著走到牆邊,然後順著牆拐了個彎,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原來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洞,地洞的牆壁上竟是鑲嵌了許多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輝照得整個地洞裡光亮如白晝。
而在地洞的中央,擺著一張桌案還有幾張椅凳,顧昕就坐在其中一張凳子上,噙著笑容望著他。
霍展祈趕忙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抱起對方,攬在懷裡細細檢查著,同時嘴裡不斷埋怨著,“怎麼跑到這麼陰涼的地方來了?這裡是哪兒?你竟不等我就隨意亂走。”
“祈哥哥你彆急,這裡是我無意間發現的,我懷疑這裡藏有前朝寶藏。”顧昕湊到霍展祈的耳旁,神秘兮兮地說道。
“前朝寶藏?”霍展祈挑了挑眉,顯然有些不信。
“是呀,你看這個。”顧昕見他不信,掙脫了他的懷抱,拉著他的手走到牆邊,指著牆上一個模糊的印記給他看。
霍展祈眯了眯眼仔細看著那印記,還伸出手細細摩娑著,最後眼神一亮,笑著說道:“好啊,本王的囡囡真厲害,這樣的地方都給你找著了,你真是本王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