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看著跪在眼前的玄冥,自然是很願意收下對方,畢竟對方能夠在東雲國的營地來去自如,還把拓跋衛的人頭給帶回來了,表示對方真的有兩把刷子。
況,馨文也說過,玄冥可是赫赫有名的殺手,更是官府懸賞榜上的第一人,能有這樣一個第一高手護衛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她的安全便有保障了。
其實霍展祈身為一個親王,自然有他自己的暗衛,原本霍展祈想將自個兒的暗衛撥一些到顧昕的身邊保護她,隻是被顧昕給拒絕了。
以前在京城是覺得沒必要,再說霍展祈的暗衛是私下豢養的,自然不好讓人發現,尤其是得防著皇帝;後來出京了,顧昕是覺得正值多事之秋,霍展祈身旁還是得多些人保護才好。
所以硬是不要對方的暗衛。
現在有了玄冥,霍展祈也可以放心了。
因此她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玄冥見王妃願意留下他,心裡也是感激得很,因為不管怎麼說,王妃當日都是救了自己一命。
王妃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晉王折騰了有一段時日了,雖然那時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其實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若是再晚幾天,興許就會氣竭而亡了,所以誠王妃對他確實算是有救命之恩。
玄冥身為殺手,自有自己一套的行事規矩,雖然他的職業是殺人,但是隻要誰對他有一點兒恩情,他都會銘記於心。
更遑論誠王妃對他有著天大的救命之恩,他就是將自己這條命賣給王妃也不為過。
兩人談好之後,顧昕自然將玄冥領到了霍展祈麵前。
霍展祈雖然沒有過問,但是當日顧昕將玄冥一塊兒帶出來時,他早就命人去打探對方的底細。
他也沒想到,江湖上盛傳的第一殺手玄冥會願意留在顧昕的身邊。
不過有了玄冥在顧昕的身邊保護,他確實可以放心一點,畢竟現在的世道不太平,雖然他們暫時將東雲國的軍隊趕出了雲州,可是按照夢中的畫麵來看,再過不久,這天下,就要亂了。……
顧昕此刻的身子已經很沉重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雖隻有六個多月,可是卻大得不象話。
她沒有顯懷之前,還看不出肚子過大,隻是過了四個月之後,肚子就像吹皮球似的,竟然快速膨脹起來,才將近七個月,就和旁人即將臨盆時差不多大。
靳太醫和馨文自然幫顧昕看過,起初兩人不敢確定,可是在前些時候,靳太醫找上了霍展祈,告訴對方,王妃懷了雙胎。
霍展祈聞言,微微愣了愣,“雙胎?你確定?”
“回王爺的話,確定。”靳太醫臉色有些凝重,霍展祈見狀,心裡咯噔一下,他也聽說過,女子產子本就凶險,更何況現在顧昕懷的是雙胎。
因此他沉聲問道:“文淵,你實話告訴我,昕兒的身體情況樂觀麼?”在這一刻,站在靳文淵麵前的不是誠王霍展祈,隻是個擔心妻子的普通男人。
靳文淵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道:“實話說,不太樂觀,畢竟王妃的身子骨本來就有些嬌小,之前又傷了底子沒養好,其實王妃懷一胎我和馨文都覺得夠嗆,誰知道……”
他接下來的話語沒有說完,可霍展祈已經聽出了對方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低聲說道:“不管如何,替我保住昕兒……”
靳文淵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雖然他知道王爺對王妃的感情很深,但是他沒想到王爺會做到這個地步。
畢竟雙胎在大慶可是祥瑞的象征,可王爺已經表明了,必要時刻寧願舍棄雙胎,也要換得王妃的平安。
這讓靳文淵心裡,不免對顧昕有了幾分的刮目相看,要知道,他認識霍展祈時,對方可是個戒備很深的人,誰也不相信。
他還以為這輩子,或許都不會有人能夠走入對方的內心。
沒承想,顧昕那個商戶女竟然做到了。
靳文淵無聊時也曾經設想過,不知道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夠打動霍展祈?他想過許多不同類型的女子,有豪門貴女、將門虎女、小家碧玉……甚至連俠氣萬千的俠女他都想過了,獨獨沒想到對方會栽在一個商戶女身上。
並不是說靳文淵對商戶女有什麼歧視,實在是霍展祈的身分,和從小所受的教養,以及對方的性子,都讓他無法想象對方對一個商戶女動情的模樣。
以前的霍展祈連那些豪門貴女都不屑一顧,大家都在說他眼高於頂,大概要九天神女下凡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若是讓那些貴女知道,最後霍展祈這一朵“高嶺之花”竟是被一個商戶女給摘下了,不曉得她們的心裡做何感想呢?……
顧昕發現,近日來的霍展祈有些奇怪。
不僅恢複了以往的緊迫盯人,且又開始限製她的走動了,有時候她悶了想到院子裡走走,竟得驚動一大群丫鬟婆子。
顧昕看眾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真是沒勁兒得很。
再說,她現在的模樣並不好看,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還得讓這麼多人圍觀,心裡自然是彆扭得很。
因此,每一次的散步都是草草結束。
馨文看這樣不行,王妃肚子裡的可是雙胎,若是再不多走動,臨盆時可怎麼生得下來?再說王妃也要開始訓練體力,否則屆時體力不支就糟了。
有多少女子會難產,都是因著折騰太久,最後虛脫無力,不僅自己丟了性命,有時候連肚子裡的孩子也被悶死了。
所以馨文才會鼓勵王妃多多走動。
可是自打王爺知道王妃懷得是雙胎之後,就開始緊張兮兮的,深怕王妃磕了或碰了,一整個將王妃當作易碎的瓷器。
叫馨文說,過度的保護對王妃可沒有好處,可她也不敢直接去找王爺,因此便來到了靳文淵的房裡。
馨文來的時候,靳文淵正在替王妃調配強身健體的藥丸。
他見到馨文時,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來說道:“難得你會過來找我,怎麼了?沒守在你的王妃身邊?”
馨文聽他話中帶著醋意,心裡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靳文淵在想什麼,就連她和王妃走得近一些都不行。
以前也不見對方如此黏著自己,可是那一晚之後……馨文趕緊打住思維,壓下心裡的悸動。
不過她耳尖的粉紅已經泄漏了她的情緒,因此靳文淵靠了過去,曖昧地說道:“馨文,你的耳朵都紅了,你在想什麼呢?”語畢,竟還對著她的耳廓輕吹了一口氣。
馨文被他鬨了個大紅臉,連忙捂著耳朵退後幾步,躲開對方的調戲,同時麵上染上了一絲怒意。
靳文淵見將人逗過頭了,連忙舉起雙手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彆站得離我這麼遠。”
“師父……”馨文見他不正經的樣子,皺了皺眉正想說些什麼,結果她才剛出口喚了一聲,靳文淵就舉起一根手指壓在她的唇上,噓了一聲說道:“噓──現在隻有你我二人,你便喊我文淵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