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他話一語驚醒眾人。

待大家思忖片刻後,也發現事實確實就如戴月所言。

畢竟爭搶安全菜名事在前幾天就已經發生過了,衛刀更是為了增加自己選到安全菜名幾率而放任紀濤死去,如今還能坐在這裡幾個人,但凡他們人品差些,今晚都不會這般平靜,而是會為了選到這幾道安全菜名大打出手。

結果現在夏朵一、呂朔和蕭斯宇這些人都還沒落筆,衛刀就先選了,高巧看不慣他行徑,直接質問他道:“不是,謝先生都已經說了會保護我們了,你還搶素菜菜名乾啥啊?”

衛刀沉默著不說話。

也不知是他忘了自己現下受謝印雪保護事,亦或擔心謝印雪未必就一定能保他無事,還是更陰暗些:他盼望著其他人選到葷菜,要麼此刻死去,要麼像他一樣也付出代價尋求謝印雪幫助。

——答案無人知曉。

並且還沒過完半分鐘,魏秋雨竟是也學了衛刀,光速在素菜菜名《蜜釀茄子》上畫了勾。

可讓眾人意外是,魏秋雨這個菜名並不是為自己選,她選好後立馬就將菜單遞給了身旁陳雲,壓低聲音急急道:“陳雲,你快把菜單交給小廝!”

陳雲聞言便愣住了。

“快交啊!”魏秋雨見她沒反應,又催促了遍,“你愣著做什麼?”

陳雲回過神來,順從魏秋雨意思將那張菜單遞給了小廝。

魏秋雨則拿過她菜單,在上麵隨便勾了道葷菜交上去,也不占用彆人可用素菜名額。做完這一切後,她坐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揉著眼睛,試圖緩解眼眶中酸澀:“真很謝謝你前兩天一直幫我。”

“如果明天還有素菜,我也幫你搶,反正我拿了也沒什麼用。”她有些怔怔地笑著,也不知是在向陳雲,還是向死去楚麗和嚴芷道歉,“抱歉,我一直……一直都隻是想活著而已……”

活著是人最大本能。

而一個將死之人,在瀕死之際為了求生做出某些選擇,有時真是身不由己,也無法用是否對錯去衡量與判斷。

謝印雪望著她們兩人輕輕彎唇,隨後垂眸望著菜單,漫不經心道:“我來這六天了,也吃了六天素,一點葷腥都沒沾過,唔——”

青年沉吟須臾,繼而笑起:“不如今晚來點葷食吧。”

“……?”

眾人聞言滿頭問號。

都覺得這話聽上去多少有些離譜,但想到發言人是謝印雪又感覺倒也正常。

謝印雪更是說到做到,立馬提筆勾選下《牛拉麵》為他今晚菜名。

剩下幾人裡,戴月和高巧都主動避讓了素材菜名,選了葷菜,將選素菜機會留給呂朔、蕭斯宇和夏朵一他們。

蕭斯宇對著戴月和高巧道謝數聲後,看著眼前大家和諧歡笑圍圓而坐一幕,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是在一個求生遊戲裡,他抬頭仰望頭頂明月,無奈搖頭笑道:“今晚倒還真有幾分團圓意味了。”

“如果我能活著離開這裡,我就再也不和我爸頂嘴了,也不會天天大半夜往外浪不回家,我還要把頭發染回來。”蕭斯宇捋著自己奶奶灰頭發,眸光微黯,語氣難過又後悔,“我也要珍惜每一分和家人相處時——”

“紅燈區?哇,是我想那個紅燈區嗎?”柳不花訝然興奮聲音打斷了他傷感,“這個菜名好!我要選這個。”

蕭斯宇:“……”

呂朔聞言趕緊好心提醒他:“兄弟,那道菜名我之前在一家酒店裡見到過,是辣子雞丁,葷菜,要不你換個菜名吧。”

“不。”柳不花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搖頭堅定道,“我不信它真就是雞。”

呂朔:“……”

難道在這個副本裡除了可以吃雞還想看到彆什麼雞嗎?算了,人家有乾爹呢,不用他操心。

眾人將菜單上交過後,十分鐘不到,所有菜就被端上桌了。

然而大夥一掃席麵,瞬時便愣住了——今晚點了葷菜菜名共有五人,分彆是謝印雪、柳不花、戴月,高巧和魏秋雨,結果被端上桌麵葷菜,卻隻有三盤。

因為柳不花和謝印雪菜,都不是葷菜。

今日給柳不花做菜仍是廚師阿九,他心心念念那盤《紅燈區》也並非什麼辣子雞丁,而是很普通一盤洗乾淨了聖女果,俗稱:小番茄。

眾人看到第一反應又是:就這?

就這就這就這?

這破遊戲怎麼在該和諧血腥場景上不和諧,卻在這些不該和諧地方大搞和諧啊?

柳不花望著那一顆顆拇指大小,鮮.嫩.欲.滴小番茄,心如刀割,失落無比,喃喃道:“它真不是雞。”

“是素菜,開心點。”呂朔和蕭斯宇再次歎著氣安慰他,“雞話出副本就能吃了,在這裡忍忍吧。”

柳不花沒被安慰道,反而更難受了:“我現在很希望它真是雞,因為我也想吃肉了。”

和他鄰座謝印雪心情也十分糟糕,他睨著右後方婢膝奴顏阿五,皺眉道:“怎麼又是你?”

“可您昨日不是還挺喜歡我嗎?”

阿五彎腰俯首,奉迎卻又不解地小心問他,那話裡暗藏疑慮,好似在控訴謝印雪是個怎樣徹底渣男。

話音才落,站在柳不花身後生著蒼色豎瞳男人便發出一聲低沉冷笑:“嗬,我昨日就說了,謝先生之愛猶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謝印雪聞言掀起眼簾,挑眉望向阿九。

“此言差矣。”忠心耿耿柳不花也趕緊站出來為謝印雪說話,“乾爹愛我之心就久久未變,而對你們一夜就變,必然是因為你們無用,留不住乾爹心。”

眾人:“……”

這話聽起來好怪。

謝印雪也聽得有些怔愣,他轉頭看向柳不花,欲言又止:“不花,你……”

柳不花也扭頭,與他對視。

謝印雪無奈:“回去再說。”

眼下最要緊事,還是他《牛拉麵》。

謝印雪連筷子都沒摸一下,直接屈起長指輕敲碗壁,垂眸看似好聲好氣,卻極具壓迫感地詢問阿五:“這就是牛拉麵嗎?”

阿五不敢看謝印雪眼睛,小聲說:“是……”

謝印雪笑了:“牛呢?”

“肉呢?”

他每一次發問,阿五身體都要晃顫一下。

說到後麵,謝印雪大概是累了,他捂著胸口蹙眉咳了兩聲,略微帶著喘.息虛弱聲音,使得他出口每一個字句聽上去就仿若在與人控訴委屈般輕軟:“就放了些許鹽和白蔥,連朵油花沒沒有,更彆說是牛肉清湯寡水麵,你告訴我這是《牛拉麵》?”

阿五唯唯諾諾:“在下姓牛,名五,叫牛五。”

牛五拉麵,四舍五入就是《牛拉麵》。

謝印雪:“……”

眾人睜大眼睛盯著謝印雪,總感覺下一秒青年會被氣到嘔血,又覺得阿五腦袋馬上就要被謝印雪惱怒至極一把擰掉,所以幾乎都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什麼精彩畫麵。

孰料阿五頭沒掉,謝印雪也沒嘔血,出聲是阿九——

“阿五,你真是無能。”

他邁步走到謝印雪身後,將雙臂搭在木椅靠背處,彎腰俯身,好整以暇地垂眸凝望著謝印雪,蒼色豎瞳眼裡分明隻瞧得見眼前人,卻像是在幫謝印雪出氣般罵旁邊阿五道:“連謝先生都伺候不好,要你還有何用?”

謝印雪也微微仰麵,回望著男人幽深難測蒼目,勾唇道:“阿九這般說,是自信能夠伺候好我?”

阿九也沉聲低笑,既是回答,也是發問,與謝印雪說道:“否則謝先生一現曇華,稍縱即逝愛意,又怎能也曾在我身上停留數日呢?”

“哦?可我現在想用些葷食。”謝印雪笑著抬手,指尖輕輕抵上阿九脆弱喉嚨,“阿九又要如何伺候我?”

“阿九自然是——”

男人說話間喉結滑動,在謝印雪指腹下遊弋震.顫,他手臂也同樣自身側抬起,撫上青年顏色淺淡唇瓣緩緩摩挲,像是在期待被青年一口咬上似,而他縱聲肆笑話音中恣行無忌之意,也難以被一道厚重寒鐵麵罩阻擋:

“對謝先生,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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