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算是真的推心置腹的在交談了,沒有隱藏內心,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坦露出來。
鄭曲尺雖然被他們的話說得有些動容,看他們那樣子貌似也被她的話說得很動容,但此刻她內心十分不合適宜的冒出了一句真話來。
……蔚大哥“第一眼”跟她的“第一眼”,肯定不是同一眼,因為她可從來沒想過會跟他們是一路人。
甚至當初她簡直恨不得離他們這些人,有多遠離多遠。
哪曾想,她越是想跑,最後反倒是跟他們糾纏得越來越深,到最後都當上他們的將軍夫人了,這種離奇的發展,她真是做夢都夢不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天見可憐,她這一輩子才十六歲啊,就生生經曆了被逼婚、結婚、騙婚、喪偶、寡婦、替夫守國等等事情,她穿越前那二十幾年人生閱厲,遠遠還頂不上穿越過來這大半年加起來的多。
一番感慨後,她道:“這該抒發的感情也抒發了,現在咱們還是言歸正轉吧。其實王後有一句話說得對,我就想著以前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獨善其身就好,哪承想一下子肩上忽然多了責任,也站在了可以兼善天下的位置,若有好處就伸手,一有難處就往後縮,那豈不跟他們一樣了?”
“所以我沒有推脫六國試兵的事,隻是這調兵遣將的事我弄不懂,便交給應得也乾脆的元星洲吧,我明日先去軍器監看一看。”
蔚壵聽鄭曲尺心中似有了打算,也願意支持她,不過:“軍器監?可那個地方,需要出示金印才能夠隨意進出的,它屬於軍部看守最為嚴格的地方。”
軍器監是鄴國極其重要的軍事器械的製造與管理機構,地方上的鑄器司也都是它分化而成,由軍器監這邊裁定各類兵器的製造方式、統一兵器的製造規格,最後再將改革後的兵器進行分發各地鑄器司統一冶煉鍛造成型。
“金印,是鄴王要求王後吐出來的那一枚三軍金印嗎?”
“沒錯。”
“這繼王後說稍後會給世子殿下送過來,卻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故意拖延到六國試兵結束之後。”鄭曲尺有些憂慮起來。
“不必擔心,明早本殿便親自去延春宮取回。”
房門口忽然傳來了元星洲的聲音。
鄭曲尺反射性看了過去,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回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擱這聽牆角多久了?
元星洲並不知道鄭曲尺心底所想,聽到她這麼問,他抬步入內,蒼白冷鬱的神色此時莫名柔和了許多:“嗯,交接了一些事情,鄴王那一副養胖待宰的彘獸身軀不堪受累,自然便打發了我們離去。”
鄭曲尺聞言嘴角一抽,這人嘴真毒,她問:“你方才說,你明早去要金印?你要王後就會給嗎?今日鄴王都說成那樣了,她還是沒有給,使了一招拖延之計便走了,你明日去隻怕也隻會無功而返。”
“本殿自有我的辦法。”
蔚垚與王澤邦起身向著元星洲行禮:“蔚垚(王澤邦)見過殿下。”
“天色不早,你們也該回了。”
他淡淡地瞥過兩人一眼,張口卻是逐客令。
蔚垚跟王澤邦下意識看向鄭曲尺的方向,卻見她朝他們呶了下嘴,示意門口的方向,意思很明顯——人在屋簷下,先撤。
“夫人,殿下,那屬下便先行告辭了。”
他們倆人也是時刻都謹記著夫人的教導,務必在對方發跡之前,跟他搞好上下屬關係,為未來輔佐王君打下良好的基礎。
兩人離開之時,聽到房內夫人在問世子殿下。
“你聽到我們方才的談話了?”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副官給統帥安排任務的,我負責調兵遣將,而你則負責軍器監?”
“我可不敢差使世子殿下,隻是咱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術有專攻,你負責外,我負責內,各司其職,乾活不累。”
“如此聽來,甚是有理,所以,為了令你順利接管軍器臨,你要的金印,她薄姬願意也得給,不願意……也得給。”
蔚垚跟王澤邦聽到世子殿下這番話後,垂眼沉凝,並未表露出任何情緒。
——
從百部殿走出來之後,蔚垚忽然頓步,眉頭緊鎖:“糟了,忘了與夫人講明日巨鹿國的試兵軍隊便要抵達盛京,他們還會帶來沉江的屍骸供鄴國辨認。”
王澤邦無語:“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
“說我?那你呢,你方才怎麼不說?”蔚垚好笑。
“……那明日再說吧,不知夫人看到那一具屍骸是否會覺得傷心難過?”王澤邦在想。
蔚垚卻了解鄭曲尺:“她應該會難受吧,但哀傷倒也不至於,畢竟之前夫人與將軍的感情就像兩條線,根本還沒有被扭成一股麻繩。”
王澤邦眼也不瞎,他們都是成過親的人,孩子都生了,自然明白男女感情上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