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歧路(1 / 2)

6.

三言兩語,就這麼說定了下來,以後由阿鴆來教顧琛畫畫。

難得有一件自己可以幫上忙的事情,況且顧琛瞧著也很有興趣,阿鴆惦記在了心裡,很快就行動了起來,將花園裡自己的攤子收起來,上樓去尋找新的畫具。

顧家隻有琴房,沒有畫室,那些個工具還是零零散散,收在阿鴆書房裡的。

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衣領裡竄了出來,扒拉在了他的肩膀上,撲棱撲棱著,躍躍欲試想要飛到更高的地方。

阿鴆睨了它一眼。

小山雀:【……QAQ】

小山雀立刻就偃旗息鼓了,雖然很想試一試,據說人的頭發拿來做鳥窩特彆的舒服,但是它暫時還沒有那個膽量的……啾!

阿鴆推開了門,循著記憶,想要找到那些畫具擱著的地方。

小山雀圓滾滾的腦袋裡滿滿都是疑惑:【宿主你真的要教顧琛畫畫的麼啾!】本來還以為阿鴆是說著玩的,但是沒有想到打開立櫃,真的開始尋找畫具了。

阿鴆回答道:【既然他想學,那我為什麼不教?】

小山雀想要撓一撓腦袋,但是太過於圓滾滾的身軀讓它放棄了這個想法,左思右想都覺得有些違和。

小山雀:【但我總覺得怪怪的啾,我覺得他好像不是真的想學的啾!】

阿鴆道:【總算你還沒有愚蠢到家,小烏鴉:)】

小山雀:【!!!】雀臉懵逼,它怎麼又愚蠢了啾!

阿鴆說:【他的眼神不對勁,你沒有看出來麼,小烏鴉?】

小山雀:【……QAQ】並沒有看出來哪裡有問題。

小山雀撲棱翅膀,十分誠懇的請教道:【我沒有明白,哪裡不對了?】

【驚訝。】阿鴆說,【在今天以前,顧鴆對於顧琛,就是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好驚訝的了?】

尋常人見到了彆人畫畫,還是個沒有什麼交集的陌生人,會是怎麼樣的反應。不過看看熱鬨罷了,難道還能看出其中的門道?或許也會圍觀一二,就眼前所看到的畫麵,給出平淡,欣賞,羨慕等種種情緒,但總歸還是站在門外。可顧琛當時是什麼樣的眼神?

驚詫,訝異,震動。就好像阿鴆會畫畫這件事,完全超乎出了他的認知一般。

小山雀很是奇怪:【可就算吃驚也沒有什麼的呀啾!就不能是覺得被畫麵震撼了麼?】

阿鴆搖頭:【可是他不會畫畫。】

小山雀理解不了。

阿鴆補充道:【還有,他是從哪裡知道我平時會練琴的了?】

要知道,阿鴆昨日裡最後一次接觸鋼琴,還是在顧琛回來之前,在那以後,他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過。琴房的門一直都緊閉著的,尋常不會有人去……顧琛怎麼知道,他會在家裡練琴?

小山雀道:【說不定是顧父顧母告訴他的。】

阿鴆於精神上點頭:【是,不排除這個可能。】

小山雀總算被肯定一次,樂滋樂滋。

阿鴆幽幽的說:【可他的心是黑的呀。】

小山雀一呆。

好像是的,宿主說顧琛的心花完全黑透了。

那麼就不能再以常理來推斷,而顧琛這麼善解人意、體貼人心……又是做給誰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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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鴆在小書房裡找了一圈,發現了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情,他原本信誓旦旦去給顧琛找一副畫具,但裡外裡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多餘的一份。

仔細回憶了一下,顧鴆醉心於音樂,原本就不以畫畫見長。他說是隨意塗抹,從前顧鴆當真是隨意畫畫而已。沈老夫人平時並不住在這一處,隻是因為顧琛被接回,這才不辭辛苦的趕了來。這樣數數,顧家上下,除卻他以外,當真不會有人會拿起畫筆,沒有多餘的畫具也是正常。

但這就拋來了難題。

雖然同在顧家,但是阿鴆與顧琛並沒有住在一處,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給顧琛收拾出來的房間離阿鴆很遠,兩人恰巧在走廊的兩端。若是在他教顧琛的時候,還可以先湊活湊活,但一旦分開就不行了。若是顧琛想要自己練習,他沒有畫具,難不成還要過來,從阿鴆這裡借了工具再走?

想想也覺得,一點都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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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房裡並沒有彆的人,顧琛沒有跟來,而是在樓下等待。

阿鴆實在是沒有找出來什麼可以用的畫具,除了畫紙,那倒是有一大摞。他隻得兩手空空下去,對上了顧琛的麵容,心裡甚是不好意思。

顧琛早就注意到他過來了,目光停留在他空空蕩蕩的雙手上,眼裡飛快的閃過了什麼。快的如同錯覺,並不容易捕捉到。

阿鴆儘收眼底,如若未曾察覺,看著顧琛,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找了一圈,隻剩下一些舊的畫具了,沒法用了。要不,我們出去買新的吧?”

顧琛眼眸一閃,似是半點都不在意:“舊的也沒有關係,反正我也不會,隻是先入門。”

可是小書房裡就隻找出來了幾疊畫紙呀?!

阿鴆立刻搖頭:“那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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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琛的意思是先拿著舊畫具將就著,這說什麼阿鴆也不會同意的。

原本就知道顧琛有問題,難道看著前麵有坑他還傻不愣登的朝著下麵跳?

卻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是顧母走了過來。顧母聽說了他倆要出去買畫具的事情,聲音十分柔和:“需要什麼,讓人送來就是了,何必自己去買呢?”

在她看來,這當真算不上是一個問題。

阿鴆搖頭:“不行,這是作畫的工具,一定要自己去挑。”

顧母瞧著他任性的小模樣,一時莞爾:“……就這麼重要?”

“當然呀!”阿鴆認真的點頭,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撒嬌,“這是用來創作的東西,如果讓人隨意送來,如果不合心意呢?媽媽,這個講究緣分的,一定要自己喜歡,這樣才瞧得上眼,隻有瞧得上眼,用起來才會順手的。”

顧母聽著他這一番長篇大論,振振有詞,一時間被逗樂了,笑了起來:“哪裡來的這麼多歪道理?”

“才不是歪道理。”阿鴆煞有介事,“這是有科學依據的,畫畫取決於心情的好麼!”

顧母眼裡全是笑意,正想要說話,忽然間注意到顧琛站在一旁。

自從她來了以後,顧琛就一直都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安靜的一絲存在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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