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共苦辛01(2 / 2)

傅秋鋒這次沉默的久了些,上官雩輕聲道:“聽我的話,回去吧,你可以有彆的方法。”

“……陵陽和醴國接壤的邊境已經被螣蛇軍接管,毒藥既然是國師煉製,必定會對解藥加以控製。”傅秋鋒緩緩搖頭,“邊境不會再有解藥的原料了,或許我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我一定是最可能成功的人選,陛下的傷不能再拖。”

“他從來不在乎麵容如何,也從不以貌取人。”上官雩說。

“我知道。”傅秋鋒輕笑一下,“我一直在思索,陛下失去的太多了,我並不認為陛下沒有值得放在心中的人,除我之外,他有儘忠職守的霜刃台下屬,有柳知夏齊劍書等在朝為官的同道誌士,一定也會有萬千黎民,這些都尚在人世,不需要我做些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陛下已經失去的東西徹底破碎,連影子都無處懷想。”

上官雩怔了一下,不明白傅秋鋒的意思。

“他的臉,他一向很滿意自己的相貌,我想不隻是好看這一種原因。”傅秋鋒說著笑了起來,“他與容瑜和先帝有七八分相似,剩下的那部分,也許更像他的母親,完好的外貌和健康的身體都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母親所留,我想為陛下保住它。”

這次換成上官雩良久沒有言語,她心知自己沒有多少勸傅秋鋒回去的誠意,不如說傅秋鋒不回去對她更有好處,但傅秋鋒這番話著實出乎她的意料,甚至讓她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勸你了。”上官雩深吸口氣,“容璲拜托我儘量給你提供情報,我可以幫這個忙,但這事也急不得,一切等回暗哨再談吧。”

“多謝聖女殿下成全。”傅秋鋒麵露喜色,躬身行禮。

上官寧還等在院裡,上官雩和傅秋鋒剛一出門,上官雩就抽出條絲帕舉到了傅秋鋒眼前:“抱歉,我們的秘密據點才剛盤下,身在敵營,還是不被更多的人知道位置的好。”

傅秋鋒理解地點頭,讓上官雩蒙住他的眼睛。

上官雩又走到上官寧麵前,撕下一截衣袖遞給他,低聲愧疚道:“惠安君,據點十分重要,外人在場,暫時委屈你了,待他日我再親自帶你熟悉。”

上官寧忙不迭地答應,自己係好:“聖女殿下切莫自責,能讓在下跟著您,在下就彆無所求了。”

“好,道路不平,千萬要小心些。”上官雩抿嘴竊笑,挑了下眉,轉手就把傅秋鋒眼前的手帕拆了下來。

傅秋鋒狐疑地眨眼,不解其意,上官雩指了一個方向,擺擺手,又用手指在半空劃了個圈,停在西南方。

傅秋鋒稍一琢磨,明白過來,這就是個臨時據點,根本不重要,馬上就要改換地方了,上官雩還是信得過他……傅秋鋒剛想到這裡,又看了看被蒙在鼓裡乖乖跟著腳步聲走的上官寧,突然感到渾身一冷。

他覺得上官雩信任他,會不會也是故意展現給他的方式?

傅秋鋒留了些心眼提防這兩人,回到鎮上一處客棧,上官雩給他安排了房間,就關上門不再打擾,正事留待明日再說,傅秋鋒一坐在床上就有種倒頭就睡的衝動,他的精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眼球乾澀發疼,小腿的經絡都似乎在一抽一抽的抗議,但他還是強忍著站了起來。

上官寧的房間在樓下,他摸著房門進屋,上官雩帶上了門,讓他可以去看周圍了,他這才解開布條。

“惠安君,實不相瞞,我雖在大奕,但從未放下過故土。”上官雩一提衣擺,在席上正坐下來,肅聲說道,“相信你亦是如此,也許對父王心生不滿,對朝堂有所失望,但這片你我生長成人的土地,我想每個醴國人都不會憎恨她。”

上官寧心中一動,忙端肅地坐到對麵,慚愧道:“殿下,我早不是什麼惠安君了,這些年在大奕做個收銀買命的殺手,如今更受霜刃台狗官欺壓威脅,著實辱沒曾經的身份。”

“那你更要幫我。”上官雩誠懇道,“我明白你是無辜受人牽連,我如今回到醴國,為百姓和道義奔走,既然遇上了你,自然也要為你討回公道,隻要我回到京城誅殺挾持父王的逆賊,一定會為你平反,助你重得惠安君的爵位,但無論我能否回京,你都是我心中那個敢於大談理想壯誌淩雲的惠安君。”

上官寧久違地一陣心酸難受,他眼圈一紅,幾乎要哭了出來,這才有了回到故鄉的實感,趕緊抬手揉了揉眼眶,上官雩接下來說了什麼他都沒細思,全程都在附和,直到上官雩對他說,讓他聯絡國師,出賣傅秋鋒。

“我知道國師一直與深藏大奕的公子瑜和其部屬千相鬼有聯係,如今公子瑜已經伏誅,隻剩千相鬼和一群殘兵敗將,日前容璲連千相鬼與醴國聯絡的據點鳳翥居都已搗毀,國師現在必然急於和大奕方麵取得聯係。”上官雩縝密地說。

“是……是這樣。”上官寧木然點頭。

“你深受千相鬼信任,必定是最適合牽線搭橋的人,你就裝作公子瑜已經潰敗,從千相鬼那裡得到了對國師的警告,特來報信,說霜刃台傅秋風會帶精銳小隊去盜取解藥,國師必定從王宮調兵增加府邸防衛,待傅秋風真的潛入國師府時,以他的武功,重兵也難以擒獲,正是調虎離山,我的人亂中取機進入王宮,救走父王和太子。”上官雩慢慢傾身頷首,“隻有你能做到,惠安君,醴國的將來成敗在此一舉。”

上官寧終於回過神來,突然多了這麼重要的擔子,他也清醒了不少:“殿下為何不直接與傅秋鋒說明?”

“他可是大奕皇帝的人,霜刃台的重將。”上官雩理所當然地說,“大奕不會為醴國冒險。”

上官寧皺眉,沉思半晌後道:“殿下,請容我三思後行。”

“那是自然,今日天色已晚,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是我不該說這些,實在唐突。”上官雩赧然道歉,起身離開客房,“好好休息,你不答應也沒關係,你已經蒙受太多不公委屈,是醴國對不起你,即使你不願意再卷入爭鬥,我也依然是你的戰友。”

傅秋鋒趴在樓上的地板上聽了半天,樓下的話音不算太清楚,但他也都聽了個大概,驚疑不定的同時已經想好了脫身對策。

他開始收拾房內有用的東西,把蠟燭吹熄往包袱裡一塞,走廊裡地板這時吱呀一聲,上官雩並未刻意掩藏的腳步聲就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他門前。

“傅公子,你睡了嗎?”上官雩在門外笑著說。

……

皇城,冷宮。

容璲再次回了這座清冷的宮殿,不過這次他沒在偏遠的冷宮任性,讓韋淵隨行在側,親自帶了掃帚抹布,把殿內翻倒的桌椅都扶起來,掃下那些蛛絲,擦乾淨一套桌椅坐下。

窗紙已經破的全是空洞,順著窗欞就能看見外麵瘋長的野草藤蔓和枯槁的樹乾細枝,月亮從傅秋鋒離開時的圓滿變成現在缺了一塊兒的下弦。

容璲把傅秋鋒的令牌拿出來,放在桌上,用指尖敲了敲,笑道:“韋淵,下次朕要帶傅公子去娘的墓前祭拜。”

“嗯,屬下認為該當如此。”韋淵說道。

容璲輕輕咬了下嘴角:“唉,不過世事無常,萬一是朕要祭拜他呢?……朕這張臉,真是不爭氣啊。”

作者有話要說:  傅秋鋒:男人,想傷害自己來讓我對你終生難忘嗎?你休想!我不僅要讓你平安無事,你的孩(呸不是)臉也要安然無恙!

(什麼鬼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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