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藺司沉一出現,黑漆漆的霧氣便漸漸散去,方才幻化出的黑雲幻境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平地。

但見淡藍色天幕上,掛著一彎白月,而那名為“葉初夏”的npc身體輪廓愈發清晰,id變成紅名,係統給出:【門神通過,副本開啟】的紅字提示。

看來本次長安城副本的第一個boss,便是這個叫“葉初夏”的姑娘。

然而月明歸的所有在場玩家,幾乎沒人去查看boss的情況。

所有人都在看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這位近幾日來被瘋狂討論的劍客玩家,由於隱藏了真實id,於是腦門頂上隻掛了一個“沉”字。

隻見他身材頎長,肩背挺拔,而外貌實在是優越,清晰深刻的下頜線勾勒出成年男人堅毅的線條,而深邃英俊的眉眼,則猶如一汪寒潭,他不同於封徵雪身上那種疏淡柔和的美感,而是更偏向於一種冷峻的、且極具有攻擊性的鋒利。

這人說是要來找封徵雪。

於是便二話不說,旁若無人般,直直向封徴雪走去。

二人站在一處,異常養眼登對。

團裡的一個妹子禁不住小小感歎了聲“我去好配!”,聲音雖不大,但兩人皆是聽到。

封徴雪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是想解釋下,以避免彆人不必要的誤會,隻是還沒待他張口,藺司沉磁性沉涼的聲線,已然帶著一股凜冽的冷意,對那女生道:

“彆說這種話。”

簡短幾個字,像是頗具嚴格的命令意味,無論是口吻還是內容,都便像極了一個厭惡同性戀死直男。

那妹子一愣,她id很狂野,叫“你快把我鯊了吧”,但性格卻是個害羞社恐加內向的,被藺司沉這般一凶,羞憤得像是想要跪下來給倆人磕一個的社死的程度。

小姑娘單手捂住嘴巴,慌不擇言道:

“啊…不好意思……是我嗑得太大聲了……嗚嗚嗚我有罪!”

藺司沉的表情有些漠然,似乎女生的道歉本來就是應該。

倒是封徴雪實在有點看不下去,瞥了眼某人,對那姑娘淡淡說道:

“沒事。你彆理他,他就這樣。”

小姑娘在內心瘋狂呐喊:完了完了!怎麼感覺更好嗑了……

逮誰創誰的神經病暴躁哨兵攻情緒穩定的冷淡溫柔向導受……

嗚嗚嗚救命啊!誰懂啊家人們!

這時就聽藏一月打破了這股古怪而曖昧的氛圍,問道:“你是咋進來的?我記得強製副本是一拉拉整團的吧?”

封徴雪微微垂眼,生怕藺司沉直接來一句“老子從你腦門頂上跳下來的”。

就聽誰知藺司沉卻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還學會了迂回:

“那你應該也知道,強製副本每團三十人,而你們團現在隻有二十九個。”

藏一月點頭:“是啊,在吸入前,我們團本來有個npc和我們一隊來著,我們吸了,她就沒吸,所以29。”

“嗯,”藺司沉的聲音緩緩的,“所以我是第三十個,來補位的。”

藥藥問道:“欸,那你剛剛在哪?剛剛一炷香的時間,為啥都沒看到你。”

藺司沉漫不經心地信口扯謊:“嗯,上網課打遊戲,老師點名,就把遊戲傳感器給拔了。”

眾人:……還挺合理。

封徴雪:還挺會編?

俠客行這遊戲是一款全息遊戲,富裕一點的玩家就直接買全息遊戲通用的傳感艙,大部分七八千塊錢,雖然有點貴,但是體驗非常好,而且市麵上大多數的全息遊戲都通用。

而像愛玩卻沒錢的學生群體,則是會選擇指尖傳感器,好一點的兩三千塊,最便宜的二百多元,好處是實在方便,在宿舍床上躺著就能玩。

封徴雪記得十多年前,俠客行剛剛公測的時候,自己還在實習。

有幾個對他很有好感的師哥師姐,都搶著要送他俠客行的傳感設備,但封徵雪都沒要,他素來對遊戲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而當年的俠客行也實在是火,不用說彆的,僅僅是一套高級一點的指尖傳感器,就能成為所有年輕人的夢想禮物。

後來,市麵上出現越來越多的全息遊戲,俠客行的運營也出現問題,市麵上出現一些關於“俠客行假俠義”、“俠客行運營沒良心”、“俠客行不顧惜玩家安全”的指控。很多人唱衰俠客行馬上就玩完——畢竟作為全息遊戲,需要鏈接人類意識與腦神經,安全永遠是玩家考慮的首要要素,而當時的俠客行遊戲裡,的確存在諸多安全隱患。

這事兒鬨得挺大的,就連不玩遊戲的封徵雪都聽好友們說過。

後來前男友曹精誠告訴他,這種局麵,直到俠客行裡出了一個“現象級”的首領,才徹底終止。

是那個現象級的首領,力挽狂瀾地拯救了俠客行。

絕對安全的副本把控,精彩絕倫的副本內容,具有吸引力的高級人設,全部是由一個虛擬的高階首領做出的。

“人工智能有時比人類更懂良心”的話題,一時之間衝上熱搜,也讓俠客行的口碑漸漸回春,同時更為俠客行引流回大批量的玩家。

而封徵雪也是昨天才知道,這個“現象級”的首領……

就是此時此刻,站在他們身邊的這個人。

裝一個普通玩家還裝上了癮。

封徵雪其實有點奇怪,藺司沉為什麼會將自己“編”成學生。

畢竟以藺司沉的年紀,應該不會太輕,起碼三十來歲,怎麼看也該是“上班族摸魚被老板發現遂踹掉網線”的例子比較合適。

而且藺司沉……

現在又是要做什麼?

作為長安副本的締造者,卻以玩家的身份出現在這裡,其荒謬程度,不亞於出高考題的考官,親自去參加高考了。

封徵雪默然無語,緩慢地瞥了藺司沉一眼。

但見藺司沉的視線,正遊弋在自己的手腕上,眸光像滾燙的熔岩,順著自己的手腕滑向指尖。

注意到封徵雪看過來之後,藺司沉的喉結滾動一下,立刻垂下眼瞼,再抬起時,目光已經變得平靜。

“你的身體感覺怎麼樣?”

藺司沉的問了個封徵雪沒想到的問題。

封徵雪的眸光有些回避,聲音很輕:“什麼怎麼樣?”

藺司沉道:“心臟。”

封徵雪有點麻木地眨了眨眼,“沒事。”

“撒謊。”

藺司沉的戳穿沒留任何餘地,鷹隼一般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封徵雪頗為單薄的胸膛,嗓音壓得更低:“你剛剛就很難受了。”

藺司沉使用了一個不容反駁的陳述句。

封徵雪聞言,果然微微蹙眉:“你怎麼知道?”

但見男人微微地揚起下巴,肯定道:“我比你更了解你的身體。”

其實封徵雪的心臟的確不舒服,激烈運動時,會極度的呼吸困難,胸悶氣短,夜間根本不能平臥,有時連向右側側臥都會難受,於是隻能端坐整夜。

封徵雪是個大夫,不會不明白這些症狀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