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安撫之意的吻並未持續多久,一觸即離, 短暫而美好, 觸感是如此真實。
玉子言怔怔盯著她,不敢眨眼, 意識漸漸回籠了。
眼前這張臉與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除了雙眼, 幾乎無一分相似。
但憑這一雙眼,足以讓他認出她了。
“瑤華……”
他伸手去摸她的臉, 急於找出破綻之處, 摸到她耳根處依舊未發現易容痕跡,他急了。
“為何沒有易容?”
“不可能的……”
玉子言急紅了眼, 猛地翻身坐起,著急忙慌站起身來,還未站穩,腿一軟癱坐於榻上, 謝瑤華下意識伸出去扶他的手被他緊緊攥著。
“我為何找不到?”他自言自語一般, 眼神無助向她求助。
“你是瑤華!”
明明已醉得意識飄忽, 他卻固執地不肯睡去,雙目通紅, 清俊的麵容被酒意染上緋色, 給他平添了幾分脆弱。
此時的他著實令人心疼。
謝瑤華將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 雙手捧住他的臉,再度傾身湊近他,在他鼻尖落下輕柔一吻安撫他。
“是我……”
“你醉了, 乖乖躺下歇著,我陪著你。”
聽她說完,玉子言嘿嘿傻笑了起來,也學著她方才的舉動,在她鼻尖上吻了又吻。
但他仍無法全然放心,執起她的手放在臉頰上輕蹭,滿是不舍。
“若是醉了能一直見到你……觸摸到你,親吻你……我願意醉下去,永遠不要清醒。”
埋首在她頸肩,在她脖頸上的軟肉處咬了一口。
“嘶……還不睡!”謝瑤華瞪他一眼他,但她卻笑了。
他笑著笑著眼眶濕了,在她怔愣時,他啞聲控訴,“瑤華,你的心太狠了,拋下我……可我不能追隨你而去,我要替你報仇……”
雲歸雖已死,可穆九霄還活著,傷害過她的人,他必手刃。
若是替她報了仇再去黃泉見她,想來她便不會生他的氣了。
“瑤華,我好想你……”
玉子言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謝瑤華看著他再也撐不起沉重的眼皮睡了過去,壓在她肩頭,她低頭審視了一番,感覺呼吸平穩,應是一切無恙,遂將他放回榻上躺好,一雙長腿搭在塌邊。
她將床上的薄被取來蓋在玉子言身上,而後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撫平他微蹙的眉頭。
謝瑤華打開門,青影端著一個托盤,呈上兩隻藥瓶及紗布還有一把剪刀攔在她麵前,她還未開口問,青影趕忙解釋道,“主子,公子前幾日遇刺傷了手臂,方才又磕到腿了。”
見謝瑤華蹙眉,青影又補充道,“您不在的這些年,公子他自暴自棄,受傷從不敷藥,難受也獨自悶著……”
言外之意是他也無法靠近,更彆說給玉子言敷藥了。
謝瑤華並未多問,接過青影遞來的藥,又折回玉子言身邊,卷起他的衣袖查看,右臂上確實有傷,因長時間未處理包紮已有紅腫化膿的跡象。
替玉子言處理好手臂上的傷,謝瑤華又掀開他身上的被子,凝眸想了想,索性拿起剪刀直接將他的褲腿豁開一道口子。
右腿完好,又豁開左邊的褲腿……
玉子言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已是傍晚,腦袋昏沉沉的,意識混亂不清。
撐起身坐起,他留意到身上搭著一條薄被,有片刻失神,一些模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他猛地站起身,被子滑落,欲邁步時察覺異樣,撩起袍角一看,表情僵住。
衣袍完好無損,被衣袍掩蓋住的褲子卻漏風了。
自褲腳至膝蓋的位置開了條不容忽視的大縫。
玉子言呆了一瞬,隨即沉下臉,坐回榻上,整理好衣袍將腿蓋住,他冷聲喚青影進屋。
“先前可是有人進來過?”
青影心虛垂首,回答,“少主聽聞您喝醉了特來探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