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有麻煩了(1 / 2)

阮苓苓慢慢的明白了裴明榛的意思,他沒有安全感。

對這份感情,他是有自信的,知道她喜歡他,會和他過一輩子,可對其它,他總想萬事把控在內,不發生任何意外。他始終認為,她是脆弱的,哪怕他們成了親,這段關係也是脆弱的,不好好保護的話,就會出現裂痕,甚至崩潰。

他承受不住任何失去。

或許成親的日子還短,他沒爬到最高位擁有更強大的自信,她也沒足夠的時間給予他這些信心,又或許是孩子來的太快,打亂了節奏,讓他變得更緊繃。

阮苓苓不知道怎樣勸說,不到合適的支點和角度,隻在內心感慨,婚姻果然是一門學問,大家都要懵懵懂懂的前行,修煉自省,方能從容自在。

所有一切她都理解,但還是第一次強烈的反對了裴明榛。

她知道,裴明榛會做得很好,方氏就算暫時拿回管家權,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到時候該還給她還是得還給她,可她還是不願意交出管家權。

不是偏執矯情,非要證明自己是對的,裴明榛是不對的,她隻是……隱隱還有點其他感覺,類似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那種預感。

她平時總是懶懶的,麻煩事能不管就不管,在家能躺著絕不坐著,管家權在手,她會好好理,真交出去也沒什麼,自己的鬆濤軒不吃虧就行,可這一次,她總覺得不行,管家權不能交出去。

管家對牌在手,指派下人做什麼都很方便,沒了管家權,對外麵的事就不再敏感,一旦發生意外也會很被動。

裴明榛是很可靠,總能樁樁件件安排到位,可萬一發生什麼事,他走不開,家裡她又管不了,到時怎麼辦?非但自己不能立足,還幫不到裴明榛半分。

“總之這件事我不同意!我就不交權,就要自己管理中饋!”

阮苓苓大聲放話。

裴明榛攔不住,捏了捏眉心,也不再攔了,乾脆利落的去找了方氏知會此事,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幫助阮苓苓。有懂事的丫鬟婆子各種下人,還有遠在各處的不同暗衛。

保證讓她玩的順心的同時,安全也有保障。

慢慢的,阮苓苓感覺出來了,說是她掌家,握對牌在手,其實很多事根本不用她說,底下人自己就辦好了,完事來跟她請功,她隨便打個賞就行了。

她今天關注了這件事,明天這事就會被處理掉,明天覺得那件事不對,後天就會有合理的反饋回來……

這家管的,真的一點都不費事。

方氏那頭心裡怎麼酸她管不著,也不想問,隻每每看到裴明榛,臉色就十分複雜。

在她看不到的背後,這個男人為她做了多少?

裴明榛一點也不邀功,甚至從沒主動提起過,似乎不想讓她知道,官署公務辦的勤,回來就陪著她,哪都不去,也從來不跟他絆嘴,更彆說吵架了。

“今天怎麼樣?身體好不好?孩子鬨你沒有?”

還一見她就笑,神情溫煦,眸底含情,讓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慢慢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什麼事都沒發生,阮苓苓就摸著小腹,一臉懷疑,難道是因為懷了孩子敏感多思,想的太多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所謂的預感也通通都是假的?

她開始慢慢放下心來,好好的過日子。

新年如約而至。

安排好外頭的事,圍爐守歲的隻有他們夫妻二人,不對,三個人,今年還添了一個寶寶,雖然還在肚子裡。

肚子早已經顯懷,冬天厚厚的衣服裹著看不到,脫了衣服就很明顯了,尤其躺在榻上。

阮苓苓其實不累,可在裴明榛身邊,就是想撒嬌,半躺在榻上,枕著裴明榛的腿,還各種指揮他:“我要吃那個栗子,嗯,寶寶也想吃。”

裴明榛無奈歎氣,跟她打商量:“今天中午已經吃過,晚上不可多食,最多五顆,好不好?”

“不好,”阮苓苓掰著手指頭,“至少要十顆!”

裴明榛改換策略,垂首靠近:“倒也不是不行,夫人可以拿一些東西來換。”

阮苓苓:“拿什麼——”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明白了這男人的套路,還能是拿什麼換除了她還是她!

懷著寶寶不可以做太刺激的事,但有些事是可以的……

裴明榛貼到她耳邊說了幾個字,阮苓苓臉色通紅,果然,這大尾巴狼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從開始到現在一點長進都沒有!

“不行!”阮苓苓下意識反駁。

裴明榛就收起了桌上的栗子:“那這些也不能吃了,一顆都不許。”

阮苓苓:……

“你欺負我。”

嚶~她好可憐!看她可憐巴巴的大眼睛!

然而這一次,裴明榛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唇角微抬眼梢微眯,像很多話本裡描寫的邪魅反派:“所以,換不換?”

阮苓苓嚶嚶嚶,就是不想換還想吃啊!

裴明榛輕輕一笑,似乎十分愉悅:“夜還長,夫人可以慢慢考慮。”

阮苓苓看看外麵的天色,嗯,今天要守歲呢,確實夜很長,可以慢慢考慮……

這夜的相處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氣氛更溫情了些,更襯佳節。

裴明榛一如既往總是逗她,撩的她臉紅,逗的她氣惱,最後一句哄人情話又甜到她哭,她感覺真的,裴明榛怕不是她的克星,穩穩的掐宰了她每一個情緒節點,隨心所欲就能撩動她。

在這世間,他應該是最懂她的人,他也真的很迷人,迷的她不要不要的。

正這般想時,裴明榛也恰好看過來,燭光中的眼神溫柔至極,仿佛倒映了整片星空:“夫人真美,美人讓人著迷,為夫怕是一輩子都逃不脫了。”

阮苓苓臉又紅了,心裡甜滋滋:“那是,我是精怪嘛!”

她想今年也要和裴明榛好好守歲,一起迎接子時,看他在外麵燃響炮竹,可心裡想的很好,做起來是另外一回事,不知怎麼的,她眼皮慢慢沉重,枕著裴明榛的腿,沒出息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外麵炮竹聲響,焰火盛放。

感覺握在掌心的小手動了一下,裴明榛垂頭,看到小姑娘的眼睛,潤潤的,水水的,還帶著初醒的懵懂與朦朧。

“我記得,阮阮給我寫過一封信,說夢到一對老人晨間結伴,下午垂釣,白發蒼蒼了也會互相依靠著午睡,身側落葉隻敢點綴不敢驚擾,阮阮羨慕他們平常又普通的溫情,因而感慨,如今你尚年少,我未老,真好。”

裴明榛輕輕吻了下掌心小手,眸底映著夜色裡的光:“我們也過這樣的一輩子,好不好?”

阮苓苓纖長手指撫上這個男人的臉,笑了:“好。”

……

年節過完,進入二月,阮苓苓的胎早已坐穩,出門不大方便卻不是出不了,特彆重要的特殊場合,她也會是去露個麵打個招呼的。

這一次,運氣十分不好,遇到了隴青梅。

倒不是阮苓苓怕她,隻是這女人性格尖銳,心眼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很是難纏。

隴青梅看到她,眸底劃過一絲妒色:“喲,瞧瞧這是誰啊,裴家大少奶奶呢,臉色這麼好,想必日子過得很滋潤吧?”

狹路相逢,阮苓苓不可能掉自己麵子,搭著南蓮的手,保持適當距離,笑容溫柔又疏離:“勞隴姑娘記掛,確是過得不錯。”

稱對方為姑娘,是因為隴青梅合離後,一直沒有嫁人。

沒嫁人,身邊卻並非沒有男人。

阮苓苓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她身後不遠的男人,書生打扮,長身玉立,有些清瘦,臉倒長得不錯,屬於俊秀的那一款,隻是神情麼……不太好說。

看起來規規矩矩,站在隴青梅身側,是從屬姿態,可那雙狹長眼底,並沒有樂於現狀歡欣喜悅的意思,帶著幾分憂鬱。

當然,這種憂鬱可以理解為對隴青梅愛而不得,隴青梅還沒有答應嫁給他,但也可以是彆的很多種,比如不甘心,不在意,被壓迫,不願意等等等等。

這男人大約就是裴明榛提起過的李淮了。

阮苓苓視線並沒有在李淮身上停留多久,繼續看著隴青梅:“隴姑娘神色也不錯,瞧著比以前豐潤了幾分,近來想必過得也很好吧?”

隴青梅很想說你瞎了麼?胖了就證明過的好?明明更醜了,更不得男人心了!阮苓苓這是在諷刺她麼!

她的日子過的怎樣,不想彆人指摘,也不願意認輸吃虧,當即揚首表態:“自然,現在的日子,就是我想要的日子!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那般努力的成全我!”

隴青梅是笑著說的這話,阮苓苓卻聽出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隴青梅這是……後悔了?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對方身後的李淮。

這‘有情人終成眷屬’……好像並不是一件好事?

阮苓苓:“恭喜。”

說完就要走。

隴青梅最討厭她這副清清純純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這世間就她日子過的好,彆人都不行似的,直接攔了路不讓她走:“大少奶奶的好手段,眉兒處理的不錯麼,怎麼,這麼見不得裴明榛納人?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阮苓苓有點生氣:“與你無關。”

隴青梅哼了一聲:“我早說過,你會連累裴明榛,會遭到報應,你竟還不信。”

阮苓苓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對方說這話時表情充滿暗意,氣氛十分不同:“你什麼意思?”

隴青梅杠上來,本就沒打算退,放肆笑了兩聲:“你那丈夫如今被朝中群臣排擠,天子震怒,怕是要遭大難了,怎麼你竟還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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