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有麻煩了(2 / 2)

阮苓苓還真的不知道,裴明榛從不和她說朝上的事,她有點懷疑隴青梅在騙她,可沒有必要。

在這件事上騙她有什麼好處?

阮苓苓有點蒙,但這種時候不可以崩,她微笑著刺回去:“關心彆人家的男人,不如關心自己的,某人聽到你這般問候彆人的丈夫,可能會不舒服喲。”

隴青梅下意識看向李淮,果然,李淮臉色不怎麼好看。

阮苓苓這個討厭鬼,故意在挑撥她們!

剛要罵人,眼角餘光就看到了小郡主。

隴青梅哼了一聲,甩袖子就走,李淮當然也不會再留,跟著她瞬間消失在青石小徑。

小郡主走過來,微眯著眼,看著隴青梅背影,臉色十分不善。

阮苓苓就笑:“看,大家都怕你呢。”

小郡主上上下下的看她:“你倒是不怕。”

阮苓苓像以前一樣抱住了小郡主胳膊:“你是姐姐麼,我當然不怕。”

小郡主就訓她:“自己什麼情況不清楚麼?走了一路不趕緊找個地方歇歇,跟人在這裡吵架?她是什麼瓦片,值得你這麼費心思碰?”

阮苓苓抿嘴笑:“人家可是姓隴呢。”

隴家大族,本就枝葉茂盛,女兒嫁到定南王府,一族身價更高,哪裡是什麼瓦片?她這無親無族,攀上高枝的小人物,在人家眼裡也根本不是玉瓶呢。

阮苓苓隨小郡主到了一方暖閣安坐,寒暄幾句,阮苓苓就問:“方才隴青梅說,裴明榛在朝中處處被人針對,可是這樣?”

在彆人麵前或許還收著,可公主府,小郡主,對她來說不是外人,可以直來直往。

小郡主看了她一眼:“都已經嫁了人,還這麼沒規矩,在外頭提起男人彆喊名字,省的外人笑話。”

“知道啦,”阮苓苓眼色催促,“你快點同我說,他有沒有麻煩?”

小郡主放下茶盞,眼梢微垂:“懷著孩子呢,少操這些閒心。”

阮苓苓臉色可見的暗了下去。

小郡主什麼都沒說,意味著這件事是真的,如果裴明榛沒事,她就會笑話她想的多,直接說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最近都在家裡養胎,少有關心外麵……他是不是……”

阮苓苓知道這樣追問不好,可還是忍不住,嘴唇抿起,眼底略有擔心。

小郡主就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聲音也低柔了下去:“他的事,什麼時候用得著你操心了?”

阮苓苓心想,這倒是。裴明榛立身朝局,不可能沒遇到過麻煩,相反,他應該隨時都在麻煩中心,一步步解決,方才能走這麼遠。

小郡主:“局勢詭譎,人心不足,裴明榛有他自己的辦法,用不著你擔心。”

阮苓苓仔細觀察著小郡主的神色,沒有特彆放鬆,這也沒有特彆擔心,意思也就是……裴明榛的確有麻煩,但應該能解決?

手裡帕子被揉成一團,阮苓苓心內深深歎氣。

這句話說完,小郡主不再討論這個問題,拉著阮苓苓各種聊天,往日喜歡的話題,新鮮的趣事,氣氛很快融融。

阮苓苓知道,小郡主在安慰她。

小郡主一向話不多,今日說這麼多,無非是因為關心。

她其實一直都很信任裴明榛,認為他是天選之子,能力也足夠出眾,定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可原本的世界是這樣,她來了,軌跡就有了變化,她這隻小蝴蝶已經改變了一些東西,會不會把後麵的東西也一起改變了?

變得更好還是波折起伏,麻煩不斷?

縱使最終結果是好的,中間的苦痛過程也是必經之路,她不想裴明榛這麼辛苦,萬一……呢?萬一遇到什麼坎,真就栽了呢?

阮苓苓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回了家。

問裴明榛,裴明榛肯定也是不會說的,他從不會讓她為外麵的事操心,成親前就是如此,成親後自然也是,何況現在她懷著孩子,本就辛苦,自然不願她多想。

可他越不說,越沉默,阮苓苓就越擔心,很多事都會順便問一問。慢慢的,就聽到有風聲傳過來,說是上官對裴明榛有所不滿,處處針對,還做了套陷害,聖上因此對裴明榛大為失望,曾當著多人大聲訓斥,半點麵子都不聊。

再之後,就有流言,說裴明榛的仕途怕是到此為止了,恐還會牽連到彆人。

阮苓苓十分擔憂,盯著下人好好照顧裴明榛,每日送到官署的午飯儘量菜色豐富,熱熱鬨鬨,讓他吃的心情好,也讓彆人看看,家人對他多有信心。

可不管她做什麼不做什麼,這個男人都穩如泰山,臉上一片清朗端肅,認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心裡是否失落,到了家也隻會關心夫人孩子,對外事一概不提。

外邊謠言愈演愈烈,阮苓苓有點忍不住,有天直接問了他。

他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眼梢微垂,沉默不語,不知過了多久,才啞聲說了一句:夫人不用管這些事。

說完就笑著問她,問孩子,今天吃了什麼,有沒有哪樣覺得好吃,孩子乖不乖,有沒有鬨她。

阮苓苓頓感無力。

但她能感覺到裴明榛的安撫,他在說,不要怕。

阮苓苓有點難受,他知道有些機密裴明榛不能跟她說,就是忍不住擔心。

再然後,外頭有了新的流言,說太子犯事了,要被聖上收拾。

聖上年逾花甲,又是久病之身,早就在為未來做打算,裴明榛是年輕新臣,本就是他為太子選出來培養的臂膀,二者利益一身,裴明榛是明明白白的□□,一旦太子出事,裴明榛就是彆人的眼中釘,除之而後快……

所有之前做的努力,都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朝野內外潮流暗湧,各處氣氛不同,很多人蠢蠢欲動,裴家內外似乎也變得不一樣了。

瑪瑙和南蓮天天頂著笑臉,千方百計湊趣哄阮苓苓開心,不想她因為這些事動了胎氣,向英聽著主子吩咐,見天在外頭尋有趣的小玩意兒回來給少奶奶玩,裴明榛本人更是,隻要有空,就會回來陪她。

可隨著事態發展,他能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阮苓苓的一顆心幾乎是懸著的。

這天,阮苓苓沒等到裴明榛回來。

一整個晚上都睡不安穩,天一亮,她就打發人出去打探是怎麼回事,很快,街上傳來消息,說裴明榛被聖上扣下,下了天牢。

至於罪責——

說他汙蔑定南王世子,其心可誅。

阮苓苓就不明白了,那定南王世子趙英在京城鬨了多少幺蛾子,所有人都知道,聖上心裡更是明白,有些局甚至是他首肯策劃,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到如今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有些不信。

可派出去的人回來也這麼說,她就沒辦法不信了。

難道這是帝王心術?先用你滅了他最後再滅了你?

這個消息像炸彈一樣砸下來,砸暈了裴家,也砸暈了彆人。

外麵的人各有算計,局勢有變,當然是要顧著自家利益,是逢迎還是見縫插針給自己找位置,都要走動起來;裴家周圍也是氣氛各異。

家裡最有前途,最得大家看好的後輩下了天牢,以後沒有了前途,這之後……靠誰?

和大房走的近的族親不再上門不再問候,反倒對著方氏噓寒問暖,一再憐惜說委屈她了。裴文信這次也沒偏幫裴明榛,走到哪裡都是沉默不語,全當避嫌,至於方氏本人,說出的話做出的事當然更不客氣。

阮苓苓怎會不明白?

還好之前扣住了管家權,現在方氏再抖,也不好意思跟她要,欺負一個陷入困局的孕婦,反正在她眼裡這是早晚的事,不急這一時半刻,日後彆人提起來,隻會說阮苓苓不懂事,讚她方氏大度。

阮苓苓懶的理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並沒有傷心難過,焦急的不行。

就好像樓上的靴子,扔下來一隻,你總會惦記著第二隻,怎麼都睡不著,可一旦落下來,不管好壞,心裡總是有了譜,清楚的知道接下來該乾什麼。

阮苓苓去了公主府。

然後發現事態更糟糕,公主府被圍了起來,不管公主駙馬還是小郡王小郡主,誰都不能出來,包括下人,禁軍給出的理由是:有牽連。

至於有什麼牽連,牽連了什麼,說的很模糊,外人也不必知道。

阮苓苓突然想起最近和裴明榛的相處,這男人總是時不時重複一些話,讓她彆擔心,一切都交給他,什麼都彆怕……現在想想,好像是預言一樣。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遭?

所以……這就是不讓她管家,還想把她送到溫泉莊子的原因?

阮苓苓咬著唇,氣的不輕。

朝廷大使她不好問,有些機密也不能知道,但這種事為什麼不透一點給她,讓她心裡有些準備!

阮苓苓氣哼哼轉身,去了天牢。

當然,見是見不到的,這裡製度嚴密,錢都不好使,但她可以仗著是孕婦,試探一下監官們的態度……

性命無礙,能救出來的人,和判定死刑救無可救的人,監官們的態度是不一樣的。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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