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1 / 2)

暴君獨寵小宮女 楠知北 11806 字 7個月前

次日一早, 魏傾早早起床收拾完畢,出門時霜落醒了。小姑娘委屈巴巴坐在床上望著他,那模樣好像被拋棄的小媳婦。因為剛睡醒的緣故, 她臉上紅紅的覆著一層薄汗, 魏傾折回去摸了摸額頭, 沒有昨日那麼燙了。

“你要走了?”

魏傾點頭, 霜落又撲上來抱緊他,胳膊勒的緊緊的:“可彆忘記我在等你。”

“忘不了, 我儘快。”

霜落點點頭, 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魏傾交待說:“你聽話待在此處不要亂跑,等我回來時一切自然明了。”

“阿吉吉, 你要快點回來。”

魏傾走了,霜落摸摸被窩殘留的溫度,挪著身子去外側睡。窗戶外頭黑漆漆一片, 霜落又睡了,真希望一覺醒來時,她的阿吉就回來了。

九月初九是皇家祭祀先祖的日子, 這日宮中各司早早忙碌, 天未亮處處燈火通明。卯時破曉, 莊嚴的儀仗隊伍排列於中和門前,秋風中旌旗颯颯,禮樂轟鳴, 長長的隊伍延申數公裡,一眼望不到儘頭。

中和門兩側是前來送行的朝中要員,太後娘娘率領各宮妃嬪立於高台之上,眼瞧著皇帝出行的玉輅車緩緩出宮,蜿蜒似蛇一般的隊伍直至中午才完全消失在視線裡。

後宮原先四妃兩嬪, 隨著佟嬪,淳妃,淑妃接二連三被賜死,如今後宮空虛竟隻有三位主子。太後並非好相與的人,平日吩咐妃嬪無需到慈寧宮叨擾,因此像今日這樣齊聚一堂的場麵相當少見。

既是湊到一塊,太後必定要施威。當即訓斥了安嬪衣裳太過豔麗不符合皇家祭祀氛圍,又斥責寧妃生為女子不自省,幾日不見竟長胖許多臉都胖成圓球了。

這些女子都是太後挑選進宮的,背景雖不如徐家強勢,但家中非候即爵,也是正兒八經的高門貴女,被如此當眾斥責確實有些丟麵兒。宮裡的日子已經夠苦了,皇帝跟前保不住性命,太後跟前保不住麵子,自中和門回去安嬪,寧妃都有些怏怏。

安嬪年紀小,到了沒人的地方便拉著寧妃小聲說話:“後宮徐家獨大,真希望來一位厲害的人物好好綽綽他們的銳氣。”

寧妃也是唉聲歎氣:“真不知進宮有什麼好的,幫襯不上家中日子過的還不如未出閣時候,陛下如此對後宮不上心倒不如早日放我們出宮自謀生路。”

姐妹兩苦哈哈著臉又是一通自憐自艾。“真想看看陛下寵愛彆人是什麼樣子,我既沒那福分,卻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陛下眼。”

安嬪嗤笑一聲,“姐姐莫要說笑,我看陛下看折子的眼神都比看女人熱切。陛下生性薄涼,這輩子萬萬不可能對哪位女子上心,興許女人在他眼裡就跟一個一個的人頭沒什麼區彆,不高興砍了便是。”

說起皇上砍頭不眨眼的狠戾手段,二人都有些膽寒,隻覺得脖頸一涼似乎已經刀架頸項了。

“罷了罷了,小心說話。”

慈寧宮內暗香浮動,秋天天氣涼室內就已早早地燒上銀炭。太後最是怕冷,每年冬天光慈寧宮的銀炭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太後喜暖,徐清婉卻是不適應的,十六七的姑娘正是跳脫的年紀,稍稍一動就渾身是汗。

是以徐清婉進入慈寧宮後便一直拿著帕子在額上擦拭,看的太後頻頻乜她。

侄女再怎麼不規矩也是自家人,因此太後忍下了:“近來你做的不錯,聽說你往福寧殿跑了幾回,可算讓哀家看到你想當皇後的勁了。”

徐清婉笑意溫和,被誇了也習慣端著:“多謝姑母誇讚,侄女不過做些分內的事。天冷了給陛下添衣,餓了給陛下送飯,都是分內的事。”

太後點點頭,放下茶盞又寬慰說:“雖說陛下現在還冷著你,但莫要灰心。男怕烈女,多纏一段時日還怕肚子大不起來麼?”

徐清婉連聲稱是。太後又道:“你身邊那個陪嫁丫鬟不錯,哀家身邊近日缺個伺候的人,讓她到慈寧宮來吧。”

這話指的是朱菱。徐清婉與朱菱是有些情分在的,她正猶豫便聽太後又慢悠悠道:“徐家還有幾個待字閨中的姑娘,眼瞧著陛下登基兩年差不多也快到選秀的時候了,正好可以送進宮來幫襯你。”

笑話!若送新人入宮,徐清婉不就被棄了嗎?太後這是在敲打她,徐清婉不敢忤逆,乖巧道:“一個丫頭而已,姑母喜歡拿去用便是。”反正她如今跟前有朵蘭,少一個朱菱也不礙事。

霜落昏睡了幾天,等完全清醒已經是三日後。這場傷寒來勢洶洶,等病祛除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本就骨感的腰身竟是愈發纖細了。

霜落打量這處富貴的住宅,從屋子結構到裝潢,到裝飾品,無一不是頂好的搭配。她掃視一圈,將宅子換算成銀子估摸了個大概的數量,這得多少錢啊……更彆說這滿屋忙忙碌碌的侍女,哪裡用得上這麼多。

心疼過後,便是心慌。阿吉到底升了什麼樣的官職,至於住這麼好的房子,這起碼得是司禮監掌印,或是督主們的水平吧?

霜落招呼過來一個侍女問話,沒想到這幫侍女訓練有素各個守口如瓶,霜落問什麼一概回答不知道,乾活倒是麻利,對霜落有求必應。

她正苦惱著,門被推開進來一位年長的嬤嬤。這位嬤嬤看起來年過三十,麵容端肅氣度非凡,一看就很有手段。

霜落靠在墊子上,下意識地問:“你是誰呀?”

“奴婢青竹。”青竹是端太妃身旁的侍女,先帝去後跟著端太妃到福華寺修行,兩日前收到魏傾書信趕回來的。霜落沒有管教下人的經驗,魏傾擔心她拿不住人,便讓青竹在霜落身旁提點。

青竹先前不知魏傾和霜落的關係,她還是頭一回瞧見陛下如此仔細一個人,如今卻猜到幾分了。想必是皇上看中這女子,瞧著沒有名門閨秀的氣度,日後頂多當個嬪或者妃。

“姑娘先養好身子,過幾日奴婢教您一些規矩。”

霜落大驚:“什麼規矩?”

青竹說的含蓄:“當主子的規矩。”

霜落遲疑地點點頭,說:“能不能請嬤嬤幫忙給浣衣局帶一句話,說我暫時不回去了。”

“姑娘放心,這些事情早安排好了。”

霜落這才放心下來。她望著青竹出門走遠了,才敢撇撇嘴:阿吉找的都是什麼人,看起來好凶的樣子,和妙心姑姑有的一拚,她有點害怕。

午後陽光正好,霜落起身想到院子裡走走。身旁的丫鬟立馬貼心地往她身上罩了件外衫,囑咐:“小心著涼。”

霜落不習慣被人伺候,樂嗬嗬道了謝穿好衣衫跑出門去。她這才看清,這地方是一棟雙層的小樓,四周樹蔭環繞芳香宜人,環境十分清幽。

霜落在院中轉了轉,坐在池子邊喂魚。紅色的鯉魚成群結隊爭搶她的食物,喂了一會便也覺得無趣,正巧此時白晝辦差回來路過,霜落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是你呀!”她小跑過去擋在白晝身旁,湊近去看他肩膀的傷:“你可有好些了?說起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霜落?”

她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白晝根本應付不過來。白晝是個笨拙的年輕小夥,他垂眸揉揉後頸笑的不好意思,自以為表達完善意就要走。

霜落卻不讓,她現在清醒了對這座小院實在好奇,還有那晚十三所的事情,正巧遇到白晝肯定要問清楚的。

霜落一邊圍著白晝轉圈小嘴一邊叭叭不停地問:“你是誰呀?為什麼功夫這麼好?”

“你住哪裡?那日為什麼出現在十三所?那些刺客是來殺我的嗎?還是殺你?”

“可查清楚了到底是誰派來的?你說說話呀,彆不理我呀……”

白晝被她繞的頭暈,笨拙地比劃,這回霜落明白了:這人是個啞巴。

霜落有點可惜,拍拍他的胳膊:“沒事,你武功這麼好肯定能出人頭地,以後我讓阿吉罩著你。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白晝指指天,霜落抬頭,隻望見漂浮的朵朵白雲,她說:“你叫白雲嗎?”

白晝嫌表達費勁,便點點頭。霜落高興地叫他,猶如一直嘰嘰喳喳的鳥兒:“白雲白雲,那天謝謝你呀。不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呢,你知道阿吉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嗎?”

白晝一通比劃,霜落不明白隻得作罷。

又過了兩日,霜落完全康複了。小丫頭精氣神十足,根本閒不住。但輕活重活下人們根本不讓她乾,今兒上午霜落就提了一桶水,被一個丫鬟看見慌慌張張攔下:“小娘娘不可,這不是要奴婢性命嗎?”

小娘娘?

霜落莫名:“你為什麼這麼叫我?”

那丫鬟自覺失言不說話了,霜落愈發覺得這個地方奇怪。可她找不到人問,心中漸漸有種猜想:莫非阿吉把她給賣了?

不可能吧,前幾日還讓她等他回來的。又或許,他們都是阿吉派來的,那阿吉為什麼要讓他們來呢?霜落心煩,便想找人說說話,但這裡她一個人都不認識,隻和白晝比較熟悉。

白晝住在一棵樹上,霜落見他飛上去過。於是霜落衝著一顆綠蔭濃密的大樹喊:“白雲白雲,你下來我們說說話。”

這幾日霜落幾乎每天都要這樣喊他。每天清晨衝著樹上喊一嗓子:“白雲白雲早上好,你昨晚在樹上睡的還好嗎?”每天睡前又衝著樹上喊:“白雲白雲天黑了,你睡在樹上半夜不要掉下來哦。”剛開始白晝還能招招手以作回應,但霜落的問候實在太頻繁太熱情,白晝根本招架不住。

現在白晝被吵的沒辦法,隻能裝作沒聽見。霜落得不到回應,繼續喊:“白雲,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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