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浦芋頭(1 / 2)

賈赦都快被氣樂了,他咒賈政!?

賈政那玩意那值得他咒,他冷哼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元春疑惑的反問,“二老爺還活著嗎?”

元春的小臉上滿是驚愕之色,小手都嚇的捂上了自己的小圓臉了,驚道:“既然如此,怎麼這十幾年來不曾接到二老爺的隻字片語呢。”

元春似乎是真嚇到了,小臉嚇的雪白。

當然,元春這表現在曾為武指的張氏眼中,演技未免有些浮誇,大概跟一般的流量小花差不多吧,但看在賈敏眼裡,卻是說不出的可憐可愛,看的賈敏的心一瞬間整個都軟了。

她刹時間都忘了要跟大哥算帳的事,滿心滿眼都是自家的小侄女兒,她柔聲道:“你還小。說不定是旁人不讓你知道呢。”

元春還不過是個孩子,長在內院裡怎麼可能會得知外界的消息,必定是賈赦這廝故意阻止了。

說著,她還若有意似無意的瞪了賈赦一眼。

“不是的!”一提到爹,元春也不再裝了。

她鄭重的一字一句堅定道:“從來沒人在我耳邊嚼舌根,我們家裡從來不提京城賈府的事兒,隻是這十幾年來,我們年年給京城賈家送年禮,卻不曾聽聞二老爺問過我和哥哥一字半句,侄女還以為二老爺已經不在了呢。”

雖然他們和京城賈府分了家,但說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是以當他們在廣州站隱腳跟之後,每年都按著禮數向寧國府、京城賈家以及幾個姑姑送年禮,雖然送的不過是一些廣州的名產,像是荔浦芋頭、荔枝乾之類的,不值多少銀子,但總歸是他們的一份心意。

當然,這年禮也不是白收的,隻要懂禮數的必定會有所回禮,也不拘什麼昂貴東西,心意到了既可,每一年寧國府和四位姑姑都各有回禮。

四姑姑自不用提,光是四姑姑一人的回禮就足夠她們小半年的嚼頭了,而其他幾位姑姑既使不如四姑姑富貴,但也多少也回上一些當地特產,像是馬乳酒、牛肉乾之類的。

唯有京城賈府,年年收禮,但從來不曾有回禮回來,而且更是連隻字片語都無,哦!也不算沒半句話,隻不過年年都是來要銀子,除了銀子之外,旁的都不曾過問過,也不曾問過她和哥哥半句,全當沒她和哥哥這二個人一般。

即然父不認子,子又何須認父。她隻是當他死了,已經很客氣了。

元春垂眸輕聲道:“要是二老爺乃在世,怎麼會對親生骨肉十來年不聞不問呢?除非是人沒了,又或著……”

她嘲諷一笑,“壓根沒把我和哥哥當成親骨肉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元春難掩難過之色,莫說張氏、賈珠了,就是賈敏都有些心疼了。

一旁裝啞巴的林如海也忍不住輕歎,“二舅兄實在……”

他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忍再說下去。

他不覺得元春小小年紀會說什麼假話,至於賈赦此人嗎,以往還在京城時頗有幾分紈褲之氣,如今一瞧,倒是和在京中時全然不同了,觀其言行,也不似個會在孩子身上使這種小心機之人。

再則,元春固然還小,但賈珠已然長成,賈赦暪的過內院的婦孺,但能暪得過已經能在外行走交際的兒子嗎?從頭到尾賈珠都不發一語,提到賈政之時麵上多有不屑之色,可見得賈政對這一雙子女不問不聞之事是真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林如海對自家的二舅兄也頗為了解,他雖然在大舅兄身上看走了眼,但二舅兄和他相處的時間較多,斷是不可能再看走眼,此人說好聽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說難聽點就是有些涼薄了。

不隻是賈赦這邊,就連賈敏也是年年給京城賈府送年禮,但不見賈府有半點回禮回來,也不曾有過什麼書信往來,即使有,也多是要銀子,對自家親妹妹都如此了,對沒怎麼見過麵,又是他親手趕出去的子女,賈政自然是怎麼狠心怎麼來了。

林如海都忍不住歎息了,好好的兩個孩子,怎麼偏生遇上這麼涼薄的生父呢。

連半個外人的林如海都同情起兩個孩子,賈敏這個親姑姑更是見不得元春難受,連忙道:“莫聽旁人胡言亂語,小心小人在你耳邊嚼舌根呢。”

說著,賈敏惡狠狠的瞪了賈赦一眼,似有怪他阻止賈政與元春父女團聚之意。

元春一臉正色道:“爹娘從未暪過元春任何事。”她頓了頓又有些難為情道:“況且京城賈家那樣,怎麼可能暪得住呢。”

賈敏啞口無言,頓時也尷尬了起來。

說起來,賈家這些年來幾乎都快成了京中一景了。

當年出了賈史氏計算前頭的元配嫡子,被摘了誥命,又被聖旨勒令分家一事,已經讓賈家丟儘了顏麵,後來又出了賈珠、元春之事,這二事一出,京城賈家連最後一點子名聲都沒了。

賈家的名聲本就不好,小二嫂進門之後,賈家也越發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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