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倒是瞬間聽懂了王嬤嬤的意思,她微微沉吟,“不知道四姑姑這幾日身體可好?元春想親自去謝一謝四姑姑。”
王嬤嬤臉上笑容微深,“如此甚好,太太時時想著大姑娘呢。”
元春讓貼身丫環抱琴給王嬤嬤送上了荷包,“勞煩嬤嬤了。”
待王嬤嬤走後,張氏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王嬤嬤是什麼意思?這衣服有什麼不對嗎?”
一瞬間,張氏頓時想到了好些不可不說的宮鬥劇,什麼衣服上薰麝香之類的,甚至繡線裡染毒都想到了,可轉念一想,他們家和賈敏也沒結什麼仇怨,賈敏犯不著花這麼大的力氣對付他們啊。
更何況王嬤嬤是賈敏的人,更是沒提點他們的理由,怎麼想,張氏就是想不通個所以然來。
元春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們這次當真的好好的謝一謝四姑姑呢。”
要不是四姑姑提點,她還真真想不到換裝一事。
她悄聲將這事跟張氏一說,“畢竟是天子腳下,咱們家又是新抬旗的人家,是該小心。”
張氏嚇的臉色泛白,連連點頭,“是該小心。”
她暗暗叫苦,聽說京城規矩大,沒想到連穿個衣服都有一堆規矩。
再一想到回京之後,就避不開得去跟張氏的娘家見麵,看看賈瑚便可知道張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張氏更是欲哭無淚,早知道有這一日,當初跟賈瑚學習時便不該逃課。
元春低聲道:“四姑姑倒是個體貼的。”
她注意到了,賈敏讓人送來的衣裳都是一水的藍色旗裝,不是繡了暗紋的絲棉衣裳便就是厚實的素錦衣裳,既不打眼,又暖和,秋冬穿著正正合適,一看就知道是為了她入宮選秀時準備的。
秀女入宮選秀有規定,秀女必須身著藍色旗裝,素淨著臉,梳著小兩把頭,不許上胭脂水粉。
四姑姑送的衣裳全都是藍色旗裝,又多是以厚實的布料所製,臘月時穿著正正適合,果然是個體貼人,怪不得爹爹曾說四姑姑心思敏捷,隻可惜偏心偏的厲害,而且偏的不是人而已。
元春一解釋,張氏頓時明白了,她懊惱道:“也是咱們疏忽了。”
當年離京之時,她深怕漏餡,便尋了理由將原身的奶嬤嬤給送去養老,去廣州時更是一個嬤嬤都沒有帶,靠著賈赦和三個兒子,這些年也順風順水的過來了,但她這麼一點淺薄的知識落在京城裡就著實不夠看了。
先前回京時,賈赦就說要給她請個嬤嬤,但她想著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請嬤嬤未免太難看,說什麼也不願意,如今看來倒還真是有必要的,雖說賈赦通曉明清事,幾個兒子更是純正的古人,但對於內宅之事,終究不甚了解,險些誤了元春。
她沉吟道:“看來你爹說的是,得給你請個嬤嬤好好學學規矩才是。”
她也得順便蹭一蹭課。
元春搖了搖頭,“這事不急。”她頓了頓又道:“如果是不可靠的,還不如沒有,省得堵心。”
好的嬤嬤也不是這麼好請的,況且她的嬤嬤十有八九是要跟著她一起出嫁的,將來的夫家是個什麼樣的還不知道,要是她的嬤嬤不夠可靠,還不如沒有。
比起帶什麼嬤嬤,元春更想帶賈珠養的小黑黑過去,小黑黑不但能清潔看家,更有識毒辨藥之能,甚至連殺人埋屍都能一手包了,可說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蠱。
比嬤嬤什麼的還要強的多,偏生哥哥養了多年,也隻養出了這麼一隻小黑黑,她也隻有聁望小黑黑快高長大,生幾隻小小黑分給她了。
“放心吧!”張氏拍了拍元春的手道:“這事有你爹跟你哥哥們在,必定會給你挑個好的。”
她對賈赦有信心,對三個兒子更有信心,要是還有人能在他們麵前裝神弄鬼的話,那就不是人,而是鬼了。
“至於宮裡的規矩……”
張氏微微皺眉,她雖然不管外務,但也聽賈赦說了一耳朵,滿人的規矩多如牛毛,光是一個行禮就分出個三、五、七種的,宮裡更不是普通地方,元春要是不懂禮數,失禮事小,要是來個禦前失儀而被怪罪就事大了。
元春笑道:“太太不用擔心,等我們進了京裡,宮裡自然會安排姑姑教導,要是當真被選中了,宮裡也會賜下嬤嬤,不會讓女兒兩手空空的進宮的。”
八旗選秀,選的秀女不知有多少,可不是每個秀女都有個好家世,可以請得起嬤嬤細細教導規矩的,每到選秀之時,朝庭自會安排嬤嬤教導一些粗淺的規矩,要是得以留牌子的,才會更進一步。
她是被聖上親點選秀的,再怎麼前程也不會差,宮中必會賜下嬤嬤教導規矩,是以元春也不急於一時,自己身邊伺候的人貴精不貴多,還是細細挑選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注一:剃發易服有所謂的十從十不從,其中之一是男從女不從:男子剃頭梳辮子,女子仍舊梳原來的發髻以及保留原有的服飾。
是以元春穿著漢服在當時不算什麼問題,當然,前提是彆被人挑事,畢竟十從十不從是民間說法,官府正式文書裡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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