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青衫 53(1 / 2)

我見風雪 月色白如墨 9390 字 4個月前

(五十三)

既然答應了“試一試”,那麼當天晚上做點什麼,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銀止川把西淮摁在衣服堆裡親了又親,鼻尖貼著鼻尖,像頭大尾巴狼嗅著終於屬於了自己的獵物,炙熱的呼吸都噴在身下人蒼白的頸窩裡。

西淮被他親的仰起了頭,急促得喘息了一聲,“彆......夠了。”

夠?

怎麼會夠。

銀止川想,這是他垂涎多久的心尖人,怎麼親都親不夠的。

但他仍然克製地從西淮身上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的獵物,說:

“回應我。”

“西淮.....你答應了我的。”

西淮瞳孔有些略微的失神,怔了片刻後,他喃喃地啞聲問:

“怎麼回應......”

銀止川牽著他的手指放到唇邊親吻,這本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但是不知怎麼在銀止川做來時,就顯出一種說不出的色.情意味。

西淮被他吻得輕輕顫抖了一下,從脖頸到耳根泛起一層紅潮。

“叫我的名字。”

銀止川輕聲說。

西淮眼梢滿是赧色,他眨了眨眼,那眼睛裡好像倒映著星子,又似泛著水光,亮晶晶的。良久,他偏過頭去,如歎息一般的:

“......銀...止川。”

銀止川倏然就被這句話點燃了。

(這一段他們倆是穿著衣服,用脖子上方的嘴打了個啵,然後mua了口手,鎖啥鎖啊!......)

這一夜好像格外漫長,漫長得西淮怎麼盼也盼不到天亮;可也好像格外短暫,就如人間的歡愉與浮生,一眨眼,就這樣過去了。

隻是銀止川在做夢時,不知怎麼又夢到了很久以前,哥哥們都還在的時候,他和他們一起在院子裡練槍。

練槍是要喊口號的,父親在麵前轉著,每出一招,都會喝問他們:

“你們為什麼出槍!?”

哥哥們都答:“為保盛泱江山,為酬浩浩君恩!”

銀止川也出槍,但是每走一招,他都是在裡頭混著,很少有喊口號的時候,張嘴都是演演口型。

他在心裡想:江山是他們王族的江山,君恩也是利益交換的君恩。什麽保家衛國,他都不感興趣。

稍時,鎮國公發現了他的偷懶,喝令銀止川檢討。

銀止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罰出列後站在哥哥們麵前,大聲道:

“我就是不想為他們什麽勞什子的王族江山拚命!”

鎮國公揚起的藤條下一刻就要落在他身上,簡直要被這肆意妄為的幺子氣得肺疼:

“孽障!”

“本來就是!”

少年一梗脖子,意氣風發身形單薄:“如果君王真有你說的那麼好,爹為什麼要告誡我們斂藏鋒芒,不可露才?”

“——王族,就是把我們當他們看門狗罷了!”

還是棵小白楊一樣的銀止川倔強道:“我不想當狗,要當你們當去!”

他真是他們銀家最叛逆的兒郎,一度鎮國公覺得如果哪天他們家遇到滅門之災,指不定都是銀止川惹出來的。

但是......偏偏是這樣叛逆特殊的銀止川,卻成為了被濯銀之槍選中的人。

“你想為什麼刺槍?”

在銀止川舉起濯銀之槍的那一天,鎮國公疲倦地望著他,他坐在台階前,靜靜地望著自己的小兒子,低啞說:

“......你可知你破開封印的是殺伐之槍,亂世之槍?如果你沒有一顆堅定的心,那麼得到這柄槍,將會給中陸帶來災難。”

那時他們頭頂是漫天璀璨的星鬥。

銀止川那時還不到十四歲,正是頑皮的少年心性,他在心裡想,我隻是想提槍,就這麼拿起來了啊。你們做不到嗎?

“算了。”

鎮國公看著幺子這麼一副無聊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將這柄槍收起來。待你來日想好為什麼提槍而戰時,再交給你。”

他抱著濯銀重槍的封匣走了。銀止川看著他的背影。

老將軍的背影在夜裡顯得滄桑而偉岸,他耳旁響著父親離開前說的那句話——

他說:“止川。你要記住,戰,永遠是為了守護。”

但那時銀止川並不明白是什麼道理。

他好像活在一片混沌的醉生夢死中,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人,隻有美姬和醇酒刺激著他的感官,令他感到自己還活著。

直到下午西淮輕輕地落在他頰邊一吻,從此鴻蒙散去,天地初開,銀止川倏然明白了鎮國公對他的說的“守”的含義。

他終於找到什麼可以守護的東西了。銀止川想。

他甚至在一片朦朧之中,感受到了濯銀之槍的位置。它於一片黑暗之中,靜靜地發著光......

...........

“腰還疼嗎?”

早上,西淮醒了,銀止川早躺在一邊,手指夾著他的一縷頭發卷著玩。

西淮眨了眨眼,“嗯”了聲,朦朦朧朧的,是那種剛睡醒的迷蒙。

他說著要轉過身去,背對著銀止川,再睡一會兒。然而少年人脖子白,那一粒粒曖昧青紫的痕跡根本觸目驚心,看著就叫人忍不住想再親一遍。

“彆動。”

西淮推了銀止川一下:“我要睡覺。”

銀止川咬著他的側頸,很戲謔的,隻是輕輕地叼著吮,低低笑說:“我隻咬一下。”

西淮掙不開,也就由他去了。

過了一會兒,銀止川發現他根本沒睡著,隻是閉著眼睛養神。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動。不由笑得更厲害,手指也伸過去在那蜷曲烏青的眼睫上撥著:“在想什麼呢。”

“你想知道?”

西淮懶懶問。

他從前總是清清冷冷的,但是昨天之後,就仿佛被人撬開了另一麵少為人知的性格,比起從前總是不喜不怒的冷淡之態,更添幾分少年人的驕縱天性。

“嗯。”

銀止川說:“你說。”

“在想......”

西淮閉著眼睛靜了一會兒,而後笑了一下。用清清冷冷的嗓音說:“你有多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