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發生在一月前,到如今,章昱無所事事,每日與林若寧四處逛逛,賞花喝茶,倒也樂得清閒。
章昱每日的行蹤軌跡看上去也並無古怪。
孟沅澄究竟在哪?
中秋節當日,裴鈺回府很晚,途徑西市時,見到處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但路上行人卻不多。
少見的幾個攤販也正在收拾著,看樣子是要準備回家團聚。
不一會,這路上便隻剩他一人了。
聽著路邊院中傳來的歡聲笑語,裴鈺心頭湧上一股說不清的感覺,隻是想著若是此時孟沅澄在的話就好了。
他一抬眼,忽然見到前方一個身影從路口一閃而過,心中大為詫異,雖是震驚,但還是立刻跟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麵還一無所知的女子。
那女子回頭,看著裴鈺,眼中透著驚訝:“你是誰?”
裴鈺眼裡的那一點希望也在看清麵前人的臉後立刻破滅了。
再看眼前這個女子,模樣跟孟沅澄無一點相似之處,隻是身形有些相像,加上衣著,他一晃眼,竟看錯了。
裴鈺自嘲地笑了笑,孟沅澄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
“你抓著我乾嘛?鬆開。”
裴鈺這才回過神來,放開了手:“我認錯人了。”
聽裴鈺這麼說,這女子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瞪了裴鈺一眼便離開了。
裴鈺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終於還是離開了。
頭一次,連他的背影都能看出幾分落寞來。
女子拐進前方一條巷子,等到裴鈺離開後,她又走到了光影下,對著還站在暗處的人道:“這就是你那個前夫君啊!”
安歆盯著裴鈺離開的方向,像是在感歎:“長得是真好,看著也沒你說得那麼壞啊!”
孟沅澄倒是一點眼神也未給裴鈺,冷淡道:“知人知麵不知心。”
“我看著他還不錯,你不要的話,讓給我好了。”
孟沅澄無所謂地說道:“隨你,你不嫌棄就行了,反正我也不要了。”
安歆一把攬住孟沅澄的肩膀,笑著道:“我說著玩的,我才不要彆人的男人呢。”
“不過,他對你不是挺上心的嘛,這麼久了,還沒放棄,一直在找你,也沒再娶。”
孟沅澄嘲諷道:“我倒希望他早些娶了彆的女人,我也不必再這麼躲躲藏藏的。”
她真的不懂,即便她做出給他下藥把他送到彆的女人床上這種事,他的自尊心受挫,但也不至於記恨這麼久吧。
“你說他是不是真喜歡你,不然就是個女人,他要什麼樣的沒有,為什麼非要找到你?他身邊可還有個一直不離不棄的女人,這麼久了,也不見他娶了那個女人。”
“被他喜歡上可真不是一件幸事。”
如今他的喜歡對她來說也沒有意義了。
宋玉竹費儘心思地要置她於死地,他會不知道嗎?
即便當時不知道,這麼久了,若是真有心,早已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可他什麼都沒做,在知道宋玉竹要害死她之後,他無動於衷。
這已足以說明一切了。
如今她命大還活著,但宋玉竹要害她的心卻不是假的,她憑什麼要去接受這樣一個對她遭受的傷害視而不見的男人。
“好了,趕快回去吧,都等著呢。”
“走吧。”
裴鈺回到府裡,卻越發覺得不對。
再回憶起方才從他初見那陌生女子直到他錯認她為孟沅澄這一段時間內的所有細節,他才察覺出不對。
他抬眼的那一瞬看見的分明就是孟沅澄的側臉。
他不可能認錯的。
他以為他精神恍惚以至出現了幻覺,所以當下並未反應過來,但如今再想,太古怪了。
短短一會,前一刻還是孟沅澄,為何下一刻就會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
孟沅澄一定就在那附近。
裴鈺忽然衝出房門,衣服都來不及整理,鞋子也是胡亂穿上,陳從見狀,趕緊攔住了裴鈺:“大人,您這是急著去哪?”
裴鈺推開他:“讓開。”
大人方才回來時就有些心神不寧,這會又是這般失魂落魄地跑出來,陳從哪裡放心他這般出門:“大人有什麼吩咐告訴我就行。”
裴鈺顧不上跟他說話,隻怕再晚一會人就已經不在了。
“滾開!”
陳從一驚,放開了攔著裴鈺的手。
裴鈺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陳從愣了一會,大人這還是少有地這麼暴躁,不過他還是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