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在外頭乖咪咪等糯糯,他在日常這塊向來是聽話的。糯糯讓他幾點起他就幾點起,說好什麼時候吃飯就自覺等,不會離開飯桌去廚房催。
今天到了飯點也沒能等到飯,他才勞駕他動起來悄無聲息的四個小爪爪,去廚房瞄一眼今天的菜色。一靠近就看見miamia坐在台麵上,討厭的舅舅擠在miamia兩腿間,彎腰與他接吻。
Miamia在唇分的間隙還要與舅舅說話,什麼“我不知你這麼想去,是我思慮不周了”、“我早該告訴你”、“相公,再靠過來一點吧”、“想在這裡要嗎?我把孩子領到小花園去吃”之類的話。
崽崽默默檸檬成河豚,他明白自己又一次被舅舅打敗了。
舅舅這個小妖精不知用了什麼伎倆,惹得miamia屢屢與他親熱被自己撞見不說,還喜歡指使miamia把自己支開,方便他施展邪術迷死miamia。
一定是邪術,不然為什麼miamia再出現時總是綿軟慵懶,看舅舅的目光也格外多情。
崽崽本是可以拒絕的,但是他一來是聽慣了糯糯的話的,二來,他有一次氣不過半路返回,沒進房門就聽見miamia在用軟乎到不可思議的聲音和舅舅撒嬌,什麼“阿嬌,慢些”、“相公,你輕些”之類的。氣得他當時就想破門而入。
要不是糯糯又喊了他的名字,說什麼“不要進那裡,崽崽說不想要弟弟妹妹”,“彆,怎麼又開了,嗚嗚嗚相公你彆亂來,你兒子會生氣的”之流的拒絕的話,他真能衝進去。
聽過這麼一次牆角之後,崽崽對這類神秘的,背著他才能做的事放心了許多:我miamia還是有分寸的麼,聽他一直掌控全局的模樣,我就不打擾他和舅舅的小遊戲了。
這回也依舊沒打擾,慘兮兮叼個空盤子又悄無聲息地往回走。臨走聽到舅舅在說話:“今天糖糖要緊,這次先欠著。”
崽崽,傲嬌臉哼唧。
霍潛還在和糯糯商量後繼的事宜,依舊維持著那個羞人的姿勢:“末了帶崽子去認個義父吧,我看路千裡那廝就很不錯。”
糯糯呆呆地捂臉:“啊?”
“彆不好意思,路千裡隨我大師兄,是極其喜歡小孩的。”霍潛恨不得在情敵麵前唱上三天三夜,胸中滿是勝利者的驕傲放縱。偏還要端著不表露出來,以免破壞自己在糯糯心中的形象。
“他姻緣諸多,卻膝下空虛,給他親近糖糖,他必然萬分欣喜。”
——個花架子撩來撩去連顆蛋都沒有折騰出來,想必一定十分寥落。我偏就要帶著崽子去他麵前晃,氣死他個手下敗將。順便敲他一筆不菲的紅包,給他詳細述說我和糯糯的一段情。
兩口子在廚房磨蹭了一會兒,一家三口出門去領禮物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崽崽趴在霍潛手上,被他托著小胸脯飛躍浩瀚的海洋,四個小爪子懶洋洋的,成對搭在手臂兩側。波光反射的日光一抹抹掠過崽崽湖綠色的雙眸和金色漸變黑的貓毛,一簇碧綠的色彩在一片海藍中倒映進他的眼簾。
那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島,是巨大而而隱秘的,生機勃勃的一座小莊園。島上的飛鳥隨著霍潛下落的動作驚起一片,惹得崽子十分雀躍:“舅舅,你要送的東西在這座島上嗎?”
好想逮鳥吃怎麼辦?
糯糯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注意力全部在腳下的土地上。那地上不是雜草叢生,而是隱約有播種的痕跡。不遠處的角落有一片又一片茂盛的肥田,上頭長有各色草藥。
不止是刻意開墾的藥田,這密林之中還生長有許多野生的草藥。糯糯的鼻子能遠遠地聞到他們的味道。
一座新開辟的藥莊,坐落在無人知的小島上。
糯糯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魘為雲羅種的那片名為“塵埃地”的藥田。也是同樣隱蔽而神秘,隻是這個海島看似是全新的,尚沒有被主人以外的任何人挖掘。它沒有迎來匪徒,它是靜謐的桃花源
糯糯彎腰摸腳下開墾不久的土地,就看見一個農民模樣的矮胖老男人從密林深處骨碌碌跑出來:“東家,東家你可算是來了。你再不來老漢我就要在這島上餓得啃樹皮了。”老漢在離霍潛三尺遠的地方站定,衝糯糯揮揮手:“呦,這就是東家娘子吧,您看看這小島可和你心意。不合心意跟我老漢說,我再幫你拾掇拾掇就要功成身退啦。”
糯糯回頭看霍潛:“東家?”
崽崽也一起對霍潛咋咋呼呼:“這,這好像是給miamia的禮物……那,我的呢QAQ”
霍潛買這島還是糯糯剛走的時候,他捉摸不透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和糯糯心意。第一樁想到的便是自己不夠體貼,總讓人家小年輕追著討好叫人心冷的緣故。心裡還想著糯糯也就一時出走,以他對自己的迷戀程度,必定很快就被找到弄回來。
便想著尋到人了,要反過來哄他一回。鋼鐵直男不懂哄媳婦,瞎七搭八學魘的操作。還在島上放了個種花經驗豐富的老漢,暫時幫失蹤的主母打理私產。
誰知道糯糯鐵了心,一走這麼久,被揪出來後還連番撒拙劣的謊言,霍潛哪裡還有心思哄他。連帶可憐的花匠也被他拋之腦後了。此番拿來送給崽崽,不過是想借花獻佛,順水推舟給了糯糯就是。
眼下一時大意被個花匠戳穿最初的小心思,直覺夫綱不振,冷豔人設難以維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