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要氣死了, 起先是他懷疑自己的禮物是舅舅為了騙自己留在小床裡編出來詐他的。後來糯糯和舅舅都說有這個禮物,還為了保持禮物的神秘感兩人又閉門交流了兩晚,他便真的信了, 有這個禮物。
這樣一想, 舅舅個狐媚子的形象都變得稍微偉岸了一點。
誰知道這個島一開始就是要送給miamia的, 借口送給他,不過是轉轉手逗逗他。白賺他一份歡心。
啊啊啊啊啊!討厭的舅舅!
儘管舅舅一直反複強調真的是送給自己的, 還要當自己的麵板著臉告訴miamia:你不要誤會, 一開始就是給崽子的,是那花農伺候的東家太多,記混了。
但是他手在糯糯腰上摸來摸去,還要躲避糯糯的視線。心虛這麼明顯騙三天的小貓崽還行,想騙一百天的貓崽, 那是萬萬不能的。
氣呼呼的崽兒在被帶著俯瞰海島時又受到刺激, 直接炸成貓球。他指著海島的形狀委屈大吼:“舅舅你自己看看這個海島的形狀, 你還說這原本不是送給我miamia的!我喜歡圓,它不是圓的。”
霍潛被齜了一路, 頭暈腦脹,低頭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形狀怎麼了,不能圓潤得像個球就要被你嫌棄嗎?一開始不是為你準備的怎麼了,這不還是拿來送你了嗎……”
“哇QAQ”無意間聽到真話的崽崽暴驕。糯糯個始作俑者偷看了霍潛一路, 這會兒隻好站到前頭來安撫崽子。霍潛則乾巴巴救場:“不是, 剛剛被你繞暈了。我是說……這形狀要是實在不和你心意, 我……我這就給你削成你喜歡的模樣。”
崽崽滿臉都是“我信你個鬼,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的內涵表情,也不要舅舅抱了,躥到糯糯肩膀上:“這海島是惡心心的心形,還說不是給我miamia的QAQ。”
霍潛看看爆炸的兒子,再瞧瞧嬌羞狀的糯糯,最後再看海島。反複幾次之後他心態也有些崩:“不是,我買的時候沒注意到。我隻是看人家娶親送花園,想著我也不能讓你娘吃虧……不是,是讓你吃虧。”越說越錯的霍小娘子梗著脖子說著沒人信的真話:“我真不是故意買這個形狀的島。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父子兩人互齜一通,還是糯糯在中間打圓場,現場畫了個設計圖,一力主張把海島改建成崽崽喜歡的純圓形。並許諾在海島上給崽崽搭窩,這才勉強不讓崽崽再朝他爹齜牙。
畫完圖,糯糯就領著霍潛去做標記,他們要沿著標記把海島多餘的邊角切掉,以彌補崽子因為收到假禮物而受傷的小心心。
島上多年無人涉足,裡頭半隻土著精怪修士都沒有,純乎是野生花鳥蟲魚的樂園,邊邊角角都是密林。霍潛切起來倒也不至於肉疼。隻是到最後一個角落,是一片旺盛的花田。花田邊緣有一些果樹和好幾個蜂箱。果樹花田和蜂箱恰好位於該被切掉的地段。
霍潛舍不得動了。
原始的叢林裡,花草自然狀態下難以與參天的大樹競爭日照,從而在這蠻荒之地長出集中的大片的花田來。這裡的果樹花種都是霍潛親自挑了種下的,蜜蜂也是他自己搬來叫花匠大叔給他打理的。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不過是糯糯喜歡吃糖,他便順手弄來了幾箱蜜蜂,預備給他存點蜜糖吃。
糯糯剛離開時,他在短暫的憤怒之後便陷入自我檢討之中。反思自己哪裡做得不稱職,是什麼原因導致他不告而彆。之後糯糯遲遲沒有消息,他才又陷入被拋棄的男人慣有的惱怒。
崽崽不在身邊,他被一個瀑布迷住了,非要在瀑布底下用爪子撈迸濺的水珠織成的彩虹,怎麼也拉不動,索性就讓他在瀑布底下等他們回了。
霍潛立在蜂巢前,左右看確認崽子確實不在,抽出隨身的短刀,拉著糯糯穿過花田來到蜂箱前:“有帶玻璃瓶嗎,我給你把蜂蜜罐走。”糯糯忙不迭掏出一排預備做醃菜的玻璃瓶,小媳婦一樣躲在霍潛的結界裡看他割蜂蜜。
“花匠大叔有心了,”糯糯竊喜不已,“竟然能弄來蜜蜂,還教你割蜂蜜。”
霍潛把玻璃瓶往他懷裡一塞,也不解釋“這是我自己弄得”,“割蜜也是我自己學的”,隻小心翼翼把蜂箱塞回去,淡淡說:“現在入夏,蜂巢裡都是雜花蜜。我把蜂箱往裡搬,明年春天開始每開一季花,我就帶你來割一次蜜。”
糯糯傻笑:“好。”
“弄完了,回去接兒子吧。”
糯糯好哄,這會兒要是原形就是一隻舒舒展展曬太陽的小貓咪,霍潛說什麼他都好的。乖咪咪地就被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