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薑還是沒看她,聲音放得更柔:“看起來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肯定很小,怎麼對我那麼好,對自己就那麼狠心啊。”
“......”
那雙手收了回去,搭在扶手上,指節修長白皙,每一處都堪稱完美。
看過這雙手的人都難以相信這人是從那樣貧瘠的地方掙脫出來的,都會以為這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孩才會擁有的手。
“其實我現在已經......”陸沅也收回手,兩節絲帶垂下,隨著動作飄蕩,又如兩片輕飄飄的羽毛落下。
雲薑覺得現在不是個適合談心的場合,還是她的生日,剛想說點什麼緩和氛圍,就被一聲問話打斷。
“可算給我找到你了沅沅!”穿著短裙的女生撲過來,重重地坐在陸沅身邊,占據她身邊的位置:“你這個過生日的人怎麼能跟平時一樣躲在角落不出來,大家都在找你玩呢。”
沒等陸沅反應過來,對方的臂膀已經搭在了她脖子上,稍一用力就把陸沅往她身邊帶,好像雙方關係很好的樣子。
“沒有,你先鬆開點,壓著我頭發了。”陸沅被她勒的有點痛,皺起了眉,抬著手腕不讓她蹭到手腕上的絲帶。
“那你們兩躲在這裡乾嘛呢,約會嗎?”那女生不顧陸沅隱隱抗拒的態度,反而跟人粘的更緊了:“哎呀你這半年都在國外來回飛,好不容易回來了,我才不要鬆手。”
雲薑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隻覺得她的臉眼熟,多看兩眼才想起來這是她同係的同學,名叫梁巧夏。
又是一個認識但不熟的人,還帶著尖銳的敵意。
來者不善。
梁巧夏絲毫不在意雲薑的眼神,調侃道:“我說你們兩個感情真夠好的,一有時間就黏在一塊,我們幾個一塊長大的好朋友想找你玩都沒機會。我哥一聽說你生日,今天直接翹班過來了。”
陸沅頓了頓,才想起來她哥哥是誰,才說:“謝謝啊。”
“好不容易等到你的生日願意辦一場,大家都在等你,就不要躲起來約會吧。”梁巧夏掛在陸沅身上,帶著笑意的雙眼瞥過雲薑:“我們幾個玩到大的老朋友借一下你女朋友,金融係係花不會那麼小氣,把人扒著不放吧?”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挑釁裡夾著濃重的茶味,可把雲薑衝得夠嗆。
當即就把陸沅拉起來,順勢讓她脫開對方的鉗製。
雲薑明眼看見她頸側被勒出紅印子,另一邊臂膀也被捏出指印,也不知道這人吃什麼長大的,跟人打招呼用死力氣。
態度溫和又不容置疑道:“雙方的感情中總是容不下第三者的,我是個愛吃醋的人,你還是彆為難沅沅了。”
梁巧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雙眼一瞪:“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是說讓你放沅沅出去玩。”
這是在說她是第三者?有毛病吧這是?
雲薑毫不退讓,把人護在身後:“聚一聚就聚一聚,沅沅休息好了,想去了自然就會過去跟朋友相聚,什麼叫做跟我借女朋友,沅沅是個人又不是物品。”
“不是,我就開個玩笑,你用得著這樣一本正經地反駁嗎?”梁巧夏一臉無語:“你怎麼那麼小家子氣,玩笑話都分不清楚。”
雲薑很無所謂地點頭,反唇相譏:“對,我小家子氣,我不識好歹,所以在有人不講禮貌的時候輕易跳腳。”
既然對方渾身帶刺,自己也沒必要以禮相待,即便不清楚自己以前是個什麼身份的人,總該是不讓自己受委屈的。
像是印證雲薑的話似的,梁巧夏的脾氣直接上來了:“你說我不講禮貌?我作為朋友參加沅沅的生日會,你在這趕客算什麼。”
“我也沒指名道姓誰不講禮貌,你非要自我代入說我趕你。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雲薑微笑道。
“你在這裡神氣什麼,不就是個攀......”梁巧夏被這渣男語錄噎了一下,張嘴就來。
話沒說完,梁巧夏直接給旁邊的人拉走,根本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沅沅,餐廳經理讓我跟你確認一下菜單,你過來一下。”孟以柔剛好過來,把陸沅和雲薑兩人直接打包帶走。
梁巧夏還不依不饒的甩開朋友的手,沒好氣道:“你拉我乾什麼?我不當眾戳破她真麵目,這雲薑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仗著陸沅也在這跟我叫囂,真是好笑!”
她朋友也是頭疼,梁巧夏能考上安大就證明智商跟情商沒有問題,就是從小被嬌縱著長大,養成自視甚高的性格,一直都有家底兜著,人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從開學伊始就對雲薑有著天然的敵意,成績方麵不如她,校內論壇評選的係花又落選,校花評選也落選。
這個結果讓梁巧夏對雲薑的不滿達到頂峰。
直到這裡還不算什麼,主要是人雲薑壓根沒理會過梁巧夏,才是叫梁巧夏感到屈辱氣憤的,再加上雲薑撬動了陸沅這朵高嶺之花,拐跑了她哥從小就心心念念的聯姻對象。
這罪名累加起來,變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平時私底下搞小動作就算了,現在還舞到陸沅麵前,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她朋友就說:“不是,人家情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沒發現人陸沅當時臉都黑了,你家跟明盛的合作不打算要了?”
梁巧夏就不說話了,滿臉不忿。
彆的還好,事情牽扯到陸沅就萬不能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