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當心機女從良了4(1 / 2)

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還真沒說錯。

“嗚嗚嗚...”

小兔子的眼淚說來就來,唰的一下淚流滿麵,吧嗒吧嗒的就落了滿衣襟,好不可憐。

雲薑低頭看了她一眼,察覺到對方的視線,陸沅的淚水就流地越發的多,有點從涓涓細流變成汪洋大海的趨勢。

看得雲薑分外稀奇,心說她昨日都滴水未進,怎麼還能流那麼多水來?

鬆開韁繩,抬手一捏她因癟嘴而鼓起的腮幫子,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樣軟乎乎的。

然而陸沅像是被狐狸拱了窩的兔子一般,炸毛蹬腿又不敢,隻好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造成這局麵的人還好意思問:“你在怕我?”

微涼如玉石的問聲在耳邊響起,陸沅的心是又癢又一激靈,一時間忘了反應。

雲薑壓著聲音:“嗯?”

在她懷裡坐著,挺著腰背不敢靠近她的小腦袋拚命搖頭否認,淚灑滿襟,哭的是梨花帶雨。

這陸沅趨利避害的天性是刻在骨子裡的,哭也不敢哭得大聲,很有陸家行商的圓滑與審時度勢的家風。

雲薑也不著急說話,一扯韁繩,慢悠悠地踱步出去。

本來陸沅還憂心自己的小命,可是對方卻是不再不說話了,不用言語威脅也不用武力威脅,反而還開始帶著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鬨得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抽抽噎噎地看著鄉間的風景,被帶著晨霜的微風糊了滿臉,涼嗖嗖的一片。

不管是臉和心都涼了。

老馬識路,馬蹄聲噠噠,任由它沿著上山的痕跡離開那一座鬼屋似的荒宅,終於走到了山下的農田處,又沿著沾滿濕漉漉晨霜的路走了一段,遙望遠處才隱約見到人煙。

可是雲薑卻是一扯韁繩,不往通往京都的管道上走去,反而是往與京都方向相左的道路上走去,也不知道要往何處去。

看著越來越偏僻的道路,好不容易見著的炊煙又給拋在身後,陸沅又開始心臟怦怦亂跳。

該不會是要把自己賣掉吧?

陸沅摸摸自己的臉,雖然自己身無二兩肉,燉了吃都不夠塞牙縫的,可是這臉真是實打實的好看,怎麼講也得幾千...嗯不對,幾萬兩黃金吧?

憂心忡忡給自己估完價後,陸沅可算是忍不住了:“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雲薑笑道:“舍得跟我說話了?”

剛剛看她臉上千回百轉的表情,一會糾結欲死,一會洋洋得意,一會又心如死灰,真是一張臉就能演了眾生百態,比聽一場戲還有樂趣。

拚勁全身修養才讓雲薑把這笑聲給忍了下來,肚子都給人忍痛了,心說真是好一個活寶。

陸沅委屈巴巴道:“我哪有不跟你說話,隻是你這樣子好凶好嚇人。”

“哦,”雲薑修長手指牽著韁繩,還有閒情逸致去玩笑道:“你撞破了我辛辛苦苦欺瞞了十七年的隱秘,還怪我?”

“......”陸沅。

這事一想好像確實是自己理虧(),

?(),

自己卻將對方的隱秘撞破...不對,才不是這樣的!

“可是那幾個賊子分明是衝你來的,我才是那個被無辜燒到的魚!”陸沅頓時就不愧疚了,頗為理直氣壯。

雲薑想了想,覺得她應該是想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看著天邊隱隱升起的日輪,雲薑速度加快,老馬幾乎是小跑起來:“我雖然沒有做過生意,但賬不是這樣算的吧?你是遭我連累遭遇這場無妄之災,我也將你毫發無傷地保護下來,不然你現在也不能坐在這裡跟我辯駁,早跟我一塊雙雙黃泉作伴,十八年後又是一位好娘子。”

陸沅被這速度一衝,差點沒穩住身形靠在雲薑身上,連忙彎腰抱住馬脖子。

好像是平賬了,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雲薑再次借機發揮:“我就是這樣的洪水猛獸嗎?讓你寧願抱著許久沒洗澡的老馬脖子都不願意靠近我?”

沒洗澡這個詞觸動了陸沅的心弦,總覺得掌下的老馬都有什麼味道了,隻好不情不願撒開手,往雲薑方向靠近一點。

陸沅一天沒吃飯的腦子當然繞不過生活在大家族裡,被當成未來家主培養的雲薑,況且人還是秋闈解元,萬人中的榜首,沒點嘴皮子功夫將來怎麼在殿試上獲得皇帝青睞?

聞言有些無措道:“我隻是不想撞到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忌諱這些,不然又要給你揪住小尾巴說道什麼。”

說到最後,那模糊不清的尾音都有些埋怨。

雲薑唇角笑意加深,繼續說道:“好,那此事算了,我好心帶你離開那賊窩,你倒是毛手毛腳就往我身上摸,哪都不摸,就盯著胸口摸。哎呀,要我是女子身立世,那不得是得要你負責,必須媒六聘八抬大轎娶進門啊。”

光是媒六娉八抬大轎就能把你國公府的嫡長孫娶進門?好你個雲薑,出息呢!

陸沅終於惱了,杏眼一瞪路邊的野草,咬牙切齒道:“我也是女子,還能如何負責!”

笑話,誰敢真的瞪雲薑啊。

“那怎麼辦?”雲薑也不惱,看似閒聊實則語調沉重:“我雖以男身立世,早已經注定不能如他人一般恣意隨意,得時刻警醒幾分,不能有半分錯處,日月累積下來也看淡人間紅塵。想我父母也是建安城中有名的恩愛夫妻,說的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可還不是後院如夫人一位,美妾通房照收,便想著不能再過母親那樣的生活,將來是要與愛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不就是隻存在在話本子裡的情話麼?

開幕是兩情相悅恨不能天長地久,落幕總是喜結連理紅妝遍地,好像是皆大歡喜一樣。

隻是現實為筆,續寫的卻是賢妻良母,世人加之賢惠名聲,好搏一個為夫家延綿子嗣,光耀門楣的好名聲,其中苦澀又怎能為外人道?

陸沅眼睫微垂,自個父親也是極為愛重母親,隻是偶爾遠行

() 經營,偶爾會帶著年輕嬌美的女子回來。

世道是子不言父過,她心中再是不滿厭煩,還不得是閉著嘴巴看,反要母親勸慰自己寬心莫憂。

隻怕是笑著做人,哭著入睡。

說著,雲薑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想岔了,既然我是男身立世,不就是能光明正大將你娶進門,好叫你做我國公府嫡長孫媳婦?”

這話一出,陸沅語塞,耳朵都燒紅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好好的話題怎麼就繞到這份上了。

“你...你又是耍我玩的吧?”半晌後,陸沅才問道。

也不知道是想要對方承認好,還是不承認好。

手上已經無意識揪著馬鬃毛繞圈圈,惹得那老馬連打幾個響鼻,有些不耐煩。

雲薑定定看了她一眼,掃過她已經給馬鬃毛編辮子的手,又是壞心眼道:“你覺得是便是。”

這還能有我覺得是就是的?

這是在井口吊水桶,玩得就是那不上不下的樂趣嗎?!

說不清是遺憾還是慶幸的心情,失落就更算不上了,倒是心頭的火苗是一把一把地冒。

怪不得李環老說她是個假模假樣的偽君子,以前光看臉不覺得,又不是對一輩子的事情,脾性有瑕又與她有何乾係?

這接觸下來真是把人氣得上竄下跳,好一張利嘴,實在虛偽。

兔子被狐狸逗久了,脾氣也上來了,已經打定主意對方要是再招惹自己就讓她嘗嘗兔子蹬腿的滋味。

剛想回頭,麵前就墜著一隻不過掌心大的錦囊,上邊有著蝙蝠與如意的暗紋,是上好的料子。

“拿著,給你的賠禮。”雲薑說。

陸沅抬手去接,不輕不重的錦囊落在自己掌心,打開一看裡麵是幾塊花生糖。

酥香撲鼻,本來不覺什麼,聞著這味道就開始餓了,肚子咕嚕叫出聲。

可是......

陸沅雙手托著錦囊,回頭問道:“這不是你給它吃的糖嗎?”

雲薑答道:“馬也能吃糖,你就放心吃。”

陸沅哦了一句,用手指撚出一塊來,哢嚓哢嚓地咬糖,雖不能飽腹,好歹也是個樂趣。

柔軟的觸感擦過臉龐,陸沅下意識一閃,才看見對方拿著一方手帕給她擦眼淚,曲起的指節彎出好看的弧度,愣是讓陸沅沒挪開眼。

剛想解釋自己不是真的沒有把她當成洪水猛獸,就聽雲薑說:“還真是個哭包,到現在淚水都沒止住,就這樣哭一路回去,到家的時候眼睛腫成紅饅頭,陸夫人怕不是以為我欺負你。”

陸沅眼角的淚水被擦掉,一片模糊的眼前變得清明,稍微側過臉就能餘光看見對方唇邊清淺的笑意,沒有半絲不耐。

倒也沒那麼凶神惡煞,陸沅忽然為自己剛剛那些的猜想感到愧疚,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度什麼來著,忘了,反正就是能乘船的肚子。

好像這個比喻也不太對,雲薑腰身雖不如尋常女

子纖細,也不是個大肚子的樣子。

亂七八糟地亂想一通,她不太好意思道:“我也不是愛哭的人,隻是從小就這樣,一哭就停不下來。”

好像是挺矯情的,總是哭哭啼啼的女人應該會讓人覺得不耐煩吧。

雲薑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說:“那是不是得人哄才能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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