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你一直都很聰明,認真學就能學會的。”陸沅說。
關於信心方麵,陸沅對雲薑的信心可沅沅高於雲薑的自信。
雲薑搖頭:“我可不聰明,不然就不會被濾鏡糊了腦子,看不見什麼才是真相。”
“......”陸沅。
這種莫名中二的感覺卻叫陸沅倍感熟悉,以至於臉上都帶出無奈來。
沒等陸沅擰著眉毛把自己的臉蛋從雲薑手裡搶回來,門前有些聲響打斷了兩人的動作。
雲薑收回手,看向聲源處,並不覺得有任何意外。
不小心將手裡東西砸向地板的計梓姝正彎腰去撿,另一個身形高大的男生已經比她更先地蹲下去撿東西,如公主身邊忠心的騎士。
“我來撿。”
籃子裡蘋果滾了一地,被騎士悉數撿了起來,紅澄澄飄著果香的蘋果裝回了籃子裡。
這些都是門前商店最精致的包裝的果籃,拿了就能付款,不用任何費心。
計梓姝便收回手,笑了笑:“一下子沒拿穩就掉地上了,削了皮也能吃。”
“嗯。”雲薑沒說話,跟以前一樣隻靜靜地看著她,立在門邊的身影端莊,精致,甚至臉上還有一層淡妝。
好像如之前那樣目光中隻有計梓姝的身影,又好像是在仔仔細細地審視眼前的身影。
計梓姝顯然很習慣被各種目光包圍的感覺,甚至於她是享受這些的。
不然也不會在上大學的時候便以高智商學霸女神的人設出道,之後因為勇敢揭露校園暴力事件小火一把,還說出自己被太妹富二代雲薑欺負的三年,想要以此鼓勵同樣經曆的人站起來。
該事件揭露迅速引起莫大的關注,其形象惹人憐愛,之後便是拍攝反對暴力的公益廣告,出演電視劇女三,憑著不錯的人設竄上三線位置。
但是那些都離現在的生活都很遠,現在的大家不過是個學生,思維直接,手腕不足的學生。
雲薑抬起手腕,喝了口溫水,她向來都不是那個主動提起話題的人。
先前是對計梓姝有幾分另待,那也是幾分,想要撬開層層封鎖的心門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深陷淤泥的人害怕觸碰潔白的月光,也想成為公主的騎士,最終隻是得到了公主的一句溫柔的“你誤會了,我對你隻是朋友之情。”
現在的雲薑可沒有和那個男生一樣有騎士情結,也對黑月光沒有突破友誼的情愫。
當然是回到了最開始的不冷不淡的味道,要知道當初計梓姝為了攻破雲薑心防,活活忍受城中村臟亂氣息跟她耗了好幾個月,最後才在雲家人找上門的時候有了勸她回歸家庭的恩情。
但這在計梓姝眼裡就多了幾分彆扭不滿,反叫她鬆了口氣。
計梓姝問:“你好點了嗎?這一下午時間我都很擔心你,本來發了信息給你,可是你手機沒拿。”
雲薑說:“那會我還在搶救室,應該是回不了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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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就這樣安靜下來了,本想緩和氣氛的雲幼萱及時閉嘴,陸沅看見了計梓姝身後的女生,就開始白了臉。
簡冰,她就是當眾指認陸沅的人,如果不是老師當堂澄清,她又得被誤會好久。
也是簡冰第一個說話,她有些不滿道:“雲薑你什麼意思,我們好心來探望你你就這種態度?”
雲薑放下杯子,厚厚的杯底磕玻璃桌上,發出輕響,莫名讓人想退開。
她問:“那你要什麼態度?”
“你連招待客人都不會?”
雲薑扭頭看她,眉眼厭世且冷淡,跟以前沒有區彆。
“......”
簡冰忽然想起以前跟計梓姝一塊過去找她的時候就看過她打人的樣子。
昏暗巷道裡,還穿著十一中校服的瘦高女生就揪著那黃色的腦袋,一下一下地往牆上砸,砸得對方頭破血流,哭爹喊娘都不肯放手,角落裡的女生拚命尖叫都不能阻止她的動作。
這就是個天生的暴力分子,遲早會進監獄的殺人犯。——當時的簡冰就是這樣想的。
“腿長你自己身上,愛坐不坐,不樂意就出去。”雲薑懨懨垂眼,垂落的黑發遮住了耳旁的過敏痕跡。
“你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簡冰瞬間就忘記了那件事,氣鼓鼓地就要跟她對嗆。
話未說完,就被計梓姝拉住,簡冰就跟巴普洛夫實驗裡的小狗一樣瞬間住了嘴。
就看見麵容姣好的少女神情黯淡,走出陰影處,站到桌前。
計梓姝問:“你是怪我來的太晚了,沒能及時來看你嗎?”
雲薑隨意說:“是也不是。”
還怪你來得太快,打擾氣氛。
雲幼萱搓了搓胳膊,感覺計梓姝對著雲薑的時候態度總是有點怪。
果然,計梓姝就忽略了在桌邊的陸沅,輕車熟路地坐在她的椅子上,輕聲安慰著話。
——椅子還是沉默的男生給她拿來的。
煩躁的眉眼克製不住般瞪了雲薑側麵一眼,似是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不滿。
雲薑沒有對這一眼產生任何反應,反而是陸沅抬起頭,用清透的深棕雙眼打量著他。
男生收回目光,卻對上雲薑的漆黑雙眼,含著明顯的審視。
背後一涼,被看穿的感覺油然而生,男生忍不住出口問:“你看我乾什麼?”
論拽這方麵,雲薑還是他祖師爺,厭倦地收回目光,不屑搭話。
她伸手拿過陸沅麵前的筆記本,有一頁沒一頁地翻看,看似隨性地把陸沅的筆記當成閒暇讀物看,實際上每一行字都被看了進去。
計梓姝便開口道:“對了,今天的老師布置的作業我給你帶來了,還有筆記我都給你抄了一份。”
格外細心的話成功讓雲薑翻頁的手停住,包括正在寫作業的陸沅也停住了筆。
“又不想寫嗎?”計梓
() 姝問。
其實也不用問也能知道雲薑的答案,
每次月考都能交白卷的人,
怎麼會願意去動筆寫作業。
“可是不能不寫,不是說好了分班考試後還要同一個班嗎?”計梓姝早就習慣了雲薑的沉默,一般十句中能有三四句回應就已經是不錯了。
但是她這種態度總能引起計梓姝身邊人的怒氣,認為雲薑在不識好歹,對她更加厭惡。
書包裡的筆記和作業都被拿了出來了,全部攤開,蓋住了陸沅的筆記本。
雲薑瞥一眼本子上的字跡,挺拔秀氣,並沒有用最近學生群體中流行的奶酪體,而是用楷書寫。
清秀,整齊,好像與眾不同,獨有一番超越同齡人的成熟韻味。
成熟而溫柔的人對青澀少年的吸引力是莫大的,雲薑覺得好像懂了為什麼計梓姝會那麼受歡迎。
雲薑終於說話了:“那可能很難在同一個班級裡了。”
按照計梓姝她們的理解就是:雲薑自認成績爛,可能連在平行班裡麵都待不住,要被分配到後麵的班級。
但是按照陸沅的理解就是:計梓姝的水平根本考不上重點班,壓根不能在同一個班。
同一句話,不同人理解就有兩種意思。
簡冰說:“她之前落下的功課太多,臨時抱佛腳是有點難,哪能和你一樣有把握啊。”
計梓姝受了這隱晦的追捧,她說道:“沒關係的,你那麼聰明,肯定會有奇跡的。”
雲薑被她逗笑了,她托著下巴說:“難道我不是沒有奇跡,隻有鈔能力的人嗎?”
這一笑,就像是冰花綻放,晴光瀲灩,隻是稍縱即逝,又變回無甚表情的樣子。
計梓姝一怔。
聞言,簡冰嗤笑一聲,跟男生對視一眼,果不其然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嘲笑。
聰明?聰明的人能在十一中上學?還得花錢才能進金城一中?
這種貌似修羅場的氛圍發生在十幾歲的少年人中間透著怪異。
而計梓姝就像是吸收這種情緒而活的惡魔,翹著嘴角坐在中間,安慰完這個,又去看另一個。
這種場景對於一心學習的雲幼萱來說實在太刺激了,穿著短袖校服的胳膊長滿了雞皮疙瘩,又抑製不住地搓搓。
她忍不住出聲打斷:“我能把空調溫度調高嗎?我有點冷。”
“好,我也有點冷。”
雲薑將桌麵上的本子合上了,露出了陸沅筆記本上圓潤可愛的字體,把帶著馨香的筆記本放在一邊,並不打算再看。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兩個女生並肩出門,正是出去上廁所的兩人。
聽到借用廁所兩個字,雲幼萱便利落的報出了頂層病房的公用廁所所在地,將病房內自帶的廁所忘得乾淨。
簡冰對身邊的人說道:“這什麼人啊,你好心看望她,她總是擺一張臭臉乾什麼。”
計梓姝說:“她還生病著,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生病就能
這樣懟人嗎?”簡冰才沒有那麼耐心,
又說:“還是你脾氣好,
竟然不生氣。”
清純少女笑了笑,並不說話。
計梓姝當然氣了,不就是晚來了一會,雲薑憑什麼跟她鬨彆扭,實在是浪費時間。
而且病房裡還有她最討厭的陸沅,怎麼就沒有順勢被退學,還能坐在這裡。
天知道課堂上老師澄清奶茶裡的花生粉跟陸沅沒有關係的時候,她差點就以為自己聽錯了。
之前也是,雲家父母給雲薑安排在一班,明明能把她也直接帶去一班的,沒想到是雲薑自己跑來了平行班上。
簡直浪費她一番口舌對雲家父母說一班有多好,結果根本沒有產生任何改變。
還有雲家父母怎麼都不在,難不成是雲氏夫婦果然嫌棄沒教養的親生女兒?
她隻是未成年少女,就算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也會有所疏漏,思考方式還不夠迂回全麵,想法更為直來直往。
自以為猜中雲家隱秘,心中不屑,神情露出些暢快來。
隔間裡的簡冰還沒出來,計梓姝已經覺得有點不耐煩了,這裡處處都飄著消毒水的味道,莫名刺鼻。
洗手的動作頓了頓,計梓姝好像是聽見了什麼話,便實在不耐煩地甩掉手上的水。
“要不是你說她運氣好,我才不要去攻略......”
後麵的話被響起的烘乾機的聲音擋住,聽不清分毫,隔間門打開了,另一個女生走了出來。
隻能知道抬起頭的一瞬間,鏡子裡的的少女又掛起了溫柔清純的笑容。
她對洗好手的簡冰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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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團的兩個女生結伴出去,就剩下一個男生坐在原地,有點不自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