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涼薄的聲音瞬間就把她帶到初次相見的陰暗小巷,當時她就是用這種語氣,一邊問手上的黃腦袋下次還敢不敢,要不要也試試被跟蹤是什麼感覺,一邊把腦袋往牆上砸,砸的頭破血流。
簡冰渾身一震,驚恐的看著雲薑的眼睛,覺得這人就是個瘋子。
“你有病!你是暴力分子反社會人格!”
雲薑不吝反駁:“你也挺有病的。”
周圍人給她讓出一條道給她出去,早上圍觀了這一遭,簡直神清氣爽,還有人不明所以地看著突然叫罵的簡冰,總覺得她奇奇怪怪的。
“她該不會是喜歡莊誌明吧?”
“你才知道?莊誌明和他的狗腿子們樂意當計梓姝的護花使者,簡冰喜歡他,就跟計梓姝一塊玩唄。”
“好複雜,我隻是純情女高,不懂這些愛恨,隻能說我愛學習,學習愛我。”
計梓姝也想走,卻被後麵一雙手拉住,簡冰眼眶通紅,病態而癲狂。
她說:“你不能走,你要想辦法救他,不然我就告訴全部人說他是為了你才去放花生粉的!”
計梓姝掙脫不開她的手,隻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叫
為了我,
彆在這裡誣陷人!”
“你敢說你不討厭陸沅,
一直想把她趕出八班?”
“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不要在這裡汙蔑我!”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就算她動用的好感度驅使莊誌明代勞,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從結果來看,莊誌明是自發行為,有好感度影響也能拒絕,那是莊誌明自己心智不堅定,完全與她無關。
已經走向學校雲薑從始至終都沒回頭,任由她們的塑料友誼鬨崩,然後計梓姝被其他的護花使者就下,一路送到教室。
*
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還有不學生給她投來注目禮,想近距離圍觀一吵二的牛人。
然後就看見冷著臉,懟死人不償命的雲薑忽然神情溫和了一點。
雖然也就是零下和零度的區彆,但就是那點不一樣,讓她整個人都有了點溫度。
“跑那麼快乾什麼,你不是不能劇烈運動嗎?”雲薑從兜裡掏出紙巾,捏一張給她擦汗。
“我著急,就,就忘了這件事。”陸沅還有點喘,忙上下打量她:“我聽說有人欺負你,根本坐不住。”
陸沅來得早,坐在教室裡正做點題放鬆一下,就聽說班裡的同學說校門口有人鬨事,被鬨事的主人公還是雲薑,就著急趕了下來,手上的筆都沒能來得及放下。
學校論壇還說雲薑脾氣不好,像瘋狗但是很聽計梓姝的話,這種傳言簡直就是在放屁。
沒看見人對轉校生多溫和,簡直跟剛剛校門口那狀態是兩級反轉。
然後同學們就看見雲薑神情落寞幾分,低聲問:“你也覺得我是暴力分子,反社會人格?”
陸沅頓時炸毛,總是細細的聲音都拔高了:“誰說的!你隻是用正確的手段保護自己而已!又不是聖母降世,被打了臉還要原諒對方!”
雲薑抬手,陸沅立馬把筆揣兜裡,兩隻手牽著她走。
那頭發卷卷的女孩還在跟雲薑認真叮囑說:“你一直都很容易心軟,千萬不要聽其他人說的話,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那肯定就是對你不好的壞人。”
雲薑還是落寞,肩膀都垮下來了:“真的嗎?你不會覺得我冷血嗎?”
“怎麼可能會這樣覺得?”陸沅說:“他們故意這樣說是騙你的,就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千萬不能被騙了。”
暗地吃瓜,並向現場給雲薑扣6的同學們:“......”
心情莫名複雜起來,所以剛剛吵架的人是替身使者嗎?
看向陸沅的背影,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給雲薑開了多少層濾鏡,但凡看看論壇上視頻都不會覺得雲薑是個小可憐。
廢了好一番功夫,把嘴巴都說乾了,陸沅好歹是把“落寞難過”的雲薑給哄好,並付出了今日內無時限被rua臉蛋的代價。
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她都被堵校門叫罵,當時沒人幫她肯定很害怕,隻是被rua臉而已,算不上什麼。
“我已
經把視頻存下來了,方便......”
那同學正在口若懸河,看著同桌的臉色不太對勁,就慢慢停住了嘴。
雲薑一進門,還算熱鬨的教室安靜一瞬,像是被按下暫停的視頻。
這場景讓陸沅脊背一僵,下意識抓著雲薑的書包往她身後躲。
她還是不太適應被很多視線緊盯的感覺,會讓她想起上一所學校的不好回憶。
雲薑隻要是不對著陸沅都不會產生什麼表情變化,還是帶著那張全班各欠我五百萬的冷臉,穿過講台,慢慢走向最後一排。
班上的同學們一個個都化身向日葵,全都像是看見太陽一樣,使勁盯著雲薑瞅,就算她往後排走去,頭也跟著轉。
這詭異的安靜在校園的熱鬨襯托下更加詭異,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麼無限流副本,正被一群npc緊盯。
脫下背後的書包,雲薑讓開位置讓給陸沅先進裡邊,才在座位上落座。
前排的女生眼睜睜看著陸沅抱著那移動冷氣製造機的胳膊坐在自己身後,脊背泛起了熟悉的寒氣,不由得一挺。
這姿勢端正的,可比什麼背背佳好使。
隨著兩人的落座,教室裡響起了細細的討論聲,都控製著自己的音量沒有被雲薑聽清。
其實這樣做也白搭,想也知道他們正在說什麼,放在桌洞裡還亮著光的手機就是證據。
前排女生忍了又忍,沒忍住,頂著莫大的壓力都要啃上一口瓜,緩緩回頭。
看見雲薑手上的筆的時候,差點沒捂住嘴裡窩草,好歹是忍住了。
首先,作為一個素質優良的吃瓜人,那得有一個良好的開端,比如適當的吹捧。
前排女生說:“你罵人好厲害啊,能開個班嗎?”
正要落筆的雲薑手一頓,抬起眼:“?”
陸沅:“?”
前排女生已經被快樂吃瓜蒙蔽了頭腦,再接再厲道:“你是怎麼能忍住不對著他們罵臟話的,我看視頻都要給氣死了,這都什麼人。”
在雲薑沒到這個學校之前,莊誌明就是所謂的校霸,雲薑來了之後,莊誌明都沒那麼囂張了,反而還了全班一個清淨。
作為莊誌明的膽怯對象,雲薑並不清楚還有這件事,她一直都以為莊誌明就是成績爛。
雲薑說:“因為我講素質?”
她的肺腑之言,同學們都覺得這冷笑話的功力很夠,夠好笑,也夠譏諷。
前排女生豎起了大拇指,她的同桌豎起同款大拇指:“講真的,我肯定不能像你一樣懟回去,他們身邊還跟著人高馬大的保鏢,真的挺唬人的。”
雲薑眨眼:“還好,我兜裡的手機已經摁了110,隨時能報警。”
有人開了這個頭,那就會有更多的湊熱鬨的同學,紛紛響應。
“你也會報警嗎?”那人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們解決問題的方式不都是會繞過警察的嗎?”
措辭很委婉,意思也很明顯,那就是
——社會人隻會粗魯直白的動手,
對警察有一種天然的逃避。
雲薑自認很誠懇地說:“我當然會報警,
派出所的警察們不能因為覺得我麵熟而不出警。”
“哈哈哈哈...”
他們都以為雲薑是那種能動手絕不逼逼,走路一定外八,滿嘴臟話,噴的人火冒三丈的那種拽姐。
現在看來,言過其實了,也沒有那麼冷漠那麼凶。
沒想到吵一次架就能達到緩和效果,這種結果是雲薑沒有預料到的,陸沅更是懵逼地看著莫名興奮的同學們。
“我沒覺得你做錯了,你不能吃花生粉還給你放花生粉,那跟給我水杯裡撒老鼠藥有什麼區彆?”
“而且他跟你平時關係還行,就給你放致敏物了,那萬一我惹他不高興了,他給我下瀉藥怎麼辦?”
“他給人下過瀉藥的!”
“有個女同學被他下過瀉藥,結果不能上台表演了。”
說了一會話,有人看見雲薑已經低下頭了,便問:“大佬在乾嘛?”
“我靠,雲薑都會做作業了。”
“你們快點寫啊,我等會就收作業。”
“她都開始努力了,你們還不開始努力,等著大佬分分鐘把你甩到身後嗎?”
這些個開玩笑的話絡繹不絕,大多帶著調侃的意思,少年人熱情起來都這樣。
雲薑懶得理會,讓他們自己嗨去。
被問到怎麼突然有好好學習的想法的時候,雲薑給出了答案:“我想跟她一個班。”
“薑姐666,進度追得上嗎?”
雲薑還沒回答,陸沅就說:“能,她當然能。”
端著一張冷豔臉的雲薑也就配合點頭:“她說我可以。”
真正的牛人哪是雲薑啊,分明是馴服牛人而不自知,還在傻樂的陸沅。
什麼傻白甜有傻福,果然傻白甜都是高冷大佬的致命殺器。
不過倒是沒有多少人相信雲薑真的能考上重點班,次次交白卷的做法也很難叫人相信她能逆襲成功。
但跟他們不懷疑她們真的能同班這點不衝突,畢竟雲薑可以動用鈔能力,隻是當真動用鈔能力的時候,現在的熱情也隻會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