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雲薑就上門送溫暖了。
臨走前想起陸沅說過的殺誰一定要告訴她的話,在陸沅辦公桌上留下小紙條,開車回去。
沒有和平時那樣開車回到一區的家裡,而是拐道去了二區。
叫眾人奇怪的是,楚月竟然沒有跟白木一塊住,而是在二區的另一處獨棟小樓。
層高僅二層,前身是民建房,大暴雨後空置了許久,修繕一番後就成了現在的可租用。
支付一定的晶核數量就可入住,租金是白木提供的,被“關”地下室好久好久的楚月身無分文。
設施不錯,就是人比較少。
彆懷疑,就是雲薑傾情推薦,並走關係幫忙安排的。
她不是人,偶爾不能用人類思維去衡量事情,但是她愛人陸沅是實實在在的人類。
從陸沅所做的一切事情來看,在這大環境都是自掃門前雪的心態來看,陸沅做的是有些看起來是吃力不討好,但她覺得陸沅應該會很在意其他人安全問題的。
所以要是等會真動起手來,能在最大範圍能減少無辜人員的傷亡。
*
就在楚月準備出門,她的家門響了。
楚月住在二樓,通過一個鐵製外接樓梯上去,旋轉著的形狀。
是個難攻易守的好地形……雲薑心想。
而後才覺得不對,正常人思維應該是想這種設計如果樓下有人搬進來也能做到互不打擾。
門響的時候,楚月還以為是彆彆扭扭不知道在糾結什麼的白木在外麵。
但是說話的聲音不是:“請開門,我是來送溫暖的。”
嗓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但愣是給楚月聽出來者不善的感覺。
楚月:“……”
楚月決定閉麥裝死,發自內心不想跟她打交道。
她有張良計,雲薑也有過牆梯。
站在門口的人笑意加深,用能讓屋裡人都聽見的音量說:“不在嗎?白木明明說在的啊……不如找個電話找她算了……”
憑楚月絕佳的聽覺能聽見一陣衣服摩擦聲,估計是真要給白木打電話。
左右都是要把她這個屍炸出來的。
楚月一陣氣悶,假裝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發出一聲痛呼,她說道:“抱歉抱歉,我摔倒了。”
衣服摩擦聲停了,門外的人說:“你在家的啊,沒事吧?需不需要我請基地裡的治愈異能者幫你一下?”
根本就沒有受傷的楚月:“……”
隻是摔傷,用得著珍貴的治愈異能者來?
有時候過分熱情也是一種負擔。
要是治愈異能者真上手了,也隻會暴露她非人體質的事實。
“不用了,隻是小事。”
環視周圍,計算好逃脫路徑後,她上前開門。
門前站著的果然是雲薑。
現在外麵太陽正猛,朝遠處看出地麵能看出高溫扭曲的
視覺效果。
也就是這猛人,在這烤化人的溫度裡在門外等了好幾分鐘,還能笑意盈盈地看著楚月。
當時楚月就在想:能忍常人不能忍的,這是個狠人。
“對不起,剛剛在午睡沒聽見你的聲音,沒讓你久等吧?”楚月隻露了半邊身子來,素白的臉怯怯地笑著:“雲助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關係,其實我找你也不是什麼事。”雲薑從手上提著的紙袋子裡拿出一袋包裝好的餅乾:“這是我昨晚上烤好的餅乾,就想分給你吃。”
楚月:“你人真的太好了……”
剛想禮貌性地接過來。
雲薑的手卻沒動。
楚月伸出的手有點尷尬:“?”
雲薑朝她狡黠一笑:“看你沒睡好的樣子,臉都蒼白了
看著那死了三天都不一定那麼白的膚色,她麵不改色地說這些話。
室外看著好勉強帶點血色,在光線昏暗的室內就白得十分突出了。
楚月:“哈哈……被你看穿了。”
才怪,喪屍女皇不需要睡眠,膚色就是死人白,改變不了的。
雲薑得寸進尺道:“憑我三個月就拿下北省基地首領的戰力,要不要我幫你出出主意?”
搞什麼?
閨蜜茶話會?
你們北省基地的人彆太無聊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知道我是占了長得像白姐姐故人長相的便宜,可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真的很喜歡她,隻是白姐姐她……好像沒有這個意思……”
楚月有點迷惑,心裡的警惕倒是沒有減少半分。
……白姐姐。
被喪屍女皇一口一個白姐姐,也不知道白木知道真相後是個什麼心情。
雲薑:“白木她就是過不去心裡那關,被道德感束縛住了,給她點時間,再加上我給你建議的一點小妙招,絕對能拿下她。”
那說話沒個重點的女人可算把手上的餅乾遞過來了,楚月伸手去接。
下意識一捏手上的餅乾袋子,卻聽見了塑料殼子互相碰撞的聲音。
假餅乾?
楚月腦子裡感知危機的那根弦一繃。
她身體比腦子還快,向身側躲去,餘光看見寒光一閃。
也沒客氣,順手就把餅乾玩具丟雲薑身上。
劈裡啪啦一陣響,每一個砸向雲薑的餅乾玩具都被嫩黃細藤反打回去,害得楚月狼狽躲避。
這東西看著脆弱,打在屍身上的力道絕對不會輕。
那薑餅人玩具的頭已經嵌入了牆壁,可見雲薑力道之大,招招都是往死裡使。
一個個餅乾玩具散落在地上,有的順著站台掉下了二樓,很快就被曬得變形。
麵積不大的一房一廳中央站著大喘氣的楚月,褐色瞳孔裡映著門外站著的雲薑,她跟戴了笑麵具似的,每一刻都是帶著笑意的。
熾熱的陽光把雲薑是身影拉得很長。
往下一看。
一把鋒利的兵刃就插在她剛剛站過的地上,
如果楚月反應不及時,
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就應該她心口上了。
雲薑慢慢踏進屋內,低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音:“其實我是好人來的。
“???”楚月滿腦子疑惑。
哪家好人上人家送溫暖開門第一件事就是往心口捅刀子的?
她不死心問:“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接著就聽雲薑補充道:“但是對人類而言。”
此言一落,楚月渾身緊繃,戰意盎然:“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管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奉承要乾就乾,少bb賴賴人生態度。
雲薑首先動手,召出潛伏許久的嫩黃細藤助戰。
與此同時,那些圍在小樓種的那一排樹迎來了樹生第二春,瞬間就長幾米高,把能逃脫的窗口遮擋得嚴嚴實實。
不用仔細去看,楚月也能看見粗糲枝乾上長出的尖利木刺,枝葉縱橫交錯,非常難纏。
雖說她一把火就能把所有絆腳石都燒光了,奪門而逃。
但是這會延誤逃脫時間,反而把重要的後背暴露在雲薑眼下。
麵對實力相等的對手楚月沒有輕舉妄動,空間小,她的異能不好發揮,搞不好把自己也燒焦了,打算且戰且逃,尋個空曠的地方開打也行。
沒有顧慮的雲薑下手可就粗暴多了。
第一招就把她心臟處招呼去,想要把裡麵的晶核扣出來,失敗之後也不氣餒,之後的招招都往要害那招呼去。
不是打頭,就是打心臟。
喪屍女皇非常特彆,其他喪屍的晶核都是在存放在大腦裡,就算是人類異能者轉化成喪屍也不例外,晶核位置會產生偏移。
隻有她的是和人類異能者一樣,就放在心臟前麵。
因為晶核位置的特殊性,讓楚月賊難殺,原本的世界線裡圍攻她的人類強者把她頭都給炸掉了,結果還能跑。
簡直性轉刑天在世,把試圖圍剿她的人類乾懵逼了。
跑路的時候跟陸沅狹路相逢,有自己的例子在前,陸沅試圖攻擊心臟,竟然成功了。
於是剛長出腦袋的楚月就成了最閃耀的陪葬品。
如果不是這樣,世界會變成怎麼樣還不好說。
“砰——!”
炙熱的火球被甩向雲薑,沒能挨到她的邊,就被築起的藤牆擋住。
強大的衝擊力讓雲薑後退數米,後背挨上牆麵,砸出條條裂縫。
那嫩黃細藤不懼火焰般,一邊被燒,一邊源源不斷地包裹上去,直至火球泯滅。
不過細藤們忙著滅火,雲薑也沒閒著,不斷縮短她與楚月的距離。
該死的六邊形戰士,遠攻近戰樣樣都行,還總出奇招。
總是靠腦子而很少係統性訓練自己異能的楚月偶爾會有招架不住。
誰能想到還有人能
跟她一戰?
明明她的異能等級是最高的,靠天賦就能橫著走。
一時間藤蔓和火球齊飛,爆裂聲震震,傳的很遠。
剛開始楚月以為雲薑是十級木係異能者,或者是十一級的,之後就反應過來這丫根本不是人!
哪怕削掉了四肢,洞穿了心臟,隻要沒戳中死穴,沒多久就能用源源不斷的嫩黃細藤重塑回去,血條賊厚!
喪屍和人類的弱點眾所周知,可是楚月就沒見過會跑會變人的異化植物,一時間找不到她的弱點在哪。
兩人是打得昏天黑地,整棟小樓哢嚓哢嚓直響,隱約地顫抖著,發出了沉悶的警告聲。
互相打一架,楚月落後半招,就被雲薑找到了破綻,狠狠束縛住四肢。
用槍指著她不會再跳動的心臟,正對著晶核所在位置。
“人類的熱武器傷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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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還真去看了,然後她就不笑了。
目光又是恍然又是警惕。
“你們一直藏著掖著的東西,就是這個?”
這是針對高級喪屍的槍,沒有異能的人總得給他們存活的機會。
然而在原本的發展中,陸沅死後異能槍械無法正常發行。
設計圖被永遠地潛藏塵封,設計者的名字甚至都沒有流傳開過。
雲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側耳傾聽狀,一縷嫩黃細藤搭在她肩膀上,微微發著光。
被叫破喪屍身份後,楚月就沒有費心思去維持人類形象,現在的她心臟停跳,皮膚冰冷青白,紅耳朵與紅眼睛相互映襯,表明她的非人身份。
接下來的話更讓楚月震驚。
“讓你的兵回去,喪屍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