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比腦子快就說:“你練的是什麼東西啊。”
陸緣一聽她嫌棄的語氣,說:“本宗劍法,張氏隱雪劍,前輩覺得有什麼不妥?”
雲薑聽她這樣說,也知道她心裡也是挺嫌棄的。
修為讓她不許嫌棄宗門劍法,可理智不允許她不嫌棄這劍法。
雲薑想了想張氏隱雪劍,她記得陸沅以前給她展示過幾回:“你從十七式落雪無痕開始,不要用上靈力,放慢了再練一遍。”
“好。”陸緣直接從十七式開始,到三十二式結束。
看了全程,雲薑確定了這隱雪劍從十八式開始就不太一樣了,經過了改動。
便直白道:“你師尊怎麼教你這種誤人子弟的東西?”
若是見了麵了,得淺淺毆打一頓。
陸緣迷茫:“啊?”
雲薑說:“這劍法是玄天宗開山老祖紫鴻仙尊所創,要是他看見玄天宗後人這樣糟蹋,非得氣得跳下仙門……算了,這就不細說了,我想知道你師尊是誰,知不知道這改動之後的隱雪劍越練越難進益,靈根越好,爆體越早。”
陸緣如實道:“我師尊在我拜入師門三年後就隕落了,我是跟著長老們學習的。”
雲薑:“沒人管還能有這番修為,實屬不易。”
築基後期修為不算多高,但得看環境。
沒人管的野孩子還是宗門年輕一代的修為第一人,那對比起來的效果就不一樣了。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可能就是命裡無師,沒飛升前是散修,現在師尊還走得早。
陸緣這才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驚訝道:“果然是這劍法有問題,不是我有問題。”
() “不過宗門傳承多年,功法改動雖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雲薑手一抬,隻聽門前不遠處一聲哢嚓響。
折了一支梅枝來,素手握著枝乾,一抖花瓣上的白雪。
“隻是隱雪劍不適合改動,每一招劍法都是開山老祖琢磨許久定下來的,趨近於完美。”
雲薑走出洞府,站在月光之下,朝她說。
收起笑容,沉下臉來還真有為人師表的那股沉穩氣質。
“隱雪劍一共三十二式,環環相扣,招式華麗繚亂,有飛雪迷人眼的說法。用得好了能發揮出遠超於本身實力,有越級殺人之能。”
陸緣目不轉睛地看著拿到身影,一時間把大魔和結界這兩回事都忘光了。
“缺點就是慢。前期需要打好底子,想練好這一套劍招,花的年數和精力決不能少。”
經過改動之後,隱雪劍沒有了原本的威力,反而會隨著練劍者的修為增長影響經脈靈氣循環,越練越糟糕。
功法的改動者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改動之後的隱雪劍的進益是肉眼可見的,可是埋下的後患也無窮。
白白浪費好苗子,發現得早還有挽回的機會,等發現晚了,輕則根基受損,重則爆體而亡。
至於為什麼還會記得這套劍法,那是陸沅親自給她演示過,最後當道歉舞來用。
因為她覺得很花哨,像跳舞一樣漂亮,看得人心情會變好。
雲薑束好腰帶,理好衣襟,指點人要有指點人的樣子。
準備好之後,抬手用梅花枝指向陸沅:“你可看好了,這才是玄天宗真正的隱雪劍法。”
這一抬手,就展現出不同尋常的意味。
陸緣也跟著神情嚴肅起來。
“隱雪劍第一式,寒月映雪。”
黑袍女子以梅枝為劍,使出了真正的隱雪劍,身姿驚若翩鴻,矯若遊龍,猶如仙人降世。
還真是如她所說的那樣,隱雪劍不光花哨漂亮,其中蘊含的威力無人能比。
陸緣敢保證,整個玄天宗,包括元嬰期的宗主在內,都沒有對麵的女子用毫無殺傷力的梅枝發揮得好。
越是這樣,陸緣才會越是疑惑:這般如深淵深不可測的人物,當初是怎麼被宗主拿下的。
懷疑的種子一朝種下,終有一日會生根發芽。
“最後一式,流風回雪。”
這名字聽著好聽,卻是個殺招,修為高深者可用劍意化劍,千萬把劍萬劍齊發,讓對手眼花繚亂,虛實難辨。
若是將黑袍女子手上的梅枝換成真正的劍,這一整片梅林都得儘數攔腰斬斷,不能幸免。
最後一招落下,劍氣蕩開,整個小梅山山巔都收到了影響,隻差一點就要驚動結界。
但是對方控製得很好,準確把控力度,在驚動結界之前收回。
對麵梅林被劍氣影響,白雪和花瓣撲簌簌地落了一地。
紅白摻雜,彆有一番趣味。
可
是現在陸緣都沒有心情去欣賞紅梅覆雪的美景,滿心眼都是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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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緣早已看入神了,想也不想就伸手去覆上握著梅枝的手背。
微涼的觸感叫她回神,連忙收手,生怕又聽她說什麼摸不摸的。
雲薑沒說摸不摸的事情,她隻是又問感覺如何。
倒像是真的很關心她修煉一樣,比宗門長老們都細心許多。
看著那雙含笑的金瞳,陸緣一字一頓道:“受益匪淺。”
頓了頓,她又問:“前輩為什麼願意點出錯處,若是……”
雲薑還以為她想問什麼,無所謂道:“就當我見不得好苗子被浪費,也見不得玄天宗傳承數千年的劍法被糟蹋。”
陸緣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冒:“前輩高義,古道熱腸,願意摒棄前嫌……”
“等等等等,我不是來聽你誇的,”雲薑擔心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老前輩了,聽著就難受,“既然我告訴你宗門劍法,那你該報答一二吧?”
陸緣說也不說就答應:“前輩直說,隻要晚輩力所能及就一定能辦到……但是放你走不行。”
雲薑好笑:“你倒是直白,不過我也不會強求你做不願意的事情。”
“但聽前輩吩咐。”
陸緣臉上也跟著帶上笑意,冰雪娃娃都會笑了,不由讓人多看兩眼。
雲薑:“首先第一點,以後不要以前輩稱呼我,喚我名字,我名雲薑。”
“直呼前輩姓名,這是否……”陸緣在她的眼神下改口,“雲薑。”
雲薑:“第二點,作為交換,你也得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總不能隻喊你小修士小劍修吧?”
不等她說話,又一手指著光禿禿的石床說:“這地方太膈人了,睡著都不舒坦。不說高床軟枕,起碼鋪個皮草軟墊……這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陸緣連連搖頭,直接上手去鋪床。
她經常下山除魔,總不能次次都飲風餐露,找個樹杈打坐一整夜了事,會攜帶這些東西倒也不意外。
吃人最短,拿人手軟,雲薑哪怕是要一個金子做的窩也不會覺得過分。
“那你還覺得我騙人嗎?”雲薑站一邊遊手好閒,還問。
陸緣還是搖頭:“不騙人不騙人,前…雲薑你是大好人。”
雲薑:“……”行吧。
劍修脾氣太正經,把話說得像發好人卡。
看著那像極了小媳婦鋪床的背影,雲薑忍了忍,最終還是忍住沒笑出聲。
人劍修,正經著呢,不能笑。
清清嗓子,雲薑說:“看你信守承諾,還這樣討人喜歡,不如我送你一禮?”
陸緣搖頭:“不過舉手之勞,晚輩愧受。”
雲薑說:“那可不一定,你不如聽聽我送你什麼?”
陸緣便說:“送我什麼?”
雲薑口齒清晰,收斂了輕鬆笑意:“指導你結丹要不要。”
陸緣苦於結丹久矣,這可是份大禮。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應答這句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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